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書、、、、、、、、、
禁龍衛一旦介入,即便是無憑無據又如何?就好比董嬤嬤扛不住禁龍衛的刑罰一般,吳氏也清楚禁龍衛有先斬后奏的權利,不僅僅是自己甚至是吳家,但凡落到禁龍衛手中,只怕都扛不住。
一掃剛剛抱著丘秉德雙腿哭泣的柔弱,吳氏站起身來,抬手擦起臉上殘留的淚珠,目光環視了一眼全場最后落在丘秉德身上。
“若不是為了你和琛哥兒,我又何必當這個惡人!”吳氏依舊秀美的面容卻沒有了往日的溫婉,冷笑一聲繼續道:“當年我下嫁與你為的就是丘家當家主母的位置,可母親一直偏愛懷信,父親更是開始培養懷信,你說我為了什么?”
不患寡而患不均,丘秉德雖然是長子,也出仕為官了,可吳氏看不出丘大人對丘秉德這個長子的培養,丘家的人脈資源也沒有落到丘秉身上,他雖是五品官,卻還是在同知這個位置上熬資歷。
可丘大人卻讓丘懷信代替丘家去拜訪姻親故舊,這本該是家族繼承人才能有的權利,再加上丘大人和丘夫人有意讓丘懷信和南陵顧氏的姑娘結親,這讓吳氏愈加不滿也更加不安。
丘秉德好似聽到了莫大的笑話,怔怔的看著眼中充滿嫉恨的吳氏,似乎第一次認識這個同床七年的妻子。
“就因為這些你便指使人在和盛軒對懷信下殺手?”丘秉德一手指著依舊坐在椅子上的丘懷信,心底生出濃濃的愧疚之意,當夜若不是湛非魚出手相助,懷信已經是刀下亡魂了。
“未雨綢繆早當先,居安思危謀長遠。”事已至此吳氏也不需要有任何隱瞞,冷眼看著只顧念著兄弟之情的丘秉德,“懷信若沒有半點野心和貪念,他就該拒絕父親的提議,更不會和湛非魚來往密切!”
不等丘秉德開口,吳氏目光轉向丘懷信,冷笑道:“相公會被你欺騙可我不會,你若真的只想當一個紈绔,來往的必定都是紈绔子弟,可你卻和焦濂玉是莫逆之交,和府學那群讀書人來往密切。”
在吳氏眼里焦濂平那樣才是真正的紈绔子弟,閑暇時不是去青樓聽曲就是和一群不學無術的官宦子弟跨馬游街,吃喝嫖賭樣樣精通。
府學那都是考取了功名的讀書人,不單單有齊昌林這樣的寒門子弟,更有焦濂玉這些官宦出身的讀書人,丘懷信身為二品大員的小公子和他們結交,日后這些人一旦科舉出仕,都會成為丘懷信的人脈勢力。
丘懷信被吳氏這番指控給氣笑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所以在大嫂眼里我就該是爛泥扶不上墻,這樣大嫂才會能放心?”
吳氏冷著臉沒有回答,但她這表情卻說明了一切,丘懷信的紈绔不過是偽裝罷了,也或許是他讀書沒有天賦,只能換一種方式來壯大自己,為日后謀奪丘家家主之位做準備。
丘秉德不想看已經瘋魔的吳氏,只能對著丘懷信再次道歉:“大哥識人不清讓你遭受了無妄之災。”
“大哥言重了。”丘懷信不在意的擺擺手,人心叵測,誰能想到平日里溫婉賢淑的大嫂卻有另一幅面容。
丘大人和丘夫人見兄弟倆沒有任何生分這才放下心來。
或許是見不得自己失敗而丘家卻依舊兄弟和睦,吳氏猛地攥緊手,心懷不甘的冷笑道:“好一個兄友弟恭,懷信你若真的沒有狼子野心,又為何想要和南陵顧氏結親?難道你認為顧五姑娘會甘心當一個無權無勢的弟媳婦,日后只分得兩成家產淪為丘家的旁系?”
世家大族娶親的規矩一向如此,嫡長子日后要繼承家業,所以娶的妻子必定是家世最好的,否則日后怎么能壓得住妯娌?又怎么在族中立威立信!
丘家乃是百年大族,官宦世家,而丘家并沒有嫡長子繼承家業的規矩,而是能者居之!
