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這里,書房門外,已橫尸數十具,血流到暗溝里,匯聚成了河。
而在儀門外,前來逼宮的各宗室子弟們的兵丁,因為被禁衛營提前控制,故而沒來得及救他們的主子,此時也都已被全部槍殺。
以致于整個信王宮內外血腥味十分的重。
與此同時,朱由校的宿衛們還在一些尸體上補著刀,直到慘叫聲徹底沒有后,才有一官將來到門外稟道:“陛下,已全部處決!”
朱由檢則吞咽了一下,并瞅了朱由校一眼。
而朱由校這時候則正端起茶來,略抿了一口,接著又放了回去:“冷了,換一杯來!”
堵胤錫因此忙讓人換了新茶來,且也給信王朱由檢換了一杯。
朱由校這才重新吃了茶。
信王朱由檢倒沒有茶。
朱由校接著就站起身來,慢慢悠悠地走到案桌旁,將干涸的墨池里注了水,自己研墨,待濃郁的墨汁出現后,才停止手里的動作,重新鋪紙。
朱由檢則一直坐在原位上,雙目空洞地看著外面。
“開門!”
朱由校在寫完字后,才喚了一聲。
“開門!”
堵胤錫吩咐了一聲。
書房的門開始打開。
朱由檢也呼吸漸漸地重了起來。
而這時候,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頓時涌了進來,堆成小山包的宗室子弟們,被一團血霧籠罩著。
朱由校則這時候寫起字來,待把字寫完,才沿著穿廊離開了這里。
朱由檢依舊坐在原位上,看著這一幕,手顫栗個不停,直到所有的尸體都被搬走,連院落里的地板都被沖洗干凈后,他都還沒有離開。
次日。
朱由校默然地離開信王宮,乘巨艦往大明本土而去。
事實證明,不是自己努力得來的權勢,終究也沒法徹底的避免被帝王控制。
朱由校能給這些宗室子弟權勢,也能收回來。
誰讓大明大多數人都聽他的呢。
而朱常汜、朱存樞等數十宗室子弟的事也在這不及后,由詔旨的形式,通告于天下。
天下人對此新聞也感到很是震驚,他們震驚的是,這些宗室子弟竟還這么不知道感恩,竟想挑戰天子的權力。
“數十名宗室子弟,說殺就殺了,我們這位陛下的暴戾還真是遠超太祖呢。”
布達佩斯的知府范光文在看了《邸報》后,就也對徐至覺說起了此事。
“是啊,簡直刻薄寡恩到了極致!對自己的族人都這么心狠,將來也說不準,對自己子嗣也是一樣的。”
徐至覺回道。
范光文聽后點頭道:“好在這些宗室子弟也都和天下許多人一樣,心里仰慕的是二皇子,所以,那暴君就算對自己兒子不滿,也只會是對自己的二兒子不滿,左右不會想到殿下身上來!”
徐至覺道:“還是要小心些為好!”
接著,徐至覺又道:“當年錦衣衛朱由棍所部被白夷屠戮那件事,雖說過去了這么久,朝廷也好像沒什么動靜,但到底與殿下有關系,何況,就朱由棍這個在錦衣衛任職的宗室貴胄的尸首找不到!所以,這件事還是得繼續堤防為好。免得將來這會成為陛下治殿下罪責的理由!”
范光文道:“一直都在暗中著人四處訪查,連京師的錦衣衛各大衙門、都察院等官衙都安插了眼線,也下了懸賞令,但可惜的是,一直訪查不到,也不知道這朱由棍是死是活。”
“老二被朕禁足了這么久,竟還有這么多人推崇他,堵愛卿,你對此事怎么看?”
朱由校這里則在回京的路上詢問起了堵胤錫。
堵胤錫有些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可不想被皇帝誤會自己要為二皇子說話,但他又不能不說,也就硬著頭皮回道:
“陛下,臣認為,這或許跟二皇子本身沒關系,而是跟其他皇子們有關系,說到底,還是國本未定導致的。”
朱由校笑了起來:“你說的對。”
接著,朱由校就目光深邃地看向窗外遠處,因大明電力事業大發展,而已在夜間燈火輝煌的徐州城,道:“也不知這天下會到誰的手里。”
堵胤錫聽了這話,心里感到奇怪,讓這天下到誰手里,難道不是您一句話的事?
