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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論，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真的不算什么。
無非就是司機將人送錯了地方，這種失誤雖然有些低級，但其實不算什么大問題。
所以真正讓威廉感覺棘手的，其實是為什么會發生這種問題！
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是威廉自身的問題。
但有如此馬虎大意的手下，這個當領導的又能好到哪里去？
另一種可能就是圖斯勢力龐大，在威廉毫無察覺的情況下，他的手已經伸了進來。
這是敲打，也是警告。
但不管是以上的哪一種，對于威廉來說都不是什么好消息，這也是為什么在吃飯的時候，威廉不曾想過要解釋的原因，因為他沒辦法解釋。
前者是個人能力不足，后者是自己家被滲透成篩子。
威廉承認任何一個都會造成很糟糕的影響，要知道他們這次可不是過家家，而是密謀干掉一個在鷹醬內部，有著深厚背景勢力的三境巔峰無敵宗師！
這種高風險的行動，任何一點紕漏都是無比致命，甚至會導致滿盤皆輸。
而現在眼看著陳長青這是準備走，威廉不由的慌了，下意識站了起來：
“先等等！”
陳長青搖了搖頭，他并沒有起身，而是很平靜的看著對方：“大家都是聰明人，彼此的時間很寶貴，我建議你想清楚在說。”
雖然沒有說得很透，但陳長青意思表達的很清楚。
雙方為什么要合作？
這就好像游戲開新副本，陳長青這邊有能力擊殺boss，但對于副本的情況并不了解，威廉這邊對副本足夠了解，但卻沒能力擊殺boss。
晚宴的下馬威不算什么，重點是圖斯在這件事情中表現出的掌控力。
他輕松愚弄了威廉，從而讓陳長青對威廉的情報失去信任，而這恰恰是雙方合作的重要促成原因之一。
不得不說，這一招用的很妙，堪稱打蛇打七寸，下手穩準狠！
這也就導致威廉現在很難，很被動。
他需要在明顯劣勢的情況下，絞盡腦汁，想辦法和陳長青成功達成合作。
如何做到這一點？
威廉眉頭緊皺，大腦瘋狂運轉，空氣中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他心里很清楚陳長青不會給自己太多時間。
好在下一刻，能言善辯，心思活絡的威廉，在巨大的壓力下，成功找到了一個角度：“我明白你的顧慮是什么，也不想辯解什么，我要說的是圖斯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木已成舟，在事實面前，威廉很難做出反駁。
所以他換了一個角度，不去嘗試著解釋什么，而是反過來引導陳長青思考圖斯為什么這么做。
如果一方擁有絕對的優勢，自然不會用陰謀詭計。
堂堂正正以勢壓人，這才是真正的王道。
但圖斯這邊并沒有這么做，這是不是就意味著對方也感受到了壓力，所以才會動用這些陰謀詭計的手段。
只是對于這種言論，陳長青并沒有理會。
他搖了搖頭，神色很平靜的說道：“沒什么，如果我是圖斯，我也會這么做，以最小的代價達成最大的利益，這才是一個聰明人的選擇。”
對于威廉來說，最難的不是說服陳長青，而是找到一個適合的方向。
政客的嘴，騙人的鬼，特別是威廉這種頂級政客，說黑是白是基礎，真正的本事是將黑的說成白的，還能讓你堅定的相信這就是白的，而不是黑色。
這種政客，通常都有一套體系，并且有大量的數據支撐。
所以當陳長青繼續和自己討論這個話題的時候？
雖然被反駁了，但威廉緊張的心情反而穩定了下來，他深吸了一口氣，很誠懇的對陳長青說道：
“真的如此嗎？”
陳長青眉頭一皺：“什么意思？”
威廉搖著頭，很認真的看著陳長青：
“圖斯不會放過我，同樣也不會放過你，這一點大家都很清楚，說的直白一點，如果你是圖斯，你會放任一位三十四歲，擁有無窮潛力的偽神不斷變強嗎？”
這便是威廉的機智之處。
一件事情有很多種解釋的角度。
陳長青打算放棄合作，因為圖斯已經表明威廉這邊的情報并不值得信任。
威廉并沒有強調自己這邊值得信任，而是反過來告訴陳長青，不是我們要聯手解決圖斯，而是如果不聯手解決圖斯，圖斯就會反過來一個個的解決我們。
人為制造焦慮，這可比在直播間夸商品有多好的賣貨效果強多了。
而另一邊的陳長青，沉吟片刻：
“所以？”
威廉心中一喜，連忙趁熱打鐵的說道：“聯手吧，我們一起干掉圖斯，大家都有光明的未來。”
但下一刻，陳長青這邊卻搖頭道：“不，有一點你錯了。”
威廉不由的愣了一下：
“什么？”
抬頭看著威廉，陳長青平靜的說道：“龍虎山，只要我帶著家人去這里，圖斯就威脅不到我。”
話音落下，威廉剛剛火熱的心，瞬間就沉了下來。
剛才他所說的一切，都是基于一個前提——雙方都沒有退路。
如同韓信和趙軍的背水一戰，沒了退路，自然奮勇殺敵。
但陳長青和威廉有最本質的不同，雖然他和圖斯有很大的矛盾，并且圖斯也不可能放任陳長青繼續成長，但實在不行，陳長青可以躲到龍虎山。
同樣是三境巔峰的無敵宗師，即便是圖斯也沒辦法在老天師面前強殺陳長青。
這一點十分致命，話音落下便完成了絕殺。
但看著仍然坐在椅子上的陳長青，心中略帶幾分詫異的威廉，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
“你想要什么？”
就在剛才，威廉想到了一個問題。
陳長青這邊已經做到了絕殺，理論上他應該轉身離開的才對。
但問題是，陳長青并沒有走，而是繼續留在這里，這說明什么？
普通人可能不懂，但威廉是一名最頂級的政客，迅速就意識到雙方還有的談，問題就在于自己這邊能下多少血本，所以說出這句話的時候？
威廉心中已經做好大出血的準備。
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陳長青的這一刀居然會這么狠！
隨著威廉的詢問，陳長青搖了搖頭。
他并沒有直接表示什么，而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溫熱的茶水，這才澹澹的說道：
“暫時沒想好，但首先我需要信息共享，關于圖斯的所有資料，不能有絲毫隱瞞，你也知道這件事情如果失敗了，將會產生什么樣的可怕后果。”
話音落下，威廉的表情僵住，他的神色一陣變化。
雙方合作的基礎，就是威廉手里關于圖斯的情報。
這些情報很重要，甚至能在之后的行動中取得主導地位，是威廉手里最重的一塊砝碼，但如果在這個時候拒絕？
眼神一陣陰晴閃爍，威廉大腦急速運轉。
他正在迅速衡量利弊，但最終嘆了口氣，起身說道：
“稍等一下。”
威廉可以拒絕，但拒絕的最嚴重后果就是陳長青放棄合作。
解決不掉圖斯，一切都是白扯，稍微思考一下便知道這種代價不是威廉能承受起的。
陳長青也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狠宰一刀，威廉這邊自然是很難受，但不管他再怎么難受，陳長青的這一刀他必須要受著。
誰讓他沒能接住圖斯這邊的出招呢？
五分鐘后，當威廉回來的時候，他的手里多了一枚銀白色的U盤。
雖然極力隱藏，但他表情中還是能看出有幾分肉痛：“祝我們合作愉快。”
陳長青接過U盤，不同于威廉的強裝笑容，他臉上的表情十分開心：
“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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