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身黑色西裝,高挺的鼻梁,銳利的雙眸。手里拿著一支香檳,也不知道是因為最近在鍛煉,還是因為工作原因,能明顯感覺到在對方潔白的襯衫下,肌肉蘊含著爆炸般的力量。
而看著主動來找自己的陳長青,陸明華眼里閃過一抹詫異,本來他是想要一會去找陳長青的,但沒想到對方居然主動來找自己,這讓陸明華不由感覺很有意思:
“你很有趣。”
雙眸平靜的看著陸明華的眼睛,氣質儒雅的陳長青輕笑著說道:
“是嗎?認識我的人都這么說,要不要聊聊?”
陸明華楞了一下,他打量著眼前這位年輕人。
很帥很陽光,一身得體的藍色西裝,和正常的天藍色不同,陳長青這身西裝的藍色偏淺,所以給人一種特別醒目的感覺。
鼻梁上掛著一副金絲眼鏡,成熟穩重的模樣給人的感覺不像是一個還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
成熟穩重,自身修養極高,平日里有鍛煉的習慣,斯文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猛獸的心。
陸明華對陳長青的第一感觀很好。
不過他并沒有因為年紀小就將對方視作晚輩,從去年尖沙咀勞教中心出來后,陳長青的人生就好像開了掛一樣。
從轟動香江的甘地案,然后到今天這次足以影響香江未來十幾年局勢的變動。
很難想象策劃這一切的人,只是一個二十八歲的年輕人,陸明華可不敢小看眼前這個人,不過到了他這個位置也不會畏懼,所以下一刻,伴隨著短暫的思索,陸明華眼神玩味的反問道:
“二樓還是三樓?”
陳長青主動來找自己,而且上來就問要不要聊聊,他的主動出擊是陸明華始料未及的,不過考慮到這個年輕人有一顆猛獸的心?
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而作為保安局未來的一把手,陸明華的身份注定他不能退縮,又因為現在雙方還處于蜜月期,他也不能表示的太過,所以就用陳長青的話來反將一軍。
如果陳長青選擇三樓,那就有意思了。
因為三樓的談話和二樓的談話截然不同,雙方的交談必然會更加尖銳,說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絲毫不為過。
但如果選擇二樓?
雖然雙方的交談會更含蓄一些,但那也就代表著陳長青主動來找自己的行為將會毫無意義,甚至說一句搬石頭砸自己腳毫不為過。
一般的社團大佬在這種時候會選擇二樓。
因為身份問題,即便是大佬也會對陸明華心生畏懼。
而類似倪永孝之流的頂尖大佬,雖然知道三樓更加兇險,但為了以后的謀劃和合作,他們只能硬著頭皮去三樓。
所以陸明華很好奇,在這種時候陳長青會怎么選。
只是隨著對方話音落下,陳長青卻不由的樂了,他笑著打趣道:
“那就要看陸長官是準備說清楚,還是準備說透徹了。”
眼皮一抬,陸明華雙眸閃過一抹驚詫,不是第一種也不是第二種,陳長青的方式要更加直接,他仿佛沒有絲毫畏懼,這讓陸明華心中多了兩種猜測。
一種猜測是陳長青很狂,另一種可能就是他的心態和正常社團分子完全不一樣。
這讓陸明華眼里多了幾分興趣,他端詳了片刻,緩緩說了句:
“你真的很有意思。”
陳長青聳聳肩,他輕描淡寫的打趣道:“拜托,阿sir,雖然你長得很帥,但我有老婆。”
陸明華笑著拍了拍陳長青的肩膀,沒在多說什么。
從一開始看到陳長青資料的時候,他就感覺有些不太對勁,但卻說不出究竟是哪里不正常,因為按照收集到的資料,以及相關專業人士的分析,大家都推測陳長青和倪永孝這兩兄弟是一類人。
但通過剛才的交談?
陸明華可以確定是手下搞錯了,兩兄弟的雖然手段很相似,但絕不是同一種人。
三樓,陸明華的帶領下,陳長青來到了一處特殊的房間。
他來唐閣的次數也不少,但卻從來沒來過這個房間,這讓陳長青眼里不由多了幾分詫異:
“唐閣還有這個房間。”
陸明華看了陳長青一眼,眉宇間帶著幾分自傲:“以前沒有,現在有了。”
永遠不要小看國家的力量,別看現在是九四年,香江還在約翰牛手里,但聰明人都知道應該怎么選。
至于唐閣?
多的就不說,魔都第一家米其林三星就是唐閣!
陳長青明白陸明華這是在秀肌肉,所以他若有所指的問了一句:
“那我是不是應該感到榮幸?”
