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書、、、、、、、、、
焦府,竹君軒。
雖說用了上好的傷藥,可李立那一刀差一點要了焦濂玉的命,休養多日之后,焦濂玉面色依舊是病弱的蒼白,看得出是傷了元氣。
喝了藥把碗遞給了小廝,焦濂玉陰沉著臉問道:“如今外面是什么風聲?”
“回二公子,昨日下午捕快去了喜鵲巷把陳安抓了起來,他已經在大堂上招供,是他記恨家里害了少夫人,所以才會買通地痞無賴散播流言,企圖敗壞夫人的名聲,也算計著讓二公子娶一個罪臣之女,從此之后母子不和、兄弟反目。”
嗤笑一聲,焦濂玉靠坐在圈椅上,剛拿起的書又放了回去,“這糊弄鬼的話也有人相信?陳安一直以大哥馬首是瞻,別說陳氏是被禁龍衛帶走的,就算陳氏病死在焦家,陳家和陳安也不敢鬧騰,說不定還會幫著遮掩,再送一個陳家女進府。”
焦濂玉半瞇著眼陷入沉思,“陳家式微,當年母親根本不愿意和陳家結親,是父親重諾,這才有了大嫂進門,整個陳家都恨不能捧大哥的臭腳。陳安不過是個卑賤的商賈,靠著大哥才能把生意做起來。”
“公子英明,老爺派了牛越去了陳家一趟,帶了老爺寫給陳老爺的信箋,陳老爺看完之后當著牛越的面就燒了。”小廝口中的牛越正是牛管家的大兒子,也是焦知府最信任的手下之一,一些機密的事都交給牛越處理。
“牛越啊。”焦濂玉聲音陰沉透著冷意,父親說是放棄了大哥栽培自己,可實際上呢?卻如此重用牛越。
焦府前院的雜事都是牛管家在處理,后宅的事則交給了牛嬤嬤,牛越更是跟隨父親左右聽從差遣。
這幾年若不是自己“買通”了李立,讓他在書房傳了不少消息給自己,焦濂玉都懷疑焦府是不是還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小廝瞄了一眼焦濂玉,神色更加恭敬卑微,唯恐激怒了陰晴不定的焦濂玉,“陳安不學無術,之前仗著少夫人的關系,又有大公子庇護著,才能在黔中府立足,陳老爺更看重陳栩,如今舍了陳安,陳栩倒是有出頭的機會了。”
說白了陳家的事和焦府有些相似,陳栩是庶子,他當年撞到了身懷有孕的陳夫人,導致陳夫人流掉了五個月的男嬰,陳夫人和陳氏恨毒了這個庶子/庶弟。
陳安為了巴結陳氏這個堂妹,自然幫著打壓陳栩。
陳安所在的二房雖然是從商的,卻掌握著陳氏一族的衣食住行,伺候的下人最會看眼色行事,陳栩明面上沒有被克扣,可實際是什么情況只要他自己知道。
明面上嫡母、嫡姐壓著無法出頭,背地里又有陳安這個堂哥用銀子各種阻撓、打壓,陳栩這些年一直沒出頭的機會。
這一次焦知府表態了,陳老爺自然趁機扶持陳栩,畢竟陳氏這個親生女兒已經廢了,被禁龍衛帶走了,不連累娘家救謝天謝地了。
等小廝退出去之后,焦濂玉收斂了心神專心致志的看起書來,晚膳也是草草吃了一些,直到焦知府和黃姨娘前來,焦濂玉這才又喝了一碗補湯,之后又讓下人點了蠟燭再次看書。
夜色之下,焦府已經是一片寧靜,焦濂平早早就休息了,他倒是想要出去浪,可惜之前和丘懷信打了一架,鼻青臉腫的不說,如今非常時期焦知府也不會讓他出門胡鬧。
唯獨竹君軒依舊燈火明亮,焦濂玉讀書的天資終究比不上已死的丘瑾瑜,他更多的是靠勤奮。
嘎吱一聲,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焦濂玉不急不緩的擱下筆,把剛寫好的一首詩用鎮紙壓著,這才轉身看向打扮成小廝的男人。
