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么憂傷:、、、、、、、、、
劉瞎子接到全團覆滅的消息,已經是半個月后了。
當他得知自己兩千余人,一個都沒能逃回報信,那掩飾不住的震驚,讓他呆立許久。
他進攻西安城一個半月了,每天炮火連天,用人命去堆,如今真正死亡人數也不過四千,只不過還有三千多人傷員而已。
可敵人只是一個小小土匪窩,在短短幾天時間,便直接消滅了他兩千多士兵,甚至連一個活口都沒留,這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不管劉瞎子信不信,這事,卻是擺在他眼前,兩千余人,一個都沒回來。
那秦團長可是跟了他二十年的親信,不可能背叛他,所以這事百分百是真事!
這實在太過詭異了!
連一向脾氣暴躁的劉瞎子,也收起往日狂怒的情緒,他能從一個刀客,混到如今擁有十萬軍隊的大軍閥,可不是一個只會暴怒的無能之輩。
這事太過詭異,一時之間,劉瞎子竟然不知道如何解決。
召集參謀團隊商議一番后,劉瞎子最終決定派出偵查隊伍,便裝偵查一番五指山的情況。
至少他要知道,自己的敵人是誰!
于是在他的安排下,一支百人偵查便衣,扮成貨郎,或者探親訪友的外地人,悄悄下鄉,到達白鹿原一帶,開始進各村各鄉,打探五指山的情況。
村里突然多了不少外鄉人,自然瞞不住,不過五指山方面并沒有理會。
只要這些偵查員不上山,隨便他們在山下村子查探,因為根本查探不出什么有用的價值。
也的確如猜測那樣,這群偵查員查探了一個星期,回去把消息聚攏一起后發現,那些消息狗屁用都沒有,
因為這二十來年,五指山早已經對各村村民,實行了禁止上山的命令,所以上面發生的變化,當地村民幾乎不清楚。
唯一查探到一點點有用的價值,便是每年那些上門收人頭稅的土匪,幾乎都不一樣。
從這點可以看出,五指山上的土匪,遠不止情報中一百來人。
據他們所知,這二十來來,滋水縣各任縣太爺發起的剿匪行動,超過五十次,幾乎無一例外。全部以失敗告終,其中損失的兵馬超過五百余人。
五百余人,如果平均到二十年,其實傷亡人數并不多,每年也就損失二三十人而已,要知道,滋水縣這二十來年,換過的縣太爺都超過二十任。
之所以之前的情報上表示五指山上的土匪只有百余人,因為這多么年的剿匪行動中,五指山的土匪出動人數,從來未超過百人。
漸漸大伙也認為五指山上的土匪,大概也就百余人的規模。
也就是這個情報,讓劉瞎子損失了兩千多人。
五指山一帶五座山峰,山連著山,山上總面積超過二十公里,對方經營了二十年,別說山上一百人,就是一萬人,他們也相信。
得到情報的劉瞎子也迷茫了,這種情況,自己是該繼續派兵前去攻打,還是以和為貴,劃清界限,雙方不敵對?
上面情報也很清晰表明了,五指山的土匪不同于其他的土匪,從來不騷擾百姓,而且攻擊性不強,幾乎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從來不主動攻擊其他勢力。
這支土匪實在太奇怪了,戰斗力強得離譜,但是從來不靠搶掠為生,只霸占一座山峰,二十年如一日,這完全說不通呀?
如果說他們是白黨或者紅面的人,那也好像有些說不通,對方這實在太過低調了,而且對方成立時間也不短了,按道理,這種亂世,有如此戰斗力的勢力,不應該只待在一個小小的白鹿原一帶呀!
這實在太過詭異了!
完全說不通呀!
劉瞎子和他的參謀團隊商議半天,最終還是決定,暫時先把五指山的土匪放一放,先集中精力進攻西安城!
就這樣,偵查人員退去后,劉瞎子的軍隊,也仿佛忘記了之前的不愉快,更沒有想為那兩千多弟兄報仇雪恨的打算,仿佛把五指山遺忘了一般,再未派出一兵一卒前往騷擾。
白鹿原也再一次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或許就連張小鵬,也沒想到,劉瞎子這么慫,損失兩千多人,這都能忍住。
要知道張小鵬為了這一次,可準備充分,最多可以抵御對方五千人同時進攻!
對于劉瞎子來說,不忍住還能怎么辦?
在敵暗我明的情況下,他實在不想兩面為敵,現在西安城圍攻兩月有余,可依舊還未占據城內一磚一瓦。
雖然已經用大炮炸開城墻好些口子,但是每次沖進去的人馬,會在很短時間被擊潰出來,對方的意志力,超乎自己的想象!
劉瞎子也被對方打出了脾氣,比意志力,自己也不差!
他能從一個刀口舔血的刀客,到如今的地位,講究的就是一個狠字,不就是熬嗎?
看誰熬得過誰?
