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去客院的時候,見兩個下人在門口嘀嘀咕咕的,神色似有不忿,心下不禁奇怪。
待走到院中方才想過去問問,卻忽聞屋內傳來一陣咒罵聲。
是江珧的聲音。
“都是那個小蹄子害我!妖里妖氣的,一看就不是一個好東西!
若非她使了什么狐媚手段,太子殿下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一聽到“太子殿下”四個字,江氏才恍然江珧是在罵段音離。
有人罵自己女兒這哪能忍,脾氣“騰”地一下就上來了。
正欲進屋去同她理論,卻見有個婆子朝她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說府外有個小丫鬟急著求見,有事關林夫人的事情一定要當面告訴江氏。
那婆子還說:“奴婢瞧那小丫頭有些眼熟,似是素日跟在林夫人身邊的婢女。”
聞言,江氏這才想起昨日去客院的時候好像的確沒有看到素日跟在江珧身邊的那個小丫鬟。
她怎么會跑到府外去了呢?
回眸掃了一眼不遠處的臥房,江氏轉身走出了客院,決定先去見那個小丫鬟。
她有種預感,見完那個丫鬟之后會有賬和江珧一起算!
梨香院。
段音離笨拙的拿著針線和拾月學習縫荷包,分神聽她說話。
“小姐,奴婢已經按照您說的將話交給那小丫鬟了。”
“嗯。”
段音離隨意應了一聲,秀眉微蹙。
她不是為那小丫鬟發愁,而是為自己手下過大的針腳發愁。
那小丫鬟會假稱她是被林思儒騙出府去賣給了人牙子,一來是為了賺些銀子,二來是為了封她的口,免得她說出他們娘幾個的秘密。
她會告訴江氏,江珧是如何挑唆林念巧勾引太子殿下,甚至準備日后欺到她的頭上來。
還有林思儒初時要污她清白,后來將目標轉向了段音挽。
還有江珧,她試圖勾引段崢,還準備氣死江氏取而代之。
她一直都在裝病,下人每日送去的藥都被她倒進了盆栽里。
前幾件事不好驗證,但后一件事卻十分容易。
段音離想起四師父曾對她說,當一個人先入為主,那么在她接連聽聞幾件相關的事之后,只要其中一件是真的,那么他會下意識認為其他幾件也是真的。
甚至,她堅信到不會去驗證。
段音離是第一次用這個法子,效果甚佳。
江氏見過那個小丫鬟之后當即便命人去客院將江珧母子三人都趕出了段府,這當中固然有那小丫鬟證詞的作用,但更多的,還是段音離講的那個故事。
江珧雖是庶出,與江氏并未一母同胞,但她自由養在嫡母膝下,與江氏一起長大,江氏一直覺得她們與同胞姐妹無異。
是以作為姐姐,她一直都盡量包容、忍耐那個妹妹。
可今時不同往日。
如今她為人妻、為人母,她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她的夫君和女兒。
妹妹也不例外!
拾月將在外面打聽回來的事情告訴段音離,語氣中充滿了興奮:“小姐,您這招可真高,不光將他們趕出府,還讓夫人主動同他們斷絕了關系。
日后老死不相往來,看他們還能作出什么妖來!”
段音離美眸輕瞇:“老死不相往來?”
拾月怔怔的點頭:“對呀……難道您還打算同他們來往啊?”
紅唇微勾,段音離難得的這抹笑容里竟摻雜了幾分殘忍:“江珧她要害我娘親的性命,是我們洞悉了她的意圖才沒有讓她得逞而不是她幡然悔悟放棄了這個打算。
我身邊的人幾乎都被他們娘三列為了目標,這筆賬我還沒同她算呢,怎么可以就此斷了來往呢?”
這話說的莫名讓拾月想起了慘死的孫綺姐弟倆。
心念一轉,拾月忽然問:“您身邊的人他們幾乎都盯上了,您說他們怎么沒對奴婢下手呢?”
段音離看了她一眼,眨了兩下眼睛,淡淡的丟出了一句話:“因為你沒用。”
拾月:“……”
今天也是想以下犯上的一天。
“那您打算怎么辦啊?”
“嗯……先給大哥報仇吧。”
拾月聽完都震驚了。
先?!也就是說小姐準備把那娘三像貓捉老鼠一樣慢慢玩死?
段音離:“給七師父傳個信兒,煩他幫我去偷點東西。
再讓十五告訴傅云墨,我要借他的醉霄樓一用。
你再跑一趟成王府,就說我有個生意要同他做,問他愿不愿意入伙。”
拾月差點聽懵了。
心說您幾乎把認識的人都利用上了,這究竟是要做什么呀?
自家小姐的心思,拾月猜不透,只能照辦。
段音離想著傅云笙為人精于算計,自家這個“沒用”的小嘮叨恐會被他繞進去,遂改口道:“罷了,還是我自己去一趟成王府吧。”
主仆倆說走就走,結果才出門還沒等上馬車呢,拾月就眼尖的發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忙扯了扯段音離的袖管:“小姐您快瞧,是二公子!”
“是他又怎么了?”
“奴婢方才瞧著,他是被兩個人架進胡同里的,別是出了什么事兒吧。”
原本段音離一只腳都已經踏上腳凳了,想了想到底還是轉身朝那胡同里走去。
那一處沒什么人,同熱鬧繁華的主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段音離和拾月站在胡同口往里望去,里面已經沒了段朗的身影。
拾月見四下無人,索性跳上墻頭往下張望,這才發現了段朗的蹤跡。
就這樣,兩人一個在上一個在下,終于發現了被堵在死胡同里的段朗。
幾個彪形大漢圍著他,體格都似大壯一般,各個生的兇神惡煞,走在街上都會把小孩子嚇哭的那種。
段朗透過縫隙瞧見了她,十分驚訝:“阿離?!你怎么在這?”
段音離不說話,看著那幾名虎視眈眈的壯漢。
留意到她的視線,他干笑了兩聲:“嘿嘿……你別誤會啊,他們都是我在外結交的朋友,今兒偶然撞見說要請我吃酒,盛情難卻啊……
你快回家吧,待會兒二哥回家給你帶好吃的,聽話啊。”
他隨即看向拾月,一時懵住沒有想起來她的名字:“那個、那個……那個嘮嘮叨叨的,快把你們家小姐帶回去,都要出閣了還整日在街上晃悠,不成體統。”
拾月嘴角微抽,站著沒動。
段音離也沒動。
段朗心虛的往旁邊看了看,像只老鼠似的從大漢中間勉強鉆了出來:“幾位大哥,要不咱們還是改日再敘吧,我得先送我妹妹回家。
下次再見我請客,咱們就去那最有名的醉霄樓,不醉不歸啊。”
說著,他腳底抹油要溜,卻被其中一人薅住了脖領子:“把銀子留下,你愛去哪兒去哪兒。”
拾月一聽,心說好家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居然就敢搶銀子,這也太沒王法了吧!
正好墻邊有幾個小石子,她一腳一個踢了出去,完美避開了段朗,正中那幾名大漢。
尤其是揪著段朗脖領子的那個人,捂著手直哎呦。
拾月得意的叉腰:“哼!看你們還敢不敢仗著人多欺負人!
居然敢當街搶錢,我們家小姐這么胡作非為也沒做過搶劫的事情啊!”
段音離盯著她喋喋不休的那張嘴,忽然想穿針引線把它縫起來。
那幾名大漢看著壯,實則虛的要命,被幾顆小石子打的都哭了,一邊抹眼淚一邊望著段音離說:“小姑娘你講講道理啊,不是我們搶你兄長的錢,是他借了我們的銀子不還!
再說了,有話好好說嘛,你們怎么能動手打人呢?還有沒有王法啊!”
拾月:“……”
啊咧?!
段音離沉默的眨眨眼,十分講道理的說:“人給你們留下,打死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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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兩更哈過年前后這兩三天可能都兩更我看情況
我過蒙了,本來以為離過年還得一個多星期呢,結果今天我家淑媛忽然說要備菜,我才發現大后天就過年了
過年不斷更,不過可能兩更,大家諒解一下哈過年了大奇也給自己小小的放個假喘口氣耐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