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錄：檢測到宿主與當前世界的羈絆度已重新恢復至90以上，系統正在檢定升級條件是否滿足...
記錄：系統正在檢索當前世界基本情況中...
記錄：由于宿主的實力以及世界發展速度遠超預估版本，正在啟動版本號檢定，請稍后...
記錄：檢定成功，預計更新版本號：V3.0
記錄：本次升級時間約為：7天，請宿主耐心等待。
“不用檢定升級了，我知道你現在能聽到，出來吧，我們之間需要談談。”
望著視野中央彈出的淡藍色面板，蘇摩輕輕搖了搖頭，眼中毫無一絲往日的迫切和激動。
與家人團聚，羈絆度提升至50。
慰問領地的元老，羈絆度提升至80，距離升級只有一步之遙。
可再往后，蘇摩卻并沒有著急著將羈絆度推進到90，啟動系統升級，反而是做出了一個誰也沒有想到的舉動：
休息。
徹底放下一切身份，一切負擔、一切使命的休息。
而且這一休，就是三年時間。
直到三年后的今天，他才想明白了一些事情，選擇來到中樞城，找到俞鐵，將最后欠缺的一些羈絆度補齊。
急嗎？
當然不急，一覺就睡了六十三年，又何必急這點零頭時間呢？
這三年時間里。
蘇摩帶著家人踏遍了巨山星域所有獨具特色的世界，見過生存于世界間隙塵埃中的異獸，摸到過以實體存在的銀河隕石，探訪過深埋巖漿層的晶獸族群，駐足過引力間歇倒轉的雙子星環。
人類就地取材，借助小世界的材料開發出了近萬種和地球食物完全迥異的美食，蘇摩一口一口，全都嘗了個遍。
人類奇思妙想，建造了上千個玩法不一的游樂世界，蘇摩一個接著一個，全都體驗了一遍。
更值得一提的是，旅途中，蘇摩還順帶見證了六百七十九場新人婚禮。
借用亞當的身份，他為每一個新人都送去了祝福和禮物。
盡管禮物并不貴重，可能是某個世界地心中采到的特殊形狀礦物，也可能是一片紋路好看的樹葉，但根據天元中央民政局的統計，這三年的結婚率每年都有接近60的漲幅。
所有新人都期盼著世界意識亞當能見證他們的婚禮，為忠貞不渝的愛情鐫刻特殊的意義。
這讓蘇摩陡然意識到了些什么。
或許人生的旅途不應該走的那么焦急，有時候也該為追尋一件事的意義而駐足，而停留。
若凡事都直奔結果而去，那人就不是人，而是一件工具。
一件任人揉捏，任人使用的工具。
難分善惡好壞。
“我不知道你到底抱著什么樣的想法，讓本來只需要十天就能結束的融合進程，變成了六十三年。”
與亞當平日里對弈飲茶的桌臺。
蘇摩輕輕坐下，斟茶，語氣輕柔的像是在和老友敘舊。
“我也不清楚你到底在圖謀什么，放眼這偌大的宙宇，地球人類文明不過是其中的一粒灰塵，完全沒有任何值得利用的價值，哪怕選擇五大皇族，也比人類能辦成的事情多得多。”
“甚至我都不清楚你到底為什么會選中我，選中一個丟在人海里，下一秒可能就會消失的普通人，我相信，你去幫助地球任何一個人，取得的成就都不會亞于我今天達到的高度。”
“蘇摩，你可不是...普通人。”
絮絮叨叨還沒結束，正在升級的面板卻忽然消失。
緊接著，一道穿著藍色長裙的人影，緩緩出現在蘇摩對面，優雅的坐了下來。
罕見的，生存系統并沒有用以往的方式回應，而是直接凝成了實體。
“是你，還是你借用了她的形象？”
抬頭看去，熟悉的臉龐，讓蘇摩眉心猛地一跳，瞳孔瞬間聚焦。
只是仔細再瞧，兩人雖然面容相像，但終究不是同一人。
對方身上看不到一絲鐘清淑的溫婉、睿智，有的只是濃郁的冷漠、神秘！
“這就是你所追求的意義嗎？”
鐘清淑挽起裙擺，輕輕笑了笑，讓蘇摩一時間有些恍神，仿佛回到了幾十年前剛剛穿越到廢土的時候。
只是時間不會等人，這世上也沒有后悔藥。
時過境遷，當時沒有追尋的意義，放在今天，已經再難尋找。
“我就是她，她就是我，但我不止是她，她也不止是我。”
鐘清淑輕嘆了口氣，“我得和你道歉，當時不應該去引導你成長的，幸好我及時發現，最終才沒有釀成大禍。”
“所以...”
