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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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嗎?
賀鳶時心說,當然不知道啊!
根本就沒人告訴過她!
見狀,段音離“呀”了一聲,雙手掩住了唇:“糟糕,那我不是把寧王精心準備的驚喜給說破了?不該不該,實在是不該。”
眼珠轉了轉,段姑娘將注意打到了賀鳶時的身上:“鳶時,你能假裝不知道嗎?”
賀鳶時還在出神。
她原本以為,傅云瀾對她不過是像對小貓小狗那樣逗著玩,卻沒想到他竟動了娶她的心思。
可她不能嫁給他啊。
也不想嫁給他。
她還要回南楚去呢。
眸光一點點黯淡了下去,賀鳶時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力氣,沒了反應。
二人正是無話間,傅云墨從外面走了進來。
賀鳶時微微頷首,起身告辭。
段音離望著她匆忙離開的背影,一彎秀眉輕輕蹙起:“傅云墨……鳶時好像不想嫁給寧王。”
傅云墨摸了摸她的肚子,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
“她是已經有心上人了嗎?”
“嗯。”
“是誰啊?”
“傅云瀾。”反正上輩子是。
這輩子應該依舊如此,否則她當日不會拿著那個面具發呆。
得到傅云墨肯定的回答,段音離心中疑惑反而更甚:“既然寧王就是她的心上人,那如今她要嫁給他應當開心才是啊,怎么悶悶不樂的?”
傅云墨輕輕搖頭。
別人的閑事,他才懶得管呢。
阿離如今已經有孕,留給他獨占她的日子已經不多了。
想到什么,他說:“祖父說,讓我們晚點過去吃飯。”
“好啊。”
他們倆近來是越來越少在府中用膳了,總是東家吃一頓、西家吃一頓。
自從謝景重和茯苓回到太傅府之后,謝家終是熱鬧了起來。
段音離曾私下里引薦茯苓和段崢見過面,也嘆起過二人之間可能會有的淵源。
他們兄妹二人也相認了。
但這事兒僅限于謝家一家子知道,段家是全然不知的。
一是時隔多年,并沒有什么明確的證據能證明這一點,解釋起來甚為麻煩。
二是一旦段崢和茯苓公開相認,那段音離就不能以“認了謝景重和茯苓為義父義母”為由繼續叫他們爹娘,得改叫姑母姑丈。
為了不讓江氏和老夫人承受打擊,他們都沒準備認回段音離。
按照謝家人的說法就是,只要一家人無病無災的在一起,叫什么都不重要。
不過段音離也不想委屈謝家爹娘,是以和謝景重一商量,便管他和茯苓叫“爸爸媽媽”。
旁人不知這是何意,好奇問起時,謝景重只說和爹娘是一個意思,不過是他昏迷不醒的那十幾年夢到別處的孩子都是這般喚爹娘的。
眾人雖覺得新奇,卻也沒多想。
自此之后,段音離去了謝家便叫爸爸媽媽,去了段府便叫爹娘,去了公主府便喚公主娘親和駙馬爹爹。
當然了,她只在沒人的時候才那么喚顧和。
畢竟顧和與長公主尚未成婚,只是隔閡已消。
其實這位顧大人早年間便對崇寧長公主有意,而且他是在誤以為長公主對他有意后進行的自我攻略。
結果自我攻略結束,他卻恍然發現他只是一個替代品。
也不能說是替代品。
崇寧長公主對他并無折辱之意,只是單純因為他長的像先駙馬是以對他施以援手,也不曾提及讓他留在公主府供她取樂這樣的話。
顧和不過是驚覺自己想歪了心思,年輕氣盛過于驕傲,是以才漸漸疏遠了長公主。
后來他如愿考取功名,在朝堂之中平步青云。
他有去找過長公主,言說,若她不嫌棄,日后他可以照顧她。
那會兒她是怎么說的來著……她不嫌棄,但無須他照顧。
公主府內的男寵不少,可偏偏不能多顧和一個。
