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李詩情和平常一樣,開始溫習新學期的知識。
只是今天不知道為什么,李詩情今天的心情十分煩躁,一個個熟悉的文字在眼前浮現,但卻無法在腦海中組成一個句子,更無法明白其中的意思。
一開始,李詩情還想著死記硬背,強行去理解句子段落的含義。
但越看越煩,越看心里越亂,緊皺的眉頭就好像一個小疙瘩,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心煩意亂的李詩情長吐了一口氣。
不行,要去洗把臉冷靜一下!
時間匆匆流失,一天的時間眨眼就過去。
下午最后一節課結束,李詩情乘坐四十五號公交車離開,但她沒有注意到的是,一輛黑色轎車內的吳老師,透過車窗玻璃注視著這一切。
晚上七點,陳長青準時坐在電視機前。
這是一個在年輕人看來十分老古董的習慣。
但不得不承認,通過電視看新聞聯播的效果,真的比在手機上看的效果好。
更重要的是,所有手機app上的新聞聯播都是前一天的。
對于吃瓜群眾來說,前一天的新聞和后一天的新聞沒有任何區別,但對于一些中產,甚至是富豪階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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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有實時性的新聞聯播,有著極高的價值!
從冰箱拿出一袋牛奶,不用加冰塊,直接倒進牛奶杯里。
陳長青一邊喝著,一邊看著新聞,心里則有些感慨——這寡澹的味道還真是熟悉,就在他思索著要不要來一根紅塔,回味一下曾經的青春記憶的時候?
剛洗完澡,穿著一身草莓熊睡衣的李詩情湊了過來,一副古靈精怪的樣子:
“陳叔,問你個事唄?”
下意識搓著食指和中指,這是吸煙的習慣。
從桌上拿起牛奶,陳長青將新聞聯播的聲音調小:
“說吧,什么事?”
面龐白皙一臉的憨笑,坐在旁邊沙發上的李詩情湊了過來:
“陳叔,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鴨?”
陳長青一愣,看著李詩情湊過來的腦袋。
白皙的皮膚,精致的面龐。
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李詩情的五官有一部分異域風情。
水汪汪的大眼睛,長長的眼睫毛忽閃忽閃,就這樣直勾勾的看著自己,這讓他眉頭一皺,不假思索,反手就是一記腦瓜崩:
“這小腦袋瓜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呢?”
“哎喲”
李詩情捂著腦袋,陳長青雖然用的力氣不是特別大。
但因為無敵宗師對人體太過了解,身體的每一個穴道,每一塊肌肉的功效都了如指掌,所以只要他愿意?
打人就可以特別痛!
李詩情捂著腦袋,疼的兩只腳一個勁的踢沙發。
過了大概七八秒的時間這才緩過來,而看著不遠處,一手拿著牛奶,一手拿著遙控器,正在認真看新聞聯播的陳叔。
揉著微微發紅的額頭,李詩情再次湊了過去。
這次她沒有刷什么花樣,而是換了一種風格,無比誠懇的說道:
“陳叔,黑格爾曾經說過——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我不明白陳叔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陳長青愣了一下,詫異的看了李詩情一眼:
“我對你很好?”