“只要你想，她隨時都可以存在，也隨時可以消失。”
“那未來遺跡的張...鐘敏？”
“那不是我，也不是她，而是一個特殊的巧合。”
是這樣嗎？
就連蘇摩自己都沒有發現，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猛地松了口氣。
這讓鐘清淑頓時有些好奇，捧起蘇摩遞來的茶杯，問道：
“依我的觀察，你不應該是一個會被兒女情長所束縛的人？”
“那也得看對方是什么人。”
蘇摩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說吧，你到底是誰，又抱著什么目的。”
“當然你有權保持沉默，也可以離我而去，我不會干涉你的選擇。”
想了想，蘇摩決定干脆直接問得了！
一路走來，系統知道他的全部底細，而自己卻不清楚系統的目的。
這場不對等談判，從一開始蘇摩清楚自己手里的底牌只有一張。
“我可以保持沉默？”
“可以，但我會拒絕接下來的合作，沒有任何余地。”
“那我要是逼著你合作呢？”
鐘清淑嘴角扯出一絲弧度，“你現在會馬上會自殺給我看嗎？”
“額，那倒是不至于。”
蘇摩差點被氣笑了，從沒想過平日里逼格拉滿的系統，現在嘴巴竟然能這么毒。
不過對方展現出來的態度，卻讓他意識到雙方之間完全有的談。
或者說，當實力到了當下這個階段，雙方必須進行一次必要的談判，以清楚所付出的代價和得到的收獲。
“你可以找我合作，我也可以拒絕合作，我相信，你我之間僵持下去，對任何一方都沒有好處。”
“唔...你說得...也對。”
鐘清淑想了想，放下手里的茶杯，清晰的臉龐忽然快速模糊起來。
無數看不清、道不明的混沌字符，在她的臉龐、身體上閃過，留下晦澀難懂的軌跡。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落在蘇摩眼中，這些軌跡竟然開始重新排布，并瞬間變成了他能夠理解的信息。
透過這些信息，蘇摩看到了三個互相獨立的場景。
第一個場景。
無盡虛空中的混沌能量突然如沸騰的汞銀般翻涌，像是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揉捏，原本不可名狀的混沌物質被扯成萬千條流光溢彩的云煙，在坍塌與重組之間，空間尺度被無限拉長。
第二個場景。
一處比巨山星域還要巨大無數倍的獅子狀星域，在被翻滾到的虛空影響后，瞬間變成了薄薄的一張紙片。
像是三體里的二向箔，直接將整個星域從三維，坍縮成二維平面。
第三個場景。
虛空混沌翻滾到極致，形成一個巴掌大的圓球。
圓球悠悠下落，不知墜落了多少時光，最終墜入一條五彩斑斕的大河。
大河奔騰不息，流光溢彩的水花飛濺撲擊，河中竟有千百顆相似的圓球，正隨著水流向盡頭疾馳而去。
只是，有些圓球不過才漂流數米，便從中轟然裂開，無數黑影蒸騰而出，碎片在空中裂成齏粉。
有些圓球則漂流了一段路程，表面裂紋逐漸增多，最終似是不堪重負，迸發出橫七豎八的碎片直插岸邊。
而畫面聚焦的這顆圓球，表面雖早早出現裂紋，卻始終頑強地維持著似裂非裂的狀態，直至被水流推至大河盡頭，沖上岸邊。
恰在此時，鐘清淑現身，指尖輕輕一點，圓球應聲展開。
碎片化作一片浩瀚無垠的原初宙宇，仿佛一切的伊始，都在此刻重新開啟。
“破滅，新生，宙宇輪回...”
