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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一章:想必你們也看出來了


更新時間:2022年06月23日  作者:月麒麟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月麒麟 | 皇兄何故造反? 


送走沈翼等人離開行宮,看著面前搖動的燭火,朱祁鈺陷入一陣沉思。

任何一個王朝走到末期,逃不開的就是財政問題,大明自然亦是如此。

當然,這句話反過來說,也同樣成立。

當財政問題嚴重到火燒眉毛的地步的時候,一個王朝也就該走到窮途末路了。

游蕩百年,朱祁鈺親眼見過,自己那位穿著打補丁龍袍的后輩皇帝,是如何的勤儉,但是,要知道,就在那位登基前二十年的時候,朝廷還能起萬歷三大征。

都說萬歷荒廢朝政,苛收礦稅,天啟寵信閹黨,一手遮天,可他們在位的時候,大明固然積弊重重,卻不至于被逼的沒有錢糧可用。

可到了崇禎年間,短短十年,大明的國庫便空空如也,錢到哪里去了?

當然不會在百姓手里,不然的話,各地也不會烽煙四起。

朱祁鈺雖然盤桓在紫禁城中,但是歷經百年滄桑,他的目光比崇禎要透徹的多。

這些錢糧,無非是進了各地官員的囊中,進了那些走南闖北的商賈手中。

想那徐階謂之清流,可家中田畝竟能超過二十萬畝,數萬織工,這樣的人,被稱為官場楷模,可以見得嘉靖朝的官場,已經爛成了什么樣子。

數遍整個大明晚期,真正能稱得上清流的,實際上也就海瑞一人。

不為別的,就因為這個人,敢說實話!

治安疏里,海瑞寫‘天下人不直陛下久已’,這是實話,事實上,最遲從嘉靖的時候起,大明的皇帝,就已經掌控不了大臣了。

嘉靖以權術聞名,將朝堂上下玩弄于鼓掌之上,但是,作為一個皇帝,朱祁鈺仍舊覺得他是可悲的。

誠然,他能夠穩坐帝位,和能夠控制朝堂脫不了關系,但是,控制和掌控是不同的。

大禮議讓所有人認清楚了嘉靖是一個怎樣的皇帝,所以,嘉靖朝的大臣,一邊畏懼帝威,一邊又膽大包天,欺上瞞下。

一邊阿諛奉承,海晏河清,一邊又自謂清流,不與嚴黨為伍。

嘉靖能控制朝堂,但是,控制不了人心。

整個嘉靖朝,看似歌舞升平,一切盡在皇帝掌控之中,但是實則不過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滿朝上下,只有海瑞敢說實話。