就這樣,西安城的圍攻還在繼續,就算已經堅守兩個月,這場圍城之戰,也才剛剛開始而已!
不管是城內,還是城外,大家都備受煎熬。
城內的軍民,每天都在饑腸轆轆的姿態中度過,而城外的軍隊,為了解決七八萬大軍的糧草,不得不繼續派出大量征糧隊伍下鄉,幾乎收刮三尺,把農民的救命糧食一點點收刮干凈。
唯一的例外便只有白鹿原一帶了,周圍不見一個征糧隊伍,村民照常過自己的小日子。
但是隨著征糧隊伍越來越離譜,滋水縣很多農戶,不得不賤賣良田,寧愿去他鄉尋找一條活路。
而白鹿原那傳奇的五指山土匪,也經過這一次,名聲漸漸傳開。
這個年代消息雖然傳播慢,但是滋水縣內外,還是有不少人聽說了這個特殊世外桃源。
于是不少人拖家帶口,甘愿前往五指山附近幾個村子求庇護,他們寧愿給村民當佃戶,也不愿意回到自己家鄉去種地。
因為這個年頭,你自己種的糧食,根本收不進自己的口袋,還不如賤賣掉,去給別人當佃戶。
要知道,鎮嵩軍的征糧隊,可不只是征糧而已,順便欺男霸女,燒殺搶掠之事可沒少干!
這不,白嘉軒原本前去西安城,在路過郭家村的時候,遇到一個意想不到的女人。
田小娥原本家境還行,父親是一個寒酸秀才,也算是書香門第了。
可惜父親愛錢,貪錢,重男輕女,從小對女兒的管教就是三從四德,甚至還給女兒纏小腳。
田小娥天資聰慧,花容月貌,一張小臉長得那是閉月羞花,雖然身形小巧,卻凹凸有致,還在閨中,便讓男人垂涎三尺。
這不,去年她才剛滿十六歲,便被鄰鄉一名老舉人看中,給了田小娥父親一百大洋,便半賣半嫁,給弄回了家!
這老舉人姓郭,去年剛滿七十歲,這個年代的七十歲,已經是古來稀的人物,算是老不死的行列了。
這玩意在滿清是一個舉人,自然有錢有勢,就算滿清倒臺了,他家依舊是當地最大的地主,光土地就有幾百畝。
他這個年紀,自然有正妻,不止正妻,連小妾都有三房,田小娥是第四房小妾。
老家伙這把年紀,其實那玩意早不中用了,他納妾,純粹是看田小娥閉月羞花,刺激到他某個興奮點,給自己沖沖喜。
這不,取回來一個小嬌妻,又不能用,當然也不能光看著,他便用土方法,讓田小娥給他泡棗!
這泡棗的方法,實在難以啟齒,總之就是少女的那啥,泡一夜后,拿來服用,聽說有滋陰補陽之效。
效果有沒有不知道,總之田小娥在郭家被折磨得傷痕累累,短短一年時間,便已經快認命了!
原著中的田小娥是一個極為悲慘的舊社會女性,最后也是慘死在破窯洞。
原著中,她的命運是和鹿三的兒子黑娃緊密聯系在一起的,也正是因為黑娃,才讓她的命運,進入更悲慘的境地。
而這一世,因為白嘉軒的存在,這個世界引起蝴蝶效應也讓兩人人生,到目前位置,根本沒有任何交集。
原著中的黑娃,是一個悲劇人物,因為是一個佃戶的兒子,從小被人看不起,長大后,為了活命,去當割麥客。
割麥客就是外鄉人,為了討一口飯吃,去遠方幫人收割麥子,每年夏秋兩季,無數割麥客流浪他鄉。
黑娃在給郭舉人家干活的時候,遇到了田小娥,從此,干柴遇烈火,田小娥不惜跟黑娃私奔!
可惜命運女神并沒有眷顧他們倆,回到白鹿原的田小娥,被人戳穿之前給人當小妾的過往,在這個名節大于天時代,田小娥就是“表”子的代名詞。
在那樣的環境下,黑娃的父親鹿三一氣之下,要和黑娃斷絕父子關系。
黑娃也犟脾氣,不肯放棄田小娥,于是兩人搬到了村口的破窯洞生活。
但是那只是他們不幸命運的開端,后來黑娃被迫離家去當了土匪,而田小娥開始在村里遭受各種各樣的不公。
最開始,是被白孝文惦記上,不惜放棄自己清白的身份,和田小娥好上。
除了白孝文,最惡心的一個老家伙也惦記上田小娥,那人便是鹿子霖。
鹿子霖用陰謀詭計強占了田小娥,并且提上褲子不認人,還倒打一耙。
為了兒子的名譽,最后田小娥被鹿三活生生釘死在破窯洞中,田小娥臨死前,發出絕望不甘的吶喊聲!
