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延伯已敗，殘部退往河東，河西數縣已被李主事盡復攻克，那敢問皇將軍又去了何處？”
張敬之語氣很是客氣，心中也很是疑惑：若皇仍在大河以西，應在武威、金城,或是善、一帶但不管在何處，都不至于使令使尋不到他，也更不會連李承志已派新軍馳援予他都還不知包括李亮也是如此而且自己與達出兵已然半月，若是他二人接到李承志的軍令，早該派騎塘來接應了之所以無音信，甚至南路副帥都不知李承志又遣軍來援，那就只有一個可能：皇讓就不在武威、金城左近那還能到哪里？
迎上張敬之與達狐疑的目光，李亮暗暗一嘆，無道：“不瞞二位，皇將軍已然北上，若無意外，如今已至薄骨律，十有八九與隔城對……
皇讓率軍去了薄骨律？
聽到這一句