那時初到淳安縣上任,海瑞便揭開了官場上最大的一塊遮羞布。

區區一個七品縣令,每年的常例銀核算下來,近兩千兩銀子,是俸祿的十余倍,這還是在‘兩袖清風’,不貪瀆,不受賄的情況下,官場上下默認的收入。

全國一千四百二十七個縣,一百六十三個府,三十二個州,一個個的官員,趴在百姓的身上吸血盤剝,惡之若此。

然而在嘉靖的耳邊,日日回蕩的卻是皇上圣明,天下太平,萬民稱頌,海晏河清。

日子久了,嘉靖自己都相信了,安心在道觀修道,豈不知,大明社稷,已在他手中走向了傾覆的道路。

忠言逆耳利于行,這也是朱祁鈺時時刻刻提醒自己的話。

朝無正臣,天子必受蒙蔽,即便帝位坐的再穩,眼不見百姓苦難,耳不聞天下真相,則社稷終將崩塌傾覆。

正因于此,很多的手段,朱祁鈺不愿去用,有些底線,朱祁鈺也不愿去破,所以很多時候,他選的是更難走的路。

可是路越難走,或許正意味著,那是對的方向。

道德經有云,治大國,若烹小鮮,須得時時刻刻謹慎小心,不可放肆妄為。

所以即便是看過了百年風云,朱祁鈺在推行每一項政令的時候,依舊斟酌再三。

毋庸置疑,這其中,財政問題是重中之重。

治國之道,說難也難,說易也易,最緊要的,無非財政與吏治而已。

國庫有錢有糧,官員能奉公自守,國力自然蒸蒸日上。

上林苑一事,說白了,是吏治的問題。

朱祁鈺心里清楚,像是陳庸這樣的人,朝廷里大把大把的。

身在一個冷清衙門,前途無望,滿腦子只想著怎么撈銀子,保官位,貪腐行賄兩項全能,但是唯獨不會好好做事,這其實是如今很多衙門的現狀,尤其是地方上,這種狀況并不罕見。

而且說起來,這種風氣之所以會興起,其實和王振脫不開關系。

往前倒太宗,仁宗,宣宗朝,別的尚且不說,至少吏治尚算清明,這其中既有洪武朝嚴刑峻法的威懾,也有歷代天子的約束。

但是到三楊逝世,朱祁鎮偏聽偏信,任由王振擅權,短短幾年的時間,吏治便受到了徹底的破壞。

王振大肆收受賄賂,凡入見者,少則需進百兩,多則上千兩,令官場之上,行賄之風盛行。

賣官鬻爵,將朝廷官職明碼標價,更是讓銓選制度形同虛設,無數德行不修,只知溜須拍馬之輩走馬上任。

這些人到任之后,對上阿諛奉承,大行賄賂之風,對下盤剝百姓,消耗民力,令官場風氣污濁不堪。

朱祁鈺當然能看得出來,剛剛在殿中,陳鎰感嘆于他對吏部的輕拿輕放。

但是,除開對王文的偏寵,朱祁鈺更清楚的是,去歲的京察,本質上并不是一次徹底的以澄清吏治為目的的行動。

那個時候,他剛剛登基,朝中有大量頑固的太上皇一黨,與其說那是一次整飭吏治的行動,其實更像是以吏部為尖刀排除異己。

不管外界如何議論,但是朱祁鈺自己,對于這些事情,認知是很清晰的。

那次京察,衡量官員的標準除了才能,德行,更重要的是立場。

借著那次機會,他把一些德行不修,才能不足,更重要的是,立場堅定支持太上皇的大臣,給統統貶謫了出去。

但是,出于穩定朝局的考慮,很多立場中立或者是親近新天子的大臣,哪怕存在問題,也依舊沒有過分苛責。

如果純粹以朝政的角度而言,這樣做其實是有問題的。

可是,朱祁鈺心里也同樣明白的是,很多時候,道理和利益,是要取平衡的。

他當然不是朱祁鎮那樣任性妄為的君主,也不是嘉靖那樣只顧利益的權謀之徒,但是,這不代表,他是一個只會拘泥于道理的君子,該變通時變通,該持正是持正。

朱祁鈺清楚自己的方向是什么,也知道自己做的每一件事目的是什么,堅守本心,一切就不會出錯。

至于這其中的取舍得失,是一個君王也必經之路,沒什么好說的。

既然京察的核心目的并非整飭吏治,那么,拿這一點來苛責王文,顯然是不妥的。

只不過,這些話,明面上不能說出來而已,落在朝臣的眼中,也只能是天子對王文的偏愛了。

當然,即便京察的核心目的不是整飭吏治,但是,也對澄清官場是有一定作用的。

至少,朱祁鈺能夠擔保的是,如今的朝堂上,重臣當中,大多是能夠持正的。

似于謙這種純純兩袖清風,家無余財,全心全意為大明奉獻的道德模范就不說了,其他的重臣,諸如沈翼,陳鎰,乃至是江淵,朱鑒這些人,固然性格各有不同,立場也有殊異,但是至少在德行一道上,是沒什么大問題的。