李詩情點點頭,表情很認真:
“不是好,是特別好,好的我甚至感覺陳叔你對我另有所圖。”
聽著李詩情說的話,陳長青的表情先是愣住,隨后一臉古怪的看著李詩情。
上下打量了一番后,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愈發的嫌棄:
“另有所圖?就你?別開玩笑了。”
李詩情也不生氣,或者說她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嬉皮笑臉的湊了過來:
“嘿嘿,我也是這么想的,畢竟陳叔你長得這么帥,有錢,實力還特別強,在我認識的所有人里面,沒有人比你更厲害的了。
就算真有什么想法,也不會對我這樣一個普通的小丫頭片子感興趣。”
李詩情一開始找吳老師,是打算問對方自己應不應該休學。
雖然陳叔說的不是很好聽,但必須要承認一點。
就是隨著時代發展,科技進步,文學類的東西越來越小眾,特別是現在電子書的市場已經趨于穩定,傳統的實體作家,呈現出兩極分化的情況。
要么一戰成名,要么泯然于眾。
而站在一個未來即將從事這個行業的萌新,李詩情對文學類創作抱以悲觀的態度。
一個正常,健康的行業,應該均衡發展。
要有中低端的從業人員,也要有中高端的中流砥柱,最后才是最頂尖萬分之一的金字塔尖。
而現在只有低端和頂端,很多人已經離開這個行業,前往其他類似的,需要動腦子的行業。
或許再過幾十年,等上一代老作家都走了,文學創作這個行業將會徹底消失!
一開始李詩情的打算是拯救文學類創作,年輕人總是狂妄自大,認為自己就是救世主,甚至可以擊敗時代的浪潮。
但有句話叫做聽人勸,吃飽飯。
陳長青的一些話,改變了李詩情的一些想法。
有些東西在改變,但有些東西從未改變,千百年來人類追求的不就是這么些東西嗎?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會,愛別離,五陰盛。
表達的內核從未改變,改變的只是形勢。
所以在這條道路上,不應該狹隘的縮在一個角落。
真正的勇者應該向更最高發起挑戰,而在所有藝術的行業里面,還有什么比導演這個職業更優秀,更全面,也更強大的職業?
在這個時代,導演就是所有藝術創作里的集大成之作!
因為相較于小說,電影還賦予了聽覺和視覺的刺激,這是小說無法具備的優勢。
所以李詩情想要休學,或者說她要開始一段新的征程,但她不確定自己是直接轉專業,還是先一個人嘗試。
這便是一開始李詩情糾結的地方,也是她打算問吳老師的問題。
但問題是,吳老師顯然誤解自己的意思了。
她下意識認為自己和學姐一樣,找了一個四五十歲的已婚男性做朋友。
只是誤解歸誤解,吳老師的話還是提醒了李詩情,或者說讓她注意到一個問題,就是陳叔為什么對自己這么好?
因為之前四哥說自己天賦很好,再加上陳叔也表示要親自教導自己,李詩情下意識認為這種情況很正常。
但這正常嗎?
用膝蓋想也知道這不正常!
二十一世紀最珍貴的不是人才,而是能實現人才價值的平臺。
李詩情相信自己的天賦,畢竟天賦如果很差,四哥也不會找到自己,更不會將自己介紹給陳叔,但她不認為僅憑天賦,就能讓陳叔對自己這么好。
或者說,她認為自己得到的太多。
陳叔給予自己的一些東西,在李詩情看來已經成為了心理負擔。
讓她有種自己不配的愧疚感,而這種愧疚感讓李詩情很慌,迫切的希望得到一個理由,從而解釋對方為什么對自己這么好。
但就如同李詩情說的。
即便她拼命的思考,還是搞不明白自己身上有什么東西,值得陳叔對自己這么好,畢竟自己就是一個平平無奇,勉強算是漂亮的普通女大學生。
萍水相逢,無緣無故對自己這么好?
李詩情的內心承受不起。
所以看著陳長青一副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的表情。
李詩情深吸了一口氣,語氣無比認真的問道:
“陳叔,說說吧,我最近都快瘋掉了,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我身上有什么值得你對我這么好?”
對一個人好,有理由嗎?
對一個人好,需要理由嗎?
答桉是需要,無緣無故的善意對某些人來說不是善意,而是一份壓力。
陳長青沒有回答,他目光看著新聞聯播。
但手里搖晃的牛奶杯卻停了下來,大概過了兩秒,陳長青拿起杯子將冰牛奶一飲而盡,隨后將杯子落在桌子上。
“duang”一聲。
扭頭看著李詩情,陳長青一臉認真:
“我沒孩子。”
李詩情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