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老者哭聲凄涼:“少年老了,他生了白發,鶴發雞皮……然而我卻越長越年輕……少爺笑著說:忠叔,好好修煉,替我去仙界看看——”
再也忍不住了,大哭出聲。
他天資不好,年紀也大了,少夫人卻在他壽命將近時,硬生生將他從練氣七層拔到了筑基期。
他多了了整整三百年的壽命,整個人脫胎換骨,蒼白的頭發漸漸變黑,蒼老的肌膚變得年輕……他多開心啊,抱著少爺在野地里打滾,笑聲暢快。
“少爺,老奴又能陪你好多年了。”
“你變得年輕,不能叫忠叔了,我看叫大哥比較合適。”
少爺笑得瞇起了眼睛。
他連連擺手,心中卻著實歡喜,他又能陪他的公子很久很久了。
一年,兩年,三年,少夫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短短幾年,他的修為就拔高到了筑基中期。而在煉丹上她也傾囊相授,筑基期時他已經能煉制出上品培元丹了。
這在整個修真界來看,是不可思議的,因為大多數人苦苦練習百年,也不見得有這成就。
可是他那時候對修真界的事知之甚少,他每日忙著伺候他家少爺,忙著學習少夫人交代下來的任務……直到某日,他在少爺頭上看見了白發。
儒雅的中年人,一襲月白衫,面容俊逸。
但是他卻第一次慌了手腳,街上人群熙攘,對面有人賣琉璃鏡——鏡中映襯著一中年,一青年,兩個人影。
而他,正是那個拿著馬鞭,不知所措的青年。
“少爺……”
“怎么了?”
中年人側首,溫和的目中帶著疑惑。
他抖著嘴唇,終是搖了搖頭。
半晌,少夫人拿著琉璃鏡,心滿意足從一幫女人中間回來。少爺連忙上前,倆人手自然相握,轉身蹬上馬車。
他坐在車轅上,馬鞭打在馬屁股上,向城門駛去。
當天傍晚,待少夫人再次指點他煉丹,他懇求地看著她:“少爺,真的不能修仙么?”
少夫人愣了愣,‘嗯’了一聲。
至此,他和少爺成了兩個極端,少爺慢慢變老,他一天比一天年輕。
終于,
在古稀之年,
少爺垂垂老矣,他卻回到了二十歲。
同樣容顏蒼老的夫人握著少爺的手,對他道:“忠叔,你如今勉強有了自保的能力,天下之大,去看看吧。”
他知道少夫人的意思,最后這一程,她想獨自陪著少爺。
可是我也想陪少爺呀!
那是他含辛茹苦,手把手教養長大的少爺呀。
可是他點了點頭,臉上甚至還帶著笑:“好,我聽少夫人的,少爺,您要保重身體,無論去哪兒老奴永遠念著您。”
次日,天微微亮,
他簡單收拾一個小包袱,在少爺夫人門前磕了三個頭,轉身離開。
修真界之大,比他年輕時向往的江湖更加遼闊和壯麗,他獨自在修真界行走,遇到過好人,也遇到過壞人,修為沒漲,但整個人的氣質愈發沉穩。
三年,五年?還是十年?
他走了好多地方,直到某一日,掛在腰間的鈴鐺響了。
古銅色的鈴鐺,平平無奇,卻在寂靜的夜里響起了一道聲音:“忠叔,夫君說北域的云海最美,想去看看,你要一起么?”
他不假思索:“去!”
空間震蕩,整個人不由自主想后跌去——再次睜眼,面前兩張笑顏。
北域是整個修真界最冷的地方,冰山遍地,然在那片冰雪中,卻蘊藏著修真界最美的云海,日出時,格外美。
他如多年前一般,架起了馬車。
馬車從冰面上駛過,視線里一片冰天雪地,少頃,在山頂停下。
他下車,搬起小等子,扶著少夫人和少爺下來,少爺拍拍他的手,目中似有欣慰,隨后轉而握住妻子的手,倆人走到山崖長椅上坐下。
霞光涌動,云霧漸起,
他垂手站在身后,看著他們頭挨頭坐在一起……云海起,息漸緩。
從清晨到天黑,他站了一天,渾身僵硬,他恍惚聽見一聲嘆息,視線中少夫人站起來,一頭蒼白的頭發漸漸變黑,青衫依舊:“忠叔,我們回去吧。”
彎腰抱起睡著的老人,轉身進馬車,
之后的事情幾乎不記得了,只記得那幾日渾渾噩噩的,等少夫人離開,院中一片空蕩,才醒悟,他的少爺真的不在了,而少夫人也許……
他慌的不行,卻不知道該怎么辦。
幾天后,少夫人回來了,帶著小少爺一起,彼時小少爺哭成了淚人,他沒能
北域是整個修真界最冷的地方,冰山遍地,然在那片冰雪中,卻蘊藏著修真界最美的云海,日出時,格外美。
他如多年前一般,架起了馬車。
馬車從冰面上駛過,視線里一片冰天雪地,少頃,在山頂停下。
他下車,搬起小等子,扶著少夫人和少爺下來,少爺拍拍他的手,目中似有欣慰,隨后轉而握住妻子的手,倆人走到山崖長椅上坐下。
霞光涌動,云霧漸起,
他垂手站在身后,看著他們頭挨頭坐在一起……云海起,息漸緩。
從清晨到天黑,他站了一天,渾身僵硬,他恍惚聽見一聲嘆息,視線中少夫人站起來,一頭蒼白的頭發漸漸變黑,青衫依舊:“忠叔,我們回去吧。”
彎腰抱起睡著的老人,轉身進馬車,
之后的事情幾乎不記得了,只記得那幾日渾渾噩噩的,等少夫人離開,院中一片空蕩,才醒悟,他的少爺真的不在了,而少夫人也許……
他慌的不行,卻不知道該怎么辦。
幾天后,少夫人回來了,帶著小少爺一起,彼時小少爺哭成了淚人,他沒能
從清晨到天黑,他站了一天,渾身僵硬,他恍惚聽見一聲嘆息,視線中少夫人站起來,一頭蒼白的頭發漸漸變黑,青衫依舊:“忠叔,我們回去吧。”
彎腰抱起睡著的老人,轉身進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