當然,身為朝廷重臣,他們也不可能跟于謙一樣,純靠俸祿過日子,常例銀子,炭敬冰敬之類的灰色收入,該有還是有的,不過貪污受賄這種事情,基本是不存在的。

這一點,朱祁鈺是有把握的。

這也是他迄今為止,除了于謙和王文之外,鮮少對大臣有所偏寵,或者說基本沒有將很多大臣收為左膀右臂的原因所在。

天子的信任,很多時候其實是雙刃劍,稍有不慎,若是寵信的人德行不修,那么,便是奸臣奸宦,對于朝堂社稷的影響,是難以估量的。

天子居九重,不偏不倚,實際上才是最理想化的狀態,可惜,這基本不可能做到。

而且,即便是朱祁鈺能夠謹慎自守,但是,如今能夠保證的,也只有朝堂上重臣的基本操守,底下的很多官員,依舊舊習難改,上林苑之事,就是一次典型事件。

京城官員尚且如此,更不要提地方上,只怕更是嚴重。

這些事情,朱祁鈺心中都有數,但是,作為一個成熟的帝王,最重要的,就是要沉著冷靜,不能任性妄為,哪怕做的是對的事,也是一樣。

借著上林苑監一事,朱祁鈺原本可以掀起一場吏治整頓,但是,顯然,現在并不是一個好的時機。

吏治固然是一個大問題,但是,軍屯,互市,漕運,賦役,朝廷當中亟待處置的事情有很多,還是要一件件來。

至于財政問題,它跟吏治息息相關,但又不盡相同。

還是那句話,歷來財政,無非開源節流,所謂節流,實際上就是整頓吏治,清查賬目。

吏治若清明,百姓身上的擔子輕了,國力自然就會漸漸恢復,這也是大多數的繼任之君,首要整飭吏治的原因所在。

但是,朱祁鈺的身份和普通的繼任之君不同,所以,相較于節流,他選擇的是開源。

互市是一次嘗試,如今看來,還是比較成功的。

那么,接下來,開海也是一條路子。

朱祁鈺有往后百年的眼界,自然能夠看得出來,大明在嘉靖末年,實際上已經氣數將盡,但是生生出了個張居正,又為大明續命數十年。

而事實上,張居正改革,并非他一人之功,更重要的,其實是有隆慶開關的基礎支撐。

一條鞭法,說白了,也是澄清吏治,其核心是將所有的賦稅歸一,繳納銀兩。

很多人都會將注意力放在推行一條鞭法的難度上,但是事實上,一條鞭法最難的地方,不在怎么推行下去,而在于大明需要有這么多的銀兩,百姓手中需要有這么多的銀兩,才能真正實施起來。

而這一切,和隆慶開關脫不開關系。

所以,開海對于大明來說,不僅僅是互通往來,商貿繁榮,更重要的是,只有開海,才能真正的革除苛捐雜稅的積弊,重整吏治。

更不要說,開海本身帶來的經濟利益,就足以讓人動心。

但是,道理誰人都懂,可真要做起來,卻并不簡單。

且不言海禁乃是祖宗家法,就算是繞過這一條,單論開海的實際難度,也并不小。

和互市一樣,開海首要考慮的,不是別的,就是安全問題。

當初朝廷禁海,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海盜肆虐,這個問題,迄今為止,也沒有解決。

鄭和七下西洋,除了煊赫國威之外,其中也不乏要剿滅海盜的意圖在。

但是,這顯然很難,海上風波詭譎,什么情況都有可能發生,加之海疆遼闊,遠勝于陸地,海盜零零散散,想要將其徹底剿滅,其難度不亞于要在茫茫草原上剿滅各個草原部族。

所以從理性角度來看,最好的辦法,就是禁絕海上貿易,大明的子民只要不出海,在陸地之上,安全自然可保無虞。

這是無奈的辦法,但是,也是最穩妥的辦法。

事實上,若不是朱祁鈺看到了隆慶開關給國家帶來的好處,看到了一條鞭法改革的基石所在,他也不會有這個想法。

但是還是那句話,想要付諸實施,實在是太難了。

他不可能將這番道理,說與諸大臣聽,而想要開海,必要解決的就是海上安全問題,想要解決,就需要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落到實際的政務當中,其實就是下西洋!

可就連朱祁鈺也不得不承認的是,如今的下西洋,對于朝廷來說,就是賠本的買賣,而且,是大賠特賠。

所以,他能夠在登基之初,就推行互市,但是,關于開海一事,卻遲遲沒有任何的風聲。

甚至于,就是下西洋,也只能趁著這次上林苑監之事,先旁敲側擊的鋪墊一番。

真正想要做起來,不花個幾年的時間,怕是沒有什么希望。

但是,還是那句話,再難的事,只要方向是對的,也要去做!