普通的五官放到人群里都認不出來,唯獨一雙眼看人時透著讓人看不透的幽深。
“我的好嫡母和丘夫人一同去了丘府的別院,這親事已經退了。”焦濂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人參和其他幾味藥材煮出來的味道苦澀又怪異,焦濂玉卻是面不改色的一飲而盡。
“丘靜媛手中有一塊玉佩,這玉佩的主人藏得深,即便是我們也不知曉對方的真實身份,只知道一個二麻子代號。”來人緩緩開口,聲音都沒有壓低,看來院子里還有他的同伙守著,絲毫不擔心和焦濂玉的這番交談會被人偷聽。
“這怎么可能?”焦濂玉心底生出幾分懷疑來,他們自己的人卻不知道姓甚名誰,這說出去誰都不會相信。
來人也不隱瞞,沉聲繼續道;“二麻子和前朝有所牽連,這些年他一直不曾露出任何行蹤,早年也都是單線聯系,丘家三房出事后,中間能聯系到二麻子的三人悉數被殺。”
因為是單線聯系,其中一個人死了,這前后的聯系就中斷了,更不用說前后死了三人,這是什么線索都查不到了,連一個大致范圍都沒有。
“這其中就有一人是丘文蘭?”雖說是問話可焦濂玉語調卻是肯定。
丘文蘭一死,她身上的秘密就被帶進了棺材,這些年她是如何和蠻夷聯系的,又如何指使潛藏在大慶朝的蠻夷探子行事,大慶朝有哪些官員或者普通人被丘文蘭策反了,一切都無法查起。
“這枚玉佩連丘靜媛自己都不知道,她只知曉東西在她的嫁妝里,丘家三房被查抄后,這批東西都被衙門封存了。”來人說的更加詳細了。
丘家三房就這么一個姑娘,所以打她一出生竇氏就開始給丘靜媛準備嫁妝,珠寶首飾什么的那真的是一匣子又一匣子,之前一直都放在庫房里,直到三房出事,所有財物都被貼上了封條然后放到了衙門的庫房里。
三房的案子還沒有塵埃落定,這些被封存的財物衙門不能處置,當然也不可能發還給三房,待案子查清楚之后,該充公的要充公,屬于竇氏的私產也要悉數返還。
可如果丘靜媛和焦濂玉定親了,焦知府只要網開一面,再有丘大人首肯,衙門自然可以根據竇氏的嫁妝單子把有些財物提前從衙門拿回來,偏偏如今出了岔子,這親事已經退了。
“那當初為何不讓丘靜媛嫁去項家沖喜?”焦濂玉追問了一句,若是嫁去項家,說不定這嫁妝也拿回來了,畢竟丘大人也是丘靜媛的伯父,衙門不會也不敢貪圖三房女眷的私產。
“和丘家結親對你的仕途大有裨益。”來人沉聲回答,幽冷的目光里是毫不掩飾的譏諷和不屑,焦濂玉若不是看上了丘家的家世,他豈會輕易答應和丘靜媛的親事。
還是那句話禍不及出嫁女,焦濂玉娶了丘靜媛那就是丘大人的侄女婿,不需要丘大人說什么做什么,這層姻親關系的存在就會讓焦濂玉順風順水,畢竟不看僧面看佛面。
再者焦濂玉和丘懷信乃是摯交好友,如今親上加親,焦濂玉的前途絕對不可限量。
而且這親事定下了還能讓焦濂玉賣一波慘,博取一群文人的同情心,絕對是一箭雙雕,可惜卻被湛非魚的一封信給破壞了。
提到湛非魚,焦濂玉面色瞬間陰沉到了極點,“她竟然一而再的幫我那個好大哥,真的出人意料!”
不提臻味軒買下的面塊方子,等這段風聲鶴唳的時期過了,這面塊方子絕對能讓焦濂平賺的盆滿缽滿。
之后更是讓禁龍衛出面帶走了陳氏,如今又幫著焦夫人和焦濂平洗刷了打壓庶子/庶弟,拿捏焦濂玉親事的惡名,這一出出的讓焦濂玉不記恨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