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書、、、、、、、、、
戴盈辦公室。
戴盈回過頭再看起沈良自殺這段,感觸頗深:
包拯痛心疾首地對沈良說:“是被你親手殺死的小艾告訴我的,小艾的遺書寫的清清楚楚,第一次看到那份遺書,我就覺得奇怪,你看這個奸字,是由三個女組成的,而這三個女字,不論從筆畫、寫法、組合,居然是一模一樣的,這是為什么呢?這是因為這個字根本就不是小艾親筆寫的,是被你拓寫下來的,是你把別的字的偏旁部首拓寫下來,組合到一起。再看這個,這是小艾生前所寫的,劉禹錫的《烏衣巷》的最后一句,飛入尋常百姓家,你拓寫的,就是這個姓字的偏旁部首,小艾學字的時間不長,所以字體畢竟幼稚,很不整齊,很難模仿,只有拓寫下來,你居然在最后教她寫的那篇字里,教她寫出來,因為那個時候,你已經動了殺機,這篇字,實際上是帶領小艾走向鬼門關的催命符,你說對嗎!”
沈良見事情敗露,哈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邊說道:“那個蠢女人,簡直是太蠢了,她真是蠢的要命,我是契丹人啊,契丹人,我天性兇殘,哈,哈,她竟不停的靠近我,她是不是太蠢了?那天我們一起去郊游的時候,她情緒不是很低落嗎?她已經發現了我的動機,哈哈哈,蠢,蠢,蠢,蠢女人,她真是太蠢了,太蠢了,其實我一直在想辦法避開她,可她不懂,她不明白,可后來她明白了,可她依然要往我身邊靠,你們說她是不是一個蠢女人?我是一個契丹人,我是一個殺人兇手啊,為什么,到底是為什么!”
戴盈抬頭看著李潯,她知道李潯很有天賦,可這六集劇本,真的有可能是僅僅兩天就創作完成的嗎?
“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
對“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
“十口心思,思家思國思社稷。”
如此絕對,竟然一口氣對出兩聯。
不論是公孫策對的“八目尚賞,賞花賞月賞中秋。”
還是包拯對的“八目加賀,賀年賀月賀升平。”
說到底不都是面前這個他對出來的嗎?
她在網上搜過了,對聯包括謎底是辛未狀元的那個謎語,竟然全部搜不到半點痕跡,也就是說,這些對聯和謎語,極有可能都是他的原創?!
這到底是個什么怪物啊!
“咳咳!”
李潯咳嗽一聲。
戴盈回過神來,說道:“我剛剛查了一下,歷史上的包拯老家是在肥市,而高麗使節入境,如果走水路,就該從齊魯半島登陸,如此高麗使節一行,無論如何也不應該路過包拯的老家瀘州。”
因為兩個時空是在元末走上了岔路,這個時空沒有三俠五義,沒有包公案,更沒有一些列有關包公的評書和戲曲,所以當戴盈第一次看到《少年包青天》這個劇本時,第一反應才會說包青天是誰。
戴盈也是上網搜了關鍵詞之后,才了解到原來在北宋有一個叫包拯的大臣,原來包拯的家鄉在廬州,也就是今天的肥市,然后她心中產生了一個疑問,高麗使節入貢怎么會路過包拯的家鄉?
其實這種和歷史有少許不符在劇本創作中根本不算什么大事,劇本創作,故事才是第一位,和歷史的些許出入,這些都是細枝末節,沒人會在意。甚至有時候編劇為了故事好看,還會故意扭轉一些時間或空間,以讓原本不可能遇到的人遇到,讓原本不會發生的故事發生。
戴盈之所以提出這個,就是單純的看不得李潯那真的什么事也沒發生過的姿態罷了。
天知道她每次見到他都會心跳加速,都會想起醉酒那晚,他憑什么風輕云淡像是什么也沒有發生一樣?他憑什么這么淡定?