揉了揉眉心,朱祁鈺收了收紛亂的思緒。

雖然說,飯要一口口吃,事情要一步步做,但是,時不我待啊……

“舒良?”

“奴婢在。”

空曠的行宮當中,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個躬身侍立的東廠提督。

“朱儀那邊,準備的怎么樣了?”

“陛下放心,一切照您吩咐的進行,小公爺那邊,已經開始了……”

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網站內容不對,請下載愛閱app閱讀正確內容。少年的表情有些憂傷,雙目聚焦在面前的空處,似在盯著什么東西。

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他只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別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嘆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伙賊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伙賊人的俘虜,然后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后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占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大小勢力聯合形成,互相傾軋拼斗,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說已經持續數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斗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歷年來九州大陸戰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后春筍般冒出,占據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并非他有什么特別的本領,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只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谷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占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陸有一句話,妖不開竅難化形,人不開竅難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開靈竅,只有開了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

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普通人中經過系統的鍛煉后能開啟靈竅的,不過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有長輩指點,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

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所以只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

不過礦奴并非沒有出路,若是能開竅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為邪月谷弟子。

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整日勞作,連飯都吃不飽,如何還能開竅。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認命,每日辛苦勞作,只為一頓飽飯。

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么歸屬感,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玄天宗就被滅了,宗內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識。

他也不想成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這不是個正經的勢力,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早晚要涼。

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里當礦奴,那成何體統,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咸魚有什么區別。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幫助,可直到現在,這影子樹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說什么幫助,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

陸葉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轉過一道彎,遠方出現一點微弱的光芒,那是礦道的出口之一。

今日收獲不錯,將礦簍里的礦石上繳,應該能得三點貢獻,算上前幾日積累的,約莫有十二點了,兩點拿來換兩個饅頭,剩下的十點剛好夠換一枚氣血丹。

氣血丹是一種很低級的丹藥,并非輔助開竅之物,但是想要開竅,就必須得氣血充盈才行,氣血丹雖然低級,卻正適合陸葉這樣沒開竅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氣血丹,也并非善心發作,而是他們深諳人心之道,這最廉價低級的丹藥可以讓心懷希望之人愈發努力挖礦。

比如陸葉每日就很勤勞。

距離礦道出口還有三十丈,陸葉的目光不經意地瞥過左前方的一個角落,那里有一塊巨石橫亙。

他腳步不停,繼續朝前走著,直到十丈左右,才將背負在身后的礦簍放下,緊了緊手中的礦鎬,又從礦簍里取出一塊大小適中的石頭,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一刻,他朝著那塊巨石奔跑起來,臨近巨石前,側身滑步,一腳踏在礦道的巖壁上,整個人借助反彈的力道對著巨石后方俯沖而下,猶如一只矯健的獵豹。

兩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渾沒想到來人竟會發現他們的蹤跡。

聽到動靜,再看見陸葉想要起身已經來不及了。

在兩人驚恐的注視下,陸葉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礦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當即啊呀一聲慘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鮮血直流。

陸葉另一手的礦鎬再度出手,卻沒打中第二人,那人反應不錯,偏頭躲過了。

然而陸葉已經沖到他面前,一腳踹下,正中對方小腹,那人頓時滿面痛楚,跌飛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來。

陸葉邁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對方的頭發,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兄弟兩個!

這兩人他認識,是一個劉氏家族的弟子,劉氏所在的地盤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劉家一些年輕的弟子便被送到這里來充當礦奴了。

嚴格說起來,陸葉與劉氏這兩兄弟也算是同命相連。

這一下砸的不輕,劉氏老二只哼了一聲,便直接被砸暈過去。

陸葉又朝之前被他打傷的劉老大走去。

劉老大額頭都被打爛了,鮮血模糊了雙眼,隱約見到陸葉朝他行來,嚇得連滾帶爬:饒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過來了,還以為是旁人饒命啊!