“讓廠衛嚴密監控各皇子的動向!一有情況,就先向朕匯報,不可妄動!”
朱由校突然語氣甚嚴地吩咐了一句。
如今的大明,統一全球的形勢已越來越明朗。
在不久前,英格蘭在美洲的政權就徹底滅亡于大明之手。
而現在只剩下倭國幕府和法蘭西在垂死掙扎。
蒙茅斯和英國女王瑪麗二世也都被押解回京師。
因為英國主持且參與了四國聯合的事,與四國聯合指揮部審訊司虐殺漢人的罪逃脫不了干系。
所以,瑪麗二世和蒙茅斯也都被處以極刑,其器官臟器也被做成醫學標本。
隨著英格蘭的徹底覆滅,北美洲的東部也就徹底歸于大明之手。
接下來,在朱由校剛抵達京城后不久,就又說到了倭國與法蘭西被滅掉的消息。
“幕府將軍德川綱吉與法蘭西新皇帝普羅斯也都被押解回京師,現在估計還在路上,如今看來,整個美洲算是徹底被統一,整個天下,就只有非洲未被大一統。”
溫體仁、盧象升皆因過于年邁而致仕,如今成為首輔的乃是張同敞,而負責樞密院事務的則是昔日畢業于大明講武堂的第一期學生馬祥麟,也算是大明帝國第一個以武臣身份進入帝國決策層的大臣。
而此時,馬祥麟就向朱由校匯報起了關于統一美洲的情況。
朱由校聽后道:“還有一個南極洲!可別忘了,科學院選出去科考的人了沒有,得盡快在那里建立起科考站。”
分管教育、科技、文化與旅游等內政事務的新輔臣方岳貢這時候站起身,走上前來,持起笏板道:“回陛下,已在向全國各大學堂和皇家實驗室征募,估計海選下個月就要結束了。”
朱由校聽后點首:“得盡快在那里插上我大明的旗幟,與立上漢家炎黃二帝,與我大明諸帝王的像。”
接著,朱由校又問道:“烏斯藏的珠穆朗瑪峰,可插上旗幟沒有?”
方岳貢似乎早已料到朱由校會問這個,而早有所準備,從袖中拿出一疊照片來:“正要呈遞給陛下,這是科考隊攀登珠峰后拍攝的照片,請陛下觀覽,寧嘉公主(朱媺邚)也在里面。”
“是嗎?”
朱由校頗為驚喜地接過照片看了起來,笑道:“她打小就淘氣,像個男孩子!”
朱媺邚是張嫣三十多歲時為他生的女兒,也是張嫣最小的一個孩子,且也深受朱由校的寵愛,而長大后,也一直喜歡科考工作,雖然他和皇后反對過,因為考慮到這里面很有風險,但最終也沒拗過自己的孩子。
朱由校這時候又說道:“接下來,就是統一非洲的事,就讓老七掛帥吧,讓劉肇基協助他,李定國繼續坐鎮西域。”
“是!”
馬祥麟回了一句。
而接著,朱由校又突然問道:“之前中央朝廷各大官衙派去各藩國,而卻因此被當地白夷所殺的事,調查的怎么樣,可調查出什么結果來?就如宗室朱由棍這些人,到底有沒有找到他們的下落?”
喬可用回道:“一直在四處訪查,臣等不敢松懈。”
“如此便好!有些人做了一些事,必須付出代價!”
朱由校說道。
“你真是錦衣衛指揮僉事朱由棍?”
徐秉儀問著朱由棍。
朱由棍點頭,且拿出了自己的腰牌。
徐秉儀看了后,當即站起身來,看著朱由棍:“你為什么相信我,你知不知道現在有多少在暗中尋找你。”
朱由棍道:“我猜到了,所以,我一直喬裝打扮為普通人,不敢露面,但我在尼德蘭待這么久,冷眼旁觀這么久后,能夠篤定,你是忠于朝廷的,所以,我相信你!相信你能幫我回到京師,見到陛下,而讓朝廷知道我遇到的事。”
徐秉儀聽后道:“我想想辦法,你先以我雇工的方式,在我府里住下。”
“多謝。”
朱由棍回了一句。
徐秉儀也就離開了這里。
而朱由棍則看了他的背影一眼,然后才順手拿起了書案上的報紙看了起來。
報紙上登載的是大明帝軍已經揮師南渡,去統一非洲的事。
此時的非洲休達地區,已云集了大量的大明戰艦。
飛機成群地飛來飛去,與海上的海鷗一樣密集。
朱慈灺叼著煙斗,很是傲然地下了最大的旗艦,且問著一旁的心腹陳威:“有朱由棍的下落了嗎?”