李潯淡淡一笑,說道:“原來是這事啊,仁宗天圣八年十二月高麗御事民官侍郎元穎率團‘來貢方物’以后,宋麗官方斷交達四十年,直到‘聯麗制遼’政策出臺后宋麗復交。由于傳統上經登州、萊州、密州的北方航線受到遼國掣肘,熙寧七年高麗遣使奏請‘欲遠契丹乞改途由明州詣闕’,得到宋廷許可。而從明州到開封,確實會經過包拯的老家瀘州。當然,這不是說那時候的高麗使節入貢就一定會走明州,可至少是存在這種可能的。”
《少年包青天》畢竟已經是20年前的劇了,劇中的一些漏洞早就被人在網上扒了個干凈,李潯在寫劇本的過程中,遇到他能修補的漏洞,都盡量修補了,一些不是漏洞卻常常被人誤會為漏洞的地方,他也同樣能做到心中有數。
戴盈被噎了一下,看李潯的眼神變得有些不善起來。
所以說領導發飆的是時候你不能和領導辯論的,辯輸了是你無能加態度有問題,辯贏了,讓領導有話說不出,把領導憋到了,你的下場會更慘。
戴盈看了這半天,就注意到了這一個漏洞,結果竟然是自己學識不夠鬧了笑話?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十口心思,思家思國思社稷。’,這個上聯出的確實很有水平,可是這下聯嘛,不論是公孫策的‘八目尚賞,賞花賞月賞中秋。’還是包拯對的‘八目加賀,賀年賀月賀升平。’感覺都差那么一點意思,你回去再琢磨琢磨,想個更好一點的來。”
天知道戴盈覺得這兩個下聯有多經典,可她就是看不慣李潯,那晚他親了她幾十口,竟然反倒收了她一萬塊錢?她是不缺錢,可是,他憑什么真收?吃虧的明明是她!這也收錢,他怎么不去做鴨呢?!今天非要難為難為他!這兩個下聯,應該已經耗盡了他的腦細胞了吧?再想一個?還真以為他是文曲星下凡啊!
聽了戴盈的要求,李潯不出所料的一臉的為難。
這兩個下聯還不滿意?
過分了啊!
誰不滿意你讓誰自己想兩個同等級別的來!
當然,這話李潯是不敢說出口的。
戴盈看了李潯的表情,心里就別提多爽了。
她壓根就沒想著真換掉那兩個對聯,她不過是找個由頭刁難一下他罷了。
李潯想了想,說道:“我覺得那兩個下聯很可以了,再想一個難度太大了,而且也不一定就比那兩個下聯好。”
戴盈板起臉,訓道:“作為一個編劇,千萬不能有敷衍了事的心態,對細節一定要精益求精,因為只要你覺得差不多行了,觀眾就會覺得要不算了,劇也就那樣,看不看都行,到頭來很可能一部本可以大火的劇,最后卻落得個差強人意的成績,到頭來被你糊弄的,首先就會是你自己。”
李潯撓了撓頭,說道:“再想一個倒不是不行,不過我可有言在先啊,我可不敢保證新的就一定能比的上前兩個。”
這兩個都不滿意,這要求也太高了,李潯腦海里倒是還有一個下聯,可也不見得比前兩個好上多少,不過人家畢竟是領導,既然領導不滿意,作為下屬的,李潯覺得自己還是要盡量多準備一套方案為好。
戴盈見李潯點頭答應了,心中有些詫異。
他這是真的要再想一個對聯?
看著李潯在那兒斟酌,戴盈心里反倒沒底了。
他不會是在現想吧?連回家想一晚上都不需要嗎?
這時就聽李潯說道:“領導你覺得‘寸身言謝,謝天謝地謝君王。’如何?”
這幅對聯,據說出自清代的乾隆和紀曉嵐之手。
傳說紀曉嵐思念家中父母,想要回鄉省親,乾隆看出端倪,就出了一幅對聯,上聯就是:
“十口心思,思妻思子思父母。”
紀曉嵐馬上對:
“寸身言謝,謝天謝地謝君王”
乾隆見紀曉嵐才思如此敏捷,于是龍顏大悅,當即準許紀曉嵐回鄉省親。
這幅對聯的上聯雖然不是“十口心思,思家思國思社稷。”但兩聯結構相同,意境相似,正好被他拿來應付美女上司。
“戴總覺得這聯如何?”
李潯小心翼翼道。
前兩聯不滿意,這第三聯也不見得就比前兩聯高上多少,所以李潯還是有些心虛的。
而對戴盈來說,她本就是故意為難李潯,從她本心來講,她對前兩聯已經極為滿意,心里也根本就沒覺得李潯當真能想出一幅同等級別的對聯,所以李潯當中頃刻間又甩出一幅完全不比前兩聯差的下聯,戴盈能有什么想法?
無語唄!
然后在心中吶喊:“這樣也行?”
所以,這就是所謂的天才嗎?
所以,她在下屬面前的威嚴還能不能立起來了?
好氣啊,怎么辦?真想把他開了,于是脫口而出道:“你明天不用來了!”
李潯:“……”
戴盈:“明天你去和唐家河制作人,孔騰導演碰個面,商量一下這部劇的制作問題,一會你去找我的助理要兩人的聯系方式。”
李潯:“戴總,給你提個意見,以后有話盡量都一次性說完,我還以為你真的要把我開了呢,嚇死我了。”
戴盈:“滾!”
李潯:“好嘞!”
李潯走后,戴盈愣住了。
她竟然對下屬說了滾字,這在從前可絕不可能,她雖然會幾十次地把下屬的劇本打回修改,雖然她面上很冷,可她從沒對任何一個下屬說過‘滾’這種字眼啊。
今天她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