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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紅的血液漸漸浸透了拉斐爾奢華的淡金色長袍,涂抹著劇毒的鋒利匕首深深地刺入了他的體內,讓眼前的帝皇幾乎在轉瞬間喪失了反應能力。
在劇毒的作用下,拉斐爾覺得似乎要無數的螞蟻正在啃噬著自己的血肉,但……他的嗓子,就好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般,難以發出任何聲音。
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位伺候了自己多年的內侍。
背叛……
劇痛……
內侍臉上洋溢著的淡淡的微笑,就像是直擊他心頭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讓拉斐爾感到無比憤恨,以及……無助。
為什么?
為什么自己的貼身內侍,竟會選擇背叛自己……
此時拉斐爾,拼命的想要揪住自己身邊所有可能的救命稻草,他奮力地想要拾起手邊代表著帝王權威的利劍,但是……
匕首上浸染地劇毒早已在刺入他體內的那一刻,隨著血液流過了他的四肢,讓他整個人都變得沒有一絲氣力,只能癱倒在屬于帝皇的座椅上。
“救救……救我……”
拉斐爾竭盡全力地想要發出聲音,因為守衛宮廷的侍衛就立在青銅大門之外,但是……他的喉嚨中就像是被堵上了一塊萬斤的巨石,讓他只能張開口拼命地掙扎。
他不能死!
他還不到四十歲!
他還沒能成功奪回專屬于皇室的權柄,前線的戰事還只是剛剛取得優勢,攝政議會的氣焰也剛剛被打壓下去,甚至……他連自己的繼承人都沒有確定下來……
只是……
劇毒已然隨著時間的推移深入骨髓,此時的拉斐爾·亞歷山大,只能癱倒在自己的皇位上,承受著讓人幾近崩潰的劇痛!
被稱作“克里”的內侍就那樣微笑著站在那里,靜靜地看著眼前的諾曼帝國第四十三任皇帝漸漸跌入死亡的無盡深淵。
究竟是誰要謀害自己?
直到意識模糊,瀕臨死亡的這一刻,拉斐爾·亞歷山大甚至還不知道自己的這位貼身內侍,究竟是遵奉了誰的命令……
狗急跳墻的貴族?
一直渴求于帝國土地的奧丁人?
又或是自己的某個因為覬覦皇位,而對自己痛下殺手的逆子?
任憑拉斐爾做夢也沒有想到,
一直抱有著雄心壯志,渴望著一改諾曼皇室勢微局面的自己,竟會在自己的計劃剛剛開始的時候,死在自己的皇位上,死在自己最信任的內侍的手里!
終于,拉斐爾·亞歷山大眼前一黑,徹底的失去了意識。
殷紅的血液沿著純金打造的皇位滴落在地面上,
一滴,
兩滴……
克里毫無表情地看著這位自己侍奉已久的帝王,他蹲下身,伸出手,試探著帝皇的鼻息……
果真……死了。
在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后,克里終于轉過身,朝著那名同樣喉嚨堵塞,難以動彈的騎士走了過去……
在那名騎士驚恐的眼神之中,克里伸出手,將那柄沾染著諾曼皇帝鮮血的匕首放在了騎士的手中,然后……
克里笑了。
只見他抓起騎士握著匕首的右手,朝著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拽,那柄匕首便同樣深深的刺入了克里的體內……
他重重地跌倒在了地面上,無盡的黑暗終于將他所吞噬。
也就在克里死亡的那一瞬,那名“被”緊握匕首的騎士終于能夠控制自己的手腳,也終于能夠發出驚呼……
皇帝死了。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墻,特別是在攝政議會與皇權并立的背景之下,皇宮之中靠著販賣二手消息而過上體面生活的侍衛們更是數不勝數。
所以……
諾曼帝國的第四十三任皇,帝拉斐爾·亞歷山大遇刺身亡的消息,在當天下午就傳遍了整個圣羅倫斯的大街小巷。
帝國元帥特奧多羅·勞頓派來的信使,竟然在大殿中殺死了至高無上的皇帝陛下!
幾乎所有在生活在圣羅倫斯的貴族們,都被這個突如起來的消息給震驚的手足無措,一臉懵逼……
縱然那名送信的騎士百口莫辯,可是當時在那個封閉的大殿之中只有三個人。
皇帝,內侍,以及送信的騎士。
而現在,皇帝死了,內侍也死了,只剩下一個攥著匕首的騎士,聲稱自己沒有殺人……
那些所謂的疑點,都在這些事實的面前都變得格外蒼白無力。
皇帝死不死,又由誰來當,其實生活在圣羅倫斯的平民和農奴們是一點兒也不關心的。
反正不管誰來當,自己的日子總不會比現在過得更爛了……
只不過,看著那些在城市中的大街小巷中正踏著糞水巡邏的士兵們,他們的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了幾分緊張的情感。
可能……要變天了?
全副武裝的大皇子匹茲曼·亞歷山大,在一群群士兵們的陪同下步入了皇宮。
拉斐爾·亞歷山大一共有三個兒子,長子為匹茲曼·亞歷山大,次子雷茲·亞歷山大,至于三子維克多·亞歷山大,現在不過只有八歲。
匹茲曼·亞歷山大十分清楚,作為剛剛掛掉的諾曼皇帝拉斐爾·亞歷山大的長子,自己是在名義上最有可能的繼承皇位的人。
但是……也僅僅只是名義上罷了。
拋開只有八歲的維克多不談,現年二十一歲的雷茲可正在位于松恩平原的帝國士兵之中,與帝國元帥特奧多羅··勞頓一起,掌控著近十萬人的大軍!
而且,依照現有的證據,帝國元帥特奧多羅·勞頓可是與這一其刺殺脫不開干系!
心情沉重的大皇子穿過了一道又一道青銅大門,終于,他看到了位于皇宮正殿中的滿地血跡,以及他倒在血泊中的父親。
“那名行刺的騎士……查清楚了嗎?”
匹茲曼沉聲問道。
“回稟殿下,那人的確是特奧多羅元帥的麾下……”
負責皇宮守衛的侍衛隊長小心翼翼地說道。
“誰能告訴我,為什么涂抹了劇毒的匕首,會出現在這里,負責搜身的士兵們竟然沒有絲毫的發現嗎?”匹茲曼·亞歷山大勃然大怒。
“回稟……”
侍衛隊長還未說完,便看到一把鋒利的長劍朝著自己刺來。
噗呲……
鮮血在侍衛隊長的脖頸上飆濺而出,噴灑在正殿的大理石地板上。
“把負責搜身的士兵全都處死!還有……讓雷茲回來!”
“不可以啊,殿下!”
在匹茲曼的一旁,一個幕僚裝束的中年男子連忙制止道。
“現在帝國正在前線打仗,而特奧多羅元帥與雷茲皇子關系莫逆,如若刺殺真的是帝國元帥特奧多羅指使的,那豈不是……”
“現在就派人去,把雷茲給我叫回來!”
匹茲曼對于男子的話語置若罔聞,固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