因為旁人要的或是錢財或是權勢,唯有顧和想要的是長公主的心和情。
她給不起,便拒絕了。
顧和傷心,二人之間便就此斷了來往。
而這落到百姓口中,卻變成了是長公主以強權壓人逼顧和同她在一起,最終逼的顧和對她退避三舍,再無接觸。
而今二人頻頻聯系,百姓瞧了不禁感慨,只道是顧大人這朵高嶺之花終是被塵埃所染。
殊不知,是他自己蹦著高一頭扎進了土里。
這日在公主府混完飯吃,段音離和傅云墨坐著馬車回府。
結果意外在家見到了傅云瀾。
這可真是稀客。
傅云瀾是來找傅云墨要人的。
當日他一回長安便聽他說楚帝其實沒死,尚在他手中,只是那會兒傅云瀾剛回來有許多別的事情要忙,騰不開手收拾楚帝。
如今得閑了,他就準備給他媳婦出氣了。
傅云墨揚了揚眉,另給他指了條道:“人在謝府。”
聞言,傅云瀾起身便走。
傅云墨在他身后懶懶的補充一句:“你可得去快點,人八成要不行了。”
這都多少日子了,縱是吃了太上老君的仙丹也經不起這么折騰。
傅云瀾神色微變。
可隨即他不知又想起了什么,腳步又是一頓。
回身看向傅云墨,余光瞥見一旁的段音離,他沉聲道:“借一步說話。”
段音離抿唇,明顯因為不能聽到八卦而感到郁悶。
然后傅云瀾便見傅云墨低頭對她說:“我聽完回來告訴你。”
傅云瀾:“……”
這兩口子永遠有本事讓人意想不到。
傅云墨負手往旁邊挪了兩步:“何事?”
沉吟片刻,傅云瀾似是將什么置之度外,近乎孤注一擲一般壓低聲音道:“傅明朝與我說……說你這有什么藥……”
“哈。”傅云墨輕笑出聲。
傅云瀾臉色頓時一沉。
細看的話,還會發現一絲窘迫。
若非實在沒有辦法,他也不愿意向傅云墨低頭。
可都這么久了,他一碰她還哭,偏她又不會說話,是以他擔心是他做得不對害她疼了。
至于說賀鳶時哭是不是因為心里不愿意,這位王爺卻不這么覺得。
心里不愿意應該早哭呢,怎么每次都是進行中哭呢,是以他思來想去覺得還是他操作不當,可這玩意他又沒辦法找別人練手,找她練她又哭,那就只能想點能讓她不哭的法子。
正好那日他無意間聽底下人聊天,說傅明朝的媳婦是他搶回去的,一開始人家姑娘一百個不樂意,可如今孩子都生下了,小兩口過的甜甜蜜蜜的。
傅云瀾也親眼瞧見了,段音嬈還給傅明朝擦汗呢。
是以他明里暗里的問了一下,傅明朝也果然上道,立刻就明白了,賤兮兮的笑著讓他來找傅云墨要藥。
傅云瀾也是沒想到,他這個看似清心寡欲的三哥居然懂得還挺多。
“傅明朝已與我說過價錢了,錢給你。”說著,傅云瀾將一沓銀票遞給傅云墨。
這位太子爺打眼一瞧,慢悠悠的丟出一個字:“少。”
傅云瀾眸光微動,默默收回去了兩張。
傅云墨皺眉:“我是說你給少了。”
傅云瀾:“……”
傅明朝和他說的就是這個價格啊!
許是猜到了他心底的疑惑,傅云墨淡聲道:“糧食都漲價了,如此千金難求的藥豈能還是從前的價格?
你若誠心想要,算你便宜一點也不是不行,只是有件事要你點頭。”
“什么?”
“日后十一的婚事,倘或她自己愿意,你絕不可干涉。”
傅云瀾眉心狠狠一跳。
本來他就沒打算強行干涉鳶兒的婚事,她要嫁的人只要她喜歡便是,他不會因為他看不上那個人就攪黃她的緣分。
可不知為何聽到傅云墨這話,他總有種被算計的感覺。
他這是在為誰鋪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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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誰鋪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