“沒有!”
陳威回了一句。
朱慈灺又問道:“那李定國呢,你們有沒有想到辦法,讓他來非洲,不把他調離開西歐,那里的白夷的日子就不可能好過,而我們的日子也就跟著不好過!”
“還沒來得及想到辦法,聽說,陛下就已親口下令,讓李定國繼續坐鎮西歐。”
陳威回道。
朱慈灺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接著,就郁悶地將煙斗往地上一摔:“這老東西!怎么總是壞老子的事!”
陳威這時候建言道:“殿下,要不我們想辦法除掉李定國,反正此人和五皇子走得近,省得將來還會壞我們的事。”
朱慈灺聽后沉吟了片刻,接著道:“記得做的干凈點,別想上次一樣!”
“您放心!老范他們還是可靠的!”
陳威回道。
朱慈灺聽后只轉移話題問道:“現在大軍進展的如何?”
“大軍已到馬塔迪。”
陳威回道。
朱慈灺聽后沒再說什么。
而此時的明軍已經攻下了馬塔迪。
這里后世是屬于剛果民主共和國的城市,而現在,這是葡萄牙在海外的殖民地。
明軍進軍非洲的主要對手其實就是這些在非洲各地進行殖民的西夷勢力。
而西夷在非洲主要是開采黃金等礦產。
馬塔迪就集中了許多當地殖民者在非洲各地開采得來的黃金。
中央朝廷的大明帝軍勇衛軍一部先發現了西夷殖民者遺留在這里的金庫,并因此立即換來了自己的長官總兵翁大年。
翁之琪看著這些金燦燦的黃金直接合不攏嘴。
因為實在是太多了!
直接堆積成了山。
“他娘的,這些西夷忒富裕了些。”
翁大年不由得說了一句,然后吩咐道:“立即將這里封起來,顧把總,你部留守在這里!”
“遵命!”
名喚顧時春的顧把總大聲回了一句后,就立即組織起自己的屬下在金庫周圍把守起來。
因為大明現在四處用兵,需要的兵力不足,再加上也有意用對其他文明的掠奪來籠絡住天下各藩國的心,所以,在統一美洲和非洲的過程中,也是有許多藩國的軍隊在參與的。
此時,就有一支來自高唐王國的藩軍路過了這里。
這支藩軍領頭的是一名總兵,名喚房正悅。
房正悅雖然名義上是高唐王國的人,但其實是七皇子朱慈灺的人,仗著現在朱慈灺是統帥,自然也就沒把什么中央朝廷的帝軍放在眼里。
現在,房正悅也發現了這金庫,便命道:“讓這里的帝軍離開,告訴他們的,這里的金庫屬于我們高唐王國的,讓他們都離開。”
于是,便有一名高唐王國的軍官走了過來,對顧時春喝道:“讓你們的人都滾開!我們大帥說了,這里的金庫是我們高唐王國的!”
顧時春聽后當場拒絕道:“放屁!這里的金庫本就是我們先發現的,與你們藩軍狗屁相干!”
房正悅聽后當即下了馬:“他娘的,敬酒不吃吃罰酒,把這些人都給老子突突了!”
房正悅一聲令下后,這些高唐王國的藩軍還真的沖了過來,直接朝顧時春等人開槍。
猝不及防之下,顧時春當場中了一槍,不由得倒在了地上。
顧時春很是驚愕,他沒想到這些藩軍如此猖狂,但他知道,現在形勢是自己這邊的人處于弱勢,也就只得先裝死,沒有說話,而只能忍住憤怒,聽著槍聲在朝自己的弟兄們開起。
房正悅看槍聲結束后才走進了庫里,一看見滿屋里,堆積如山的金子,頓時笑開了懷,道:“這金子真他娘的多!殿下肯定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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