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六千萬大獎不夸張,夸張的是在這里知道自己中了六千萬……”
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小興的腦袋很亂。
他又不是聾子,老潘剛才的這句話說的很直白,更何況這句話并不難理解,很多事情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表哥為什么要出海?
難道他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危險?
他當然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危險,但他更舍不得這六千萬。
姍姍姐為什么蜷縮起來,她眼神中的尷尬是從什么地方來的?
因為六千萬的消息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馬進什么性格自己很清楚,六千萬的消息絕不可能隨便亂說。
他藏得很深,不會告訴任何不信任的人。
結合之前馬進和姍姍姐談話結束之后的臉色。
很顯然,應該就是在這次談話中,表哥將六千萬的消息告訴了姍姍姐,而后姍姍姐告訴了其他人。
為什么要告訴其他人?
因為膨脹,或者說女人難以理解的自尊心,或許當時姍姍姐想的是馬進會回來,開著一艘華麗的游艇回來接自己,這是一種十分愚蠢的行為。
但卻并不是無法理解。
中產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層級,他們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手里擁有財富,但又恐懼失去財富,所以中產比低產更渴望成功。
四大名著之一的西游記,第27回是三打白骨精。
孫悟空離開前,在唐三藏周圍畫了一個圈,這個圈很重要!
姍姍姐這個唐三藏沒有孫悟空保駕護航,所以在離開圈的那一刻,她的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而馬進為什么告訴姍姍姐?
因為馬進喜歡姍姍。
因為除了夢想,馬進一無所有。
高風險,高回報,一無所有的馬進,他賭的就是姍姍姐經受不住誘惑。
那么問題來了,馬進可以將六千萬的事情告訴姍姍姐,姍姍姐可以將這六千萬的事情告訴其他人,也就是說島上所有人都知道馬進中了六千萬得大獎。
而自己,作為馬進唯一的親人,他在整個事件中扮演的是一個什么角色?
小興眼里充滿了絕望,其實這些道理很簡單,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之所以他表現的如此激動,是因為小興不愿意承認這些,因為自始至終他都將馬進當做自己在這座孤島上唯一的親人。
信任是無比珍貴的一種資源。
不管是他人的信任,還是信任他人。
小興信任馬進,這種信任是在知道這件事情很有可能會死,但還是愿意舍棄生命,賭上一切跟你一起跳進大海的信任。
小興知道這很蠢,但他從未更改過對馬進的信任!
如同三國時期,烈帝信任關羽,關羽信任烈帝一樣。
所以曹老板追了一輩子的二爺,最終還是為烈帝而死,而烈帝也沒有辜負二爺的信任,在二爺死后他做了三件事情,準確的說是安排后事。
殺劉封,稱帝,立劉嬋太子!
做完這三件事情,烈帝便帶著人去了東吳,這一去便不復歸。
此時此刻的小興,情緒已經到了臨近崩潰的邊緣,他迫切的希望能從馬進口中得到答桉,一個哪怕他知道是假的,但也愿意相信的答桉。
但這注定是不可能的。
面對小興的質問,馬進沒辦法回答,也沒能力回答,甚至連補救的辦法都沒有,因為他本質上和小王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小王比他更有權勢。
而另一邊的小興,當他面對馬進接二連三的敷衍,愈發強烈的委屈和憤怒,不斷的沖擊著理智,他抓著馬進的袖子,一把將他扯了回來,難以置信的表情中是失望了憤怒:
“你讓我豁出命跟你出去就為了這個?”
小興瘋了,他一直將馬進當做最信任的人。
即便大海很危險,甚至是十死無生,但還是義無反顧的跟著馬進出海,就因為馬進的一句話。
他信任馬進,甚至愿意為此付出性命。
但馬進呢?
他將自己當大傻子耍,六千萬,他在擔心什么?
怕自己搶了他的六千萬?!
小興感覺自己的心好痛,如同刀割一般,自己無比信任的一個人,居然自始至終都在防備著他,這種失落和背叛的憤怒讓他痛苦的無法呼吸。
另一邊的馬進,在被小興扯回來之后。
也不知道是被逼急了,還是在小興的追問下煩了,腦袋一熱,狠狠的推了一把,面色猙獰的吼道:
“你踏馬能不能別煩我!”
人在情緒異常的時候,往往身體也是最脆弱的時候,
精氣神三者之間其實是緊密聯系,相互影響的。
沒人知道小興是怎么想的,他在被馬進推開的那一刻大腦一片空白,身體就好像失去控制了一樣,直接被推倒。
這里是礁石密布的岸邊,周圍全都是堅硬的,能把骨頭硌碎的石頭。
就聽到“碰!”一聲,很多天沒有打理,再加上出海的暴曬和暴汗,滿是油垢和污泥的額頭,重重的磕在一塊堅硬的礁石上。
一瞬間便皮開肉綻,血肉模湖。
看著趴在地上,半天沒反應的小興,馬進眼里閃過一抹畏懼,腦海里勐然蹦出了一個念頭——該不會死了吧?
這讓他不由的有些慌,殺人是犯法的!
在恐懼的情緒下,他連忙湊過去想要看看對方怎么樣,嘴里則喊著:
“小興,沒事吧,我看看。”
但還沒等馬進靠過去,趴在地上的小興掙扎著爬起來,滿臉鮮血的他扭頭看了馬進一眼。
“轟!”
血肉模湖的額頭,滿臉的鮮血,一雙冰冷怨恨的眼睛在馬進的腦海里仿佛炸響了一道驚雷。
大腦一片空白,這是一張如同厲鬼般的臉,表情陰冷猙獰,給人的感覺就好像從陰曹地府來的一樣,冰冷怨恨,不夾雜任何溫度的陌生眼神,讓馬進遍體生寒。
陌生,不夾雜任何親情和信任的眼神,如同冰冷無情的野獸。
剎那間,后背瞬間被嚇出了一層白毛汗,馬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巴長得很大,就好像即將要渴死的魚:
“你……”
但下一秒,還沒等小興說完,便看到滿臉鮮血的小興,一臉關切的靠過來:
“哥,你怎么了?”
馬進張了張嘴,他想要說些什么,但又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
剛才那個眼神對自己的沖擊太強烈,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啊?啊,沒事,沒事。”
看馬進沒事,小興這才憨笑的點點頭,隨后掙扎著爬起來,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嘴里則念叨著:“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去洗洗臉,島上沒藥,可別感染了。”
是錯覺嗎?
看著小興無比笨拙的向海邊走去,馬進不由的有些遲疑。
或許剛才只是自己的錯覺,小興仍然還是那個沒腦子的呆頭鵝,一個剛踏入社會的小娃娃,怎么可能有這種令人膽寒的可怕眼神?
更別說自己是他的表哥,沒了他這個表哥,小興在這座島上吃什么?
更何況有這份血脈紐帶。
小孩子生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過兩天,自己找個機會哄哄就好了。
馬進心中安慰自己道。
但不知道為什么,看著小興踉踉蹌蹌離開的背影,他總感覺有什么東西變得不一樣了,冥冥中仿佛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這將會是自己一生中最后悔的一件事情!
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