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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中血腥味越來越重,那些呼喊聲也越發嘈雜。
枯井下。
葉菓聽完李鎖復述了七年前的雨夜屠村之事,一時間,心里越發的不安。
原來那些歹人,已經有過屠村的先例。
村民沒有接受過任何訓練,突然面對這些匪寇好似一盤散沙,宛如待宰的羔羊,在雙方對上之際,只會拖梁禾的后腿。
就像昨日,屠維的武功不弱,又有一身蠻力,還有她時不時的補刀,直面時都受了重傷。
小舅舅人單力薄,再加上一堆村民拖后腿,這勝算就更小了……
“秀才娘子,你在嘛?”正在思索之際,一道女聲從井口處遙遙地傳來。
有些耳熟,卻又不太熟。
一時間,葉菓也沒辨認出來者何人。
敵我不明,她趕緊拉上李鎖,退到井底的陰暗處。
外面有月光照明,相對井底是亮處,從亮處往晦暗的地方看,她們是不易被發現的。
趁亂潛回李家的許氏,被外面的戰斗嚇得花容失色,拎著倉促收拾好包裹,在后院里探頭探腦。
她之前在后院的豬圈里埋了些私房錢,以備不時之需,依著眼下情形,村子是絕對不能留了,那點私房錢就是她唯二不多的私產了。
她估計外面只有梁禾他們,而葉菓則被藏在李家,是以,她在挖出銀子的同時,也想要了葉菓的命。
若不是因為葉菓毒辣,處處壓制方樂彤,她也不會想著用葉菓去賄賂蕭大總管,這群匪寇自己也不會再聯系上。
他們因為地動滯留在梁家村,見了女子就糟蹋,宛如發情的禽獸,不僅沒有放過風韻猶存的自己,就連她的女兒都不放過。
方樂彤生得那樣美,生生地被糟蹋了……
這讓她這個母親,情何以堪?
她要殺了葉菓!
通通都是葉菓的錯!
可她知道,梁禾將葉菓護得跟眼珠子似的,每每遇見梁禾,他就如俯瞰螻蟻般,俯瞰著她們,行事作風完全不按常理出牌,那種感覺讓人生畏。
此刻,梁禾被那些歹徒拖住,正是葉菓落單的時機。
“秀才娘子,梁秀才受傷了,他讓我請你過去!他流了好多的血,一直喚著的菓菓呢!”
聞言,井底的李鎖,低聲在葉菓耳邊,低聲道“是我那繼母,許氏!”
“來者不善,別出聲……”葉菓秀眉微蹙,低聲喃喃。
她決定,以不變,應萬變……
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
另一頭,村中。
刀疤手持長刀,朝地面啐了一口,道“以這些泥腿子為盾,撤退!”
村民哪里見過這些?
登時,被嚇得魂不附體,如無頭的蒼蠅一般亂竄。
匪寇乘亂抓了那些村民,擋在身前,圍成口字陣朝村口的方向退了出去。
隨著有這些村民為人肉盾牌,場上的形勢瞬間停滯。
屋脊之上,皂色袍裾在夜下的長風中,獵獵翻飛。
正在削箭的子鹿,眸底一縮。
這些人竟懂兵法?
絕非那種草莽,說不好還是軍營里出來的……
梁禾垂下的大手握著弓箭,微微攥緊,發出輕微的咔咔之音。
漠然而立,靜靜地睨向下方。
村中統共就他和子鹿二人能對敵,手中的武器也粗糙,對方人多勢眾,還以村民為掩體,他就算是上場沖殺,定也會有無辜村民被誤傷。
依著他前世的脾氣說不定會直接屠了,更不會被掣肘,可今生他卻猶豫了。
好不容易親手從廢墟中挖出來的人命,是那樣的鮮活。
他真的要不顧一切射殺嘛?
就在梁禾停下射箭的那一刻,刀疤就知道自己的計策贏了,他乘勝追擊,讓那群匪寇們拖著百姓,往射箭的方向緩緩挪過去,呈現包圍之勢。
刀疤能做匪寇的頭目,絕非飯桶,趁著空擋,就要翻盤!
梁禾薄唇輕啟,嗓音涼薄,道“箭停下,你趁著他們尚未包圍過來,繞到他們后方,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是!”子鹿停下手中削箭的動作,躍下屋脊,背影融在夜色之中。
主子初心未改,仍然事事以百姓為先。
無論今日結果如何……
此生,他侍奉為榮。
與此同時,虎頭這個傷號也感覺外面的動靜不對。
他在被遺忘的情況下,拿著葉菓落下的藥粉,找上了正要偷襲匪寇后方的子鹿。
“你等等,這是嫂子的藥粉,特別好的迷藥,你站在上風口,一把撒過去,嘩啦啦的能倒下一片呢!”
“不錯,終于聰明了一把。”子鹿心中微喜,贊揚了這憨子一句。
虎頭這是和葉菓學得損招,非但沒覺得不光明磊落,反而心里感覺非常的沾沾自喜。
他覺得自己再同嫂子混些日子,就能來個軍師做做了!
他腆著臉,得意道“那是,也不看看虎哥是誰,一會兒我給你補刀!”
“快別,你一身傷呢,趕緊藏好,別露頭!”子鹿這是怕憨子給自己搗亂,反而成對匪寇的人質之一。
不過這會兒,虎頭可沒聽子鹿的,他撿了一把大刀,誓要學著葉菓的威風,給他們補刀子。
時間緊迫,子鹿也不敢再耽擱,吹了幾下口哨,用暗語和梁禾打好招呼。
梁禾心思一動,回了一聲口哨。
他決定配合子鹿,吸引匪寇的注意力。
下面一個匪寇嘲笑那個隱藏在暗處的人,道“哈哈,縮頭烏龜……啊!”
嘲笑的話音未落,就被突如其來的竹箭直插胸堂,臉上還來不及露出惶恐,就直直栽下,驚起丈高的塵土。
“朗朗乾坤之下,怎有如此腌臜,竟會欺殺無辜村民,無膽賊類,枉而為人!”一道鏗鏘有力的聲音傳來。
刀疤幾人順著聲音瞧去,只見月色下,一位如松柏的書生,緩緩走近。
此人與尋常書生不同,腰板挺直,氣宇軒昂,風姿綽約。
刀疤瞅著地上被穿透心臟的弟兄,眼神眸色一凝,恨恨道“殺人的書生,比咱們這些好漢殺氣還重呢!”
梁禾望著那已變成人仰馬翻的村落,冷冷一笑,道“無膽賊類,連個山名都不敢報上來,也敢自稱好漢?”
刀疤倒是想報個山名的,但想起重金養著他們的主子,就收了那份心。
“將死之人,沒資格知道爺們的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