一個天資絕色的小腳女人,就這樣,匆匆度過了她一生,那充滿悲劇的一生。
而這一世中,田小娥和黑娃根本沒有任何交集。
這一世的黑娃,能文能武,雖然沒上大學,但是也識字懂禮,一身武藝十來人近不了身,一米八的大個,身形魁梧,因為鹿三的關系,從小便跟隨在白嘉軒身上。
他是白鹿原村中,除鹿三外,第二個知道白嘉軒身份的人,現在村里聯防隊,便是黑娃在管理,雖然白孝武是白嘉軒的兒子,可孝武不如黑娃,這是事實。
黑娃只是他的小名,他的大名叫鹿兆謙,這名字和原著中一樣,也是白嘉軒姐夫朱先生給起的,只是這名字,比原著中,提前了十幾年罷了。
這一世的黑娃能文能武,因為跟在白嘉軒身邊的原因,小時候那犟脾氣早已經收斂,如今和父親鹿三關系很好。
鹿三早就給他謀了一門親事,是隔壁村一教書匠家的閨女,那閨女雖然不及田小娥般相貌,但是也清秀可人,溫柔持家,也得到黑娃的認可。
他血氣方剛的年紀,有一個各方面還不差的親事,心里早就樂開花了,只盼著早點抱上嬌妻,哪里還會想起去當什么割麥客!
所以這一世的黑娃,和田小娥幾乎沒有任何交集,自然也談不上感情。
而白嘉軒之所以遇到田小娥,純粹就是巧合,或許也是老天爺忘不了這個命運凄慘的女孩,所以讓她和白嘉軒相遇。
上一世鎮嵩軍進入滋水縣的時候,田小娥已經跟黑娃去了白鹿原了,當時因為住在破窯洞,加上田小娥故意扮丑,才躲過一劫。
而這一世的田小娥,還是郭舉人的第四房小妾,每天雖然算不上錦衣玉食,但是也比尋常村姑生活好太多,加上一番打扮,那國色天香的容貌,如同一件稀世珍寶,被郭舉人藏在里屋,不準她出來見人。
可郭舉人這種有著大量糧食的當地士紳,可是鎮嵩軍眼中的肥肉,從征糧隊下鄉后,第一個目標,便是這些有糧的地主!
雖然萬般討好,萬般躲藏,最終在內屋的田小娥,還是偶然情況下,被鎮嵩軍一個小軍官發現。
軍官當時就眼睛直了,差一點當場脫下褲子了,好在郭舉人及時趕到。
老家伙雖然不行了,但是臨死之前,還多少有些骨氣,看到有人侮辱自己小妾,花白胡子一抖,瞪著眼,便去拉扯軍官。
結果不言而喻,老家伙畢竟七十歲了,被軍官一個用力推搡,直接磕在門檻上,當場就躺地上了!
可惜時代不對,不然怎么也能訛他萬八千,老家伙雙眼圓睜,就這樣咽氣了!
田小娥不想受辱,拿著一把剪刀抵在自己脖頸上,以死相逼,成功逼退軍官。
也因為郭舉人的死,讓郭家村大亂,一些人忍氣吞聲,一些人拿起鋤頭便準備拼命。
可惜這些拿起鋤頭的人,最終迎接他們的是吃槍子。
霹靂吧啦的槍聲,也吸引了路過的白嘉軒。
就這樣,白嘉軒現身,直接干掉了郭家村數十鎮嵩軍,正準備飄然離去,卻被田小娥死死抱住大腿,求他帶走自己。
田小娥躲在里屋,親眼見到眼前這個神秘男人,大展神威,一巴掌下去,那人便腦袋盡碎,雖然暴力血腥,但是那種掩飾不住的英武英姿,深深吸引了田小娥。
這個一出生,便已經注定命運的小腳女人,在那一刻,也看到了自由的光芒,這個時代,自己一個弱女子,要想活出自由,只能依附男人。
而眼前這個強大的男人,是自己一生中,唯一一次機會,她很清楚,如果自己不抓住,那自己這一輩子,便徹底完了!
白嘉軒也是第一次見到田小娥,也微微驚艷了一下,這個女人,比書中描述的,漂亮十倍都不止。
嬌小凹凸的身體,仿佛天生就有一種別樣的誘惑,閉月羞花的容貌,連哭泣都是那么美,那白凈如雪的臉頰,每一寸肌膚,都仿佛沒有一絲多余。
白嘉軒咽了咽口水,心里只想暗罵一句,他娘的,這樣一個女人,在這種亂世,命運不悲慘才奇怪了!
白嘉軒不是圣人,雖然按照他這個世界的年齡,也過了四十五了,但是男人至死都愛那一口,所以他幾乎思索了不到半秒,便一把抓起對方的手臂,輕輕一提,便摟住對方的細腰,語氣沒有一絲情感似的,注視著田小娥的雙眼,平靜地說道。
“以后你就跟著我了!”
田小娥用行動回答了她的決心,直接整個身形像是沒有重量一般,柔進白嘉軒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