劉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礦道出口前,自然是沒安什么好心。

這兩人在被抓來之前,俱都是嬌生慣養之輩,哪怕成了礦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礦奴身份低賤,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礦奴當人看,沒有礦石兌換貢獻的話,根本換取不到吃食。

所以這兩兄弟便經常蹲在礦道的某個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單的礦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開采的礦石被劫走,還被打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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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們就是想打劫陸葉,結果不是對手,被教訓了一頓。

不曾想,這才沒幾天,又碰到這兩兄弟了。

一樣米養百樣人,礦奴中有如劉氏兄弟這般好吃懶做之輩,也有如陸葉這樣心懷夢想之人。

這一年來,陸葉通過礦石兌換到的貢獻,除了保證每日的溫飽之外,皆都換取了氣血丹服用。

林林總總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氣血丹。

這就造就了陸葉強于絕大多數礦奴的體魄,雖然他的體型不算壯碩,可身軀內蘊藏的力量,已經勝過普通人。

對付兩個好吃懶做的礦奴,自然不在話下。

劉老大還在告饒,陸葉只當沒聽見,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揚起另一手的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礦奴生涯,陸葉見過太多慘劇,早就明白一個道理,在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憐憫和同情都是沒有用處的。

礦奴們也不是一片和睦,來自不同勢力的礦奴注定沒辦法團結起來,為了一塊上好的礦石,礦奴們經常會打的頭破血流。

礦道中每天都會死人,每走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為被人打劫而餓死的礦奴不在少數。

劉老大應聲而倒。

陸葉撿回自己的礦鎬,重新背上礦簍,邁步朝出口行去,他沒有殺劉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軟,而是受傷的礦奴在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才走沒幾步,出口處忽然慌慌張張沖進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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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那人低喝著,一巴掌朝陸葉掃了過來。

這一瞬間,陸葉遍體生寒,只因他看到對方掌心中有淡藍色的光芒流過。

那是靈力的光芒,換句話說,對他出手的是一個修士!

開啟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才有資格被稱為修士。

修士的靈力是一種極為神奇的力量,陸葉曾見過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雖沒有太強的威勢,但那人只是輕輕一掌,便拍碎了一塊礦石,正是見過那神奇的一幕,陸葉才下定決心,一定要開啟自身靈竅,成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評估過,哪怕邪月谷修為最低的修士,也能輕松吊打十個自己。

所以在察覺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時候,陸葉便知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生死危機關頭,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躍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聲音響起,陸葉應聲倒飛,跌倒在地。

劇烈的疼痛讓他頭腦清醒不少,在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個修士有些驚訝,剛才那一掌他雖然沒有用全力,只是隨手拍出,但也不應該是礦奴能夠承受的。

借著微光看清礦奴的容貌,脫口道:陸葉?

陸葉此刻已經擺出轉身逃跑的姿勢,聽得聲音之后也愕然至極:楊管事?

這個姓楊的修士是礦上的一個小管事,陸葉時常會與他打交道,因為氣血丹就是從他手上兌換來的,所以彼此間也算熟稔。

楊管事很看好陸葉,畢竟如他這般能吃苦耐勞的礦奴很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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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好歸看好,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優待,一日沒有開竅,陸葉這樣的凡人與修士之間都有難以逾越的鴻溝。

在認出陸葉之后,楊管事對于自己一掌沒能拍死對方的事就釋然了,陸葉這一年來從他手上兌換了不少氣血丹,身體素質本就比一般的礦奴強,再加上他只是隨手一擊,沒有要刻意殺人,對方能活下來并不奇怪。

楊管事對面處,陸葉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會理會礦奴的死活,他們也知道礦奴在礦脈之中會經常發生打架斗毆的事,除非被他們碰見,否則基本不做理會。

陸葉這邊才把劉氏兄弟打的頭破血流,昏倒在地,轉頭楊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陸葉看來,這分明是楊管事在教訓自己。

看最新正確內容,請下載愛閱小說。不過很快他又覺得不對,因為楊管事沖進來的時候神色慌慌張張,不像是在為劉氏兄弟出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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