陸明華沒理會,平靜的看了陳長青一眼,隨即推開了房間。
房間的布置很簡約,是標準的中式風格。
一張書桌,幾把椅子,這讓陳長青不由想到八號去倪家的那間茶室。
空氣中帶著熏香的味道,茶臺上還有半壺開水,不過旁邊卻擺著一盒不倫不類的咖啡豆,但最讓陳長青無語的,卻是陸明華給陳長青找了個一次性杯子,然后從茶臺下面的抽屜里拿出兩根速溶咖啡。
“這么好的茶桌你用來喝速溶咖啡?”
“保安處都是咖啡,喝習慣了,喜歡喝茶自己泡。”
“算了,我還是喝咖啡吧,再給我兩個奶精球。”
“嫌苦?”
陳長青沒回答,陸明華也沒感覺尷尬,他繼續問道:
“我很好奇,你為什么不怕我。”
“因為我是良好市民?”
抬頭看著對方,陳長青語氣不確定的問道。
這讓陸明華不由的笑了,他攪拌著咖啡,目光審視的打趣道:“這是今年新出的笑話?”
陳長青聳聳肩,神色如常:
“不,我是認真的,不信你可以查。”
陸明華輕笑了一聲,他喝了口咖啡,語氣有些感慨:“所以我才會說你很有意思。”
這也是之前陸明華為什么會認為陳長青和倪永孝不一樣的地方,因為他的資金太正常。
正常社團雖然也會洗錢,但絕不會像陳長青這樣。
他的第二筆資金,也就是那筆七千萬港幣的投資。
是通過倪永孝轉到海外賬戶,通過投資的形式,分批注入給很多家公司,經過至少三道手續和累計超過十個法人的轉手,最終匯聚到瑞士的一家投資公司。
這里面的手續費就接近五百萬港幣。
如此高的損耗,絕不是正常社團能接受的,所以當初陸明華就認為陳長青和倪永孝不一樣。
但因為后來陳長青的手段,再加上和倪永孝的關系,所以大家下意識都認為兩兄弟是同一種人,甚至認為陳長青比倪永孝更難對付,這一點陸明華也承認。
畢竟陳長青更年輕,手段也更加高明。
但有一點不同,相比較錢,陳長青似乎更在意錢干不干凈。
不過陳長青來這里可不是來跟陸明華聊天的,抬頭看了對方一眼,將手里的一次性紙杯放下:
“聊聊別的吧,這樣挺沒意思的。”
陸明華輕笑了一聲,他灑脫的點點頭:
“那行,我就問你兩個問題。”
說著他伸出手指,平和的眼神驟然多了幾分銳利,給人的感覺就好像一把尖刀,直刺致命處:“第一,倪家的人你打算怎么處理,別和我說實力平衡,倪永孝的動作太大,他藏不住。”
眉頭一皺,隱隱感覺有些棘手的陳長青沒有回答,他抬頭看了陸明華一眼:
“我想先聽聽第二個。”
陸明華搖搖頭,平靜的喝了口速溶咖啡:
“我覺得你不會想要聽第二個的。”
陳長青現在算是明白倪永孝為什么要說陸明華這個人不簡單。
之前閑談的時候,陳長青沒有感覺陸明華有什么特殊的,但此刻真正開始談的時候,對方給自己的感覺就好像一把出鞘的利劍,一開口就直刺要害。
強烈的壓迫感,即便是陳長青也不由的感覺難受。
沒辦法,無法給出這個問題答案的陳長青,只能試圖在其他方向找突破口:
“說不定我就有辦法呢?”
但陳長青終歸還是失算了,就如同對方說的那樣,陸明華的第二個問題比想象中的更加尖銳:“我不希望在香江,以及我國任何領土看到倪家或者韓琛運的貨,你能做到嗎?”
陳長青臉色一僵,他猛地起身,眼神驚愕的看著陸明華。
很難想象,對方居然會在這種時候,這種場合,如此直白明了的說出這個問題。
倪家和韓琛就是靠賣貨發家致富的,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香江是這兩家最大的市場,陸明華的這句話很直白,甚至給人一種逼迫的味道。
就好像當初陳長青逼迫倪永孝一樣,而他現在的舉動比陳長青更狠。
因為陳長青至少還給了一條活路,陸明華這可是連一條活路都不給。
沒了生意就沒了錢,沒了錢就沒有給你賣命的小弟,這就好像沒了牙齒和爪子的老虎,到時候還不是任人宰割?
如果現在是九七之后,甚至是千禧年,陸明華這么說陳長青不感覺意外,因為那時候的反動分子已經是隔夜黃花,但現在香江還在約翰牛手里!
雙眸死死的盯著陸明華的眼睛,空氣中壓抑的氣氛就好像一場沒有硝煙的戰場。
而看著陸明華堅定的眼神,陳長青沉默了:
“我不敢說能做到,但我會盡力。”
“我需要一個準確的時間。”
“回歸之前,盡量辦好。”
“你比倪永孝爽快,也比倪永孝聰明。”
“問一個問題,你是不是認識我師父。”
“不認識,但我調查出你是他老人家的徒弟。”
“僅此一次,下次別怪我翻臉。”
“好!”
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