“果然，你也是宙宇之核！”
像是驗證了藏在心中許久的答案，蘇摩長長舒出一口氣，腦海里卻還是剛剛看到的三個畫面。
宙宇破滅的威力果然恐怖，怪不得五大祖神削尖了腦袋，賭上整個族群都要跑，絲毫沒有留下來抗一抗的想法。
如此龐大的獅子領域，在宙宇破滅前都像是紙糊似的，一下就變成了薄薄的二維紙片。
換做至高級頂得住嗎？
開什么玩笑，哪怕沒有直接硬抗這股力量，只看其表現力，蘇摩甚至覺得就算是深淵之主這樣的存在，也斷然不可能活的下來。
而且就算真有什么奇遇、手段，能頂得住前面的空間折疊，也絕對闖不過那條五彩斑斕的大河。
“宙宇核心？”
混沌符文連帶著枷鎖一起消失，鐘清淑重新出現微微搖頭，“你只答對了一小半。”
“嗯？”
“時間長河之上，碎裂開來的圓球，那些僥幸逃上岸茍活保全自己的碎片，習慣被稱之為：宙宇核心。”
“什么？”
蘇摩一愣，腦子忽然有些懵住。
碎片是宙宇核心？
開什么玩笑？
剛剛的時間長河上，他確實看到了很多圓球走著走著，因為開裂太多，忽然變成了無數碎片飛濺出去。
可蘇摩從來沒有覺得，這些碎片會是宙宇核心。
在他看來，這應該稱之為宙宇碎片才合理，哪里算的上什么核心。
“當然，核心是他們用來美化自己的說辭，你也看到了，有的宙宇碎成了幾十塊，有的碎成了幾百塊，還有的碎成了數萬、數十萬個碎片，誰是核心？哪來的那么多核心？”
鐘清淑的語氣不夾雜任何情緒，但蘇摩卻仿佛聽到了濃濃的嘲諷。
怪不得當初用‘威’和她比較，鐘清淑會說是在羞辱她...
原來‘威’，只是這萬千碎片，其中之一？
“這些散開的宙宇碎片，你們人類倒是有一句話形容的非常貼切，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他們確實還保留著一些宙宇核心才能使用的威能，但每次使用又要付出不小的代價，所以只能勉強茍活，等待唯一可能出現的復活機會。”
“怎么復活呢？”
鐘清淑冷笑一聲，“找回所有的碎片重新彌合，便能再獲得一次踏上時間長河的機會，可是...他們敢嗎？”
“那威創造這個游戲的目的是？”
“碎片之間，亦有爭斗規則，而他所在宙宇那些碎片合體的規則便是：代理人戰爭。”
三言兩語，鐘清淑很快解釋清楚了什么叫代理人戰爭。
簡單來說，就是每個碎片培養一支勢力。
等到一定時間，碎片們將這些勢力全部傳送到一處地方。
競爭的規則、獲勝的條件，每一個碎片都可以出題，由這些參賽勢力去解題。
最終哪個勢力能活下來，哪個碎片就是勝者，擁有融合其他碎片、占據主體位置的資格。
“我明白了。”
蘇摩頓時恍然大悟，“怪不得威一點也不在乎我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才屢屢贏下異族，甚至還鼓勵我可以隨便使用這些手段，不用在乎公平，原來對他而言，我越神秘，我的手段越難以理解，他贏下代理人戰爭的可能性就越高。”
“說對了一半。”
“又是一半？”
“他的代理人戰爭可不止是你一個人，如果有一天你真會去參加，那你一定會在那里遇到幾萬個和你一樣，贏下這種愚蠢游戲的優勝者，你們之間，組成團隊，前去和其他碎片組成的團隊競爭。”
兜兜轉轉，感情我只是幾萬個打手之一啊。
蘇摩有些愕然，但又很快說服自己接受了這個事實。
鐘清淑沒必要說謊。
若威的代理人戰爭只有他一個人，那無論如何，威一定都會搞清楚他的神秘手段到底是什么。
但這個數量要是幾萬人，那就有些無所謂了。
只要表現不是最突出的，或者是威比較倚重的，剩下的都只是用來增加勝率的棋子。
“那你呢，所以...你是完整的宙宇核心？”
威的事可以后面再說，現在的重點是搞清楚鐘清淑的目的。
蘇摩話音一轉，又將話題強行拉了回來。
“我不是。”
鐘清淑輕輕搖頭，眼神里似乎藏著黑洞，攝人心魄。
“我是完整的...宙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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