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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則天在寢宮中驚醒,服侍的婢女稱皇帝又做噩夢了,武則天卻不敢相信,因為剛剛的一切都太過清晰。
雨夜,一匹高頭大馬在山路上緩緩而行,鏡頭先拍馬蹄,再拍馬頭,最后移到馬腹。
馬上一位騎士,看不到上半身,身穿鎧甲,手拿怪異兵器。
黑夜中慘叫聲響起,一人從窗戶飛出,這人落地后錢滾帶爬向前逃竄,窗戶中飛出一把鋼刀,這人被攔腰斬斷。
鏡頭切到小屋內部,地上是滿地尸體,旁邊一張木桌,上面畫著一只滴血的雄鷹。
屏幕黑了下去,接著“滴血雄鷹”四個字出現在屏幕上。
鏡頭切換到狄府,恐怖的氣氛終于告一段落。李偉低頭看向懷中的余美玲,此時正好四目相對,兩人心照不宣誰也沒有多言,就這么緊挨著接著往下看。
深夜,狄公收到各地公文。
劍南道益州,隴右道鄯州,河東道蒲州,三地遠隔千里,卻同時發生極其惡劣的兇殺案,死了七八十人,而現場,全都留下一只滴血雄鷹。
七八十人被殺,卻沒有一個人看到兇手,只有現場留下的那只滴血雄鷹,而這七八十人,又全都是沒有戶籍的流人。
宮中,太醫方春來為皇帝診治,引皇帝不滿,下跪請罪時不知從何處掉出一只翠蟾,皇帝武曌見后大驚失色,命人將方春來亂刀分尸。
剛巧太平公主進宮,公主求情,衛兵不敢擅作主張,公主以退為進。
“那好啊,你們現在就把方春來拖出去亂刀分尸!”
方春來:“這這這,公主!”
衛兵也怕惹怒了太平公主,趕忙道:“公主息怒,在下遵命就是!”
皇帝病重,御醫推薦狄仁杰為皇帝診治,狄仁杰連夜進宮。
狄閣老一番施針,終于穩住皇帝病情,他見到皇帝身邊放著的翠蟾,拿起后發現底座下寫著“給太子賢”四個字,狄公心中一動。
這只翠蟾自李賢死了以后就被武曌鎖了起來,現在突然出現在眼前,也由不得武曌不怕。
狄公卻說,翠蟾突然出現,也未必就是鬼神所為,狄公認為此事定有佞人作祟,利用皇帝畏懼鬼神的女人心性,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
君臣二人邊走邊交談。
大殿前。
皇帝武曌嘆道:“剛剛你說女人心性,我還有什么女人心性啊,從進宮那天起,我就不再是女人,一生都在政治漩渦中掙扎,見到的聽到的,都是死亡,背叛和殺戮,我沒有退路,只能一步步的向前走,最后我走到盡頭,繼位登基做了皇帝,從此再也沒有人在我之上,其實在我向著目標前進的路上,已經失去了很多,但那時我至少還有目標,那是我奮不顧身也要達到的,當真正達到了,我覺得興奮,激動,畢竟我是第一位女君主,我覺得自己了不起,我傲視一切,天下在我腳下,群臣在我腳下,可現在我感到茫然,我在萬人之上做了皇帝,讓我得到了什么?”
狄公道:“陛下,您得到了天下!”
皇帝武曌卻道:“錯了,我得到了……敵人!我的兒子成了我的敵人,我的兄弟姐妹成了我的敵人,我過去的朋友成了我的敵人,我不得不把他們從我的視線中一一清除出去,最后,我一無所有!”
在拍攝這段戲時,狄仁杰和皇帝二人站在大殿之前,鏡頭開始時對著皇帝,屬近拍,隨著皇帝武曌大段大段的臺詞,鏡頭緩緩后退緩緩后退,最后越退越遠越退越遠。
直到武則天念道“天下在我腳下,群臣在我腳下”時,這個遠拉的長鏡頭才終于結束,鏡頭再次切換到近景。
看到這里,李偉只覺得頭皮發麻。
“這這這這,這演員叫什么名字?這臺詞功力無敵了!”
“而且,這個鏡頭,這運鏡,配上這臺詞,這回聲!我我我,我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導演牛逼!演員牛逼!臺詞牛逼!運鏡牛逼!”
“飆戲了,這就是文娛小說中的飆戲吧?!以前總覺得小說寫的都太夸張,可是,現在我算是見識到了!”
“這就是武則天,這就是華夏歷史上的唯一女皇武則天,霸氣,霸氣外露!”
“兄弟們對不起了,每天三更是不能保證了,我要追劇,這劇必須追!以后恐怕就只能日更兩章了!”
看到這里,李偉已經決定他追定這部劇了。
接下來狄公問皇帝道:“如果說陛下殺燕王李忠,是因他乃蕭妃之后為陛下所不容,那么微臣到現在也不明白,陛下為什么要殺孝敬皇帝李弘,和章懷太子李賢,這兩位可都是陛下的親生兒子啊!”
武曌道:“殺李弘是因為他私自為李忠收尸,我懷疑他心懷叵測。”
狄公問道:“就因為這個?”
武曌道:“殺李賢的原因就更簡單了,因為他誤信人言,誤會我不是他的生身之母,心生憂懼,寫下了一首詩。”
“種瓜黃臺下,瓜熟子離離,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三摘猶為可,四摘抱蔓歸。”
狄公聽后極為震動:“原來章懷太子是這樣死的!”
武曌道:“是啊!”
狄公在武曌身后道:“孝敬皇帝和章懷太子都是仁孝溫和的謙謙君子,如此無辜被殺,實在是令人心痛!”
武曌道:“冤鬼啊!”
此時武曌神情極為復雜,兩行眼淚落下。
“懷英,如果我死之后,你會如何評價我?”
狄公道:“功過參半!”
武曌道:“滿朝之中,也只有你狄懷英敢如此說。”
狄公道:“對面無君臣,微臣只當是朋友交談。”
武曌道:“你知道我會如何評價自己嗎?如果要立碑,我要為自己立一座無字碑,我要做一場大法事超度那些亡魂。”
一集結束,李偉悵然若失。
“佳作,絕對的佳作,十年不遇——不,二十年不遇的佳作!”
李偉腦海里全都是武曌和狄仁杰殿前君臣對話那段。
武則天的形象竟然是如此的飽滿,立體。
狄公敢于直諫和坦然自若的形象已經躍然而出。
李偉覺得這段戲值得反復觀看,甚至值得加入各大電影學院的教材中!
不單是李偉。
此時此刻,有無數人正在因為那場殿前君臣對話而興奮。
在網站上,在第34分鐘左右時,彈幕徹底爆發了。
“名場面!”
“前方核能預警!”
“前方高能!”
“高能長鏡頭預警!”
“兩大國家一級演員飆戲!”
“史上最佳武則天!”
“這才是真正的女皇帝!”
“這個鏡頭霸氣爆了!”
“這就是明叔喜歡《滴血雄鷹》勝過《藍衫記》的原因嗎?果然不錯!”
原來很多人都預測的《藍衫記》結局后,《神探狄仁杰》的收視率恐怕會有所回落,沒想到這種情況根本就不曾出現。
《滴血雄鷹》僅憑第一集就迅速抓住了最廣大的觀眾。
李偉突然覺得,那本《開局李顯:老媽殺兒如麻》的書恐怕首訂要炸裂了,這個作者這個熱度蹭的,無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