一旦丘懷信娶了南陵顧氏的姑娘,這便是一個強大的助力,再有丘大人和丘夫人的偏愛,在吳氏看來即便丘懷信自己沒有這個野心,可枕邊風一吹,誰能保證丘懷信不會動搖,想要謀奪家主之位。
即便丘懷信沒有這心思,可他的兒子呢?吳氏想到資質平庸的琛哥兒。
顧氏人才輩出,這一代里最出色的便是官居一品的內閣大學士顧輕舟,若是丘懷信和顧五姑娘生下的孩子也這般聰慧,那日后丘家哪里有琛哥兒的立足之地,這家主之位也會從相公手里傳給侄子,這讓吳氏如何甘心。
對于吳氏的執迷不悟,在座的丘家幾人都懶得再開口,她已經入了魔,即便丘大人保證這家主之位只會傳給丘秉德,吳氏也不會相信,甚至還會認為這是丘大人的緩兵之策,目的就是為了迷惑自己。
“把人帶下去。”丘大人沉聲開口,從知道吳氏聯合吳家對丘懷信下殺手的那一刻起,丘大人就已經放棄這個兒媳婦了,唯一顧慮的便是長子和孫子,好在丘秉德剛剛的表現沒有讓丘大人失望。
“多謝大人。”重光抱拳一禮,禁龍衛不需要懼怕任何人任何勢力,可丘大人愿意配合也讓禁龍衛少了許多麻煩。
看著走過來的兩個禁龍衛,一直心懷不甘的吳氏怔了一下,巨大的惶恐從心底蔓延開來,這一刻吳氏終于知道害怕了。
下意識的后退了兩步,吳氏面色蒼白的低喃,“不要過來!”
被反扭住雙臂無法動彈后,吳氏一下子慌了,驚恐萬分的向著丘秉德哀求,“相公,我錯了,相公,琛哥兒不能沒有娘……”
想到乖巧懂事的兒子,丘秉德有一瞬間的不忍,但瞬間又恢復了冷漠之態,任由哭喊哀求的吳氏被禁龍衛帶走,一同帶走還有董嬤嬤、馬啟幾人。
不放心琛哥兒這個孫子,丘夫人急匆匆的去了后院,丘望舒和明氏對望一眼也跟著告退,即便吳氏被帶走了,可該避嫌的還是要避嫌。
屋子里只剩下丘大人和丘秉德、丘懷信父子三人。
“父親,懷信和顧五姑娘的親事只是一個誘餌?”丘秉德冷靜下來后也敏銳的發現了不妥之處。
吳氏有一點沒有說錯,南陵顧氏的姑娘必定不甘心當一個三子媳婦,日后分家則淪為旁系。
可丘秉德更相信丘大人這個父親,所以才會肯定這親事只是個幌子,誘騙吳氏和吳家上當的陷阱而已。
丘大人點點頭,“顧學士這些年和南陵顧氏幾乎斷絕了往來,顧氏把顧五姑娘送去了京城,這便是一個試探,也是為了修復和顧學士的關系。”
顧學士對顧家再無情也不至于難為一個晚輩,而且還是個姑娘家,顧五姑娘一旦進了學士府,顧家也有了由頭和顧學士恢復來往。
再者顧五姑娘這年歲也該成親了,南陵顧氏或許也存了從龍之功的心思,顧五姑娘若是嫁給了皇子,又或者嫁到了京中某個世家,顧氏也可以以此為跳板插手儲君之爭。
“可懷信這一插足,豈不是壞了顧氏的打算?”丘秉德眉頭一皺,雖說這親事肯定黃了,但丘懷信畢竟是男子,所受的影響不大,但顧五姑娘閨譽有損,只怕會影響日后的議親。
顧氏精心培養的姑娘壞在丘懷信手里,丘懷信若是一直留在黔中道也就罷了,這里是丘家的地盤,顧氏想要報復也要掂量一番。
可一旦丘懷信離開黔中道,這處境就危險了,雖說不至于鬧出人命來,可顧氏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大哥不必擔心,大不了我日后不離開黔中道。”丘懷信見丘秉德依舊面帶憂色,接著開口:“這事是湛非魚惹來的,顧氏真要報復,還有她在前面擋著。”
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丘懷信不厚道的笑了起來,湛非魚背后有顧學士撐腰,顧氏想要動手也得掂量幾分。
丘大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看著未雨綢繆的兩個兒子無奈的開口提點,“顧學士不愿意顧氏涉足京城,這一出手便斷了顧氏的打算,顧氏真要報復也有顧學士在前面擋著,你們無須擔心。”
顧氏讓顧五姑娘上京是一個試探,而顧學士此番出手則是一個警告,若顧氏依舊執迷不悟,顧五姑娘便是最好的例子,顧氏又有多少待字閨中的姑娘敢拿出來這般“犧牲”?
若是顧氏讓顧家青年一輩出來就更好了,以顧學士在京城的權利,這些顧氏才俊必定都是“有來無回”,畢竟顧學士對顧氏女都這般冷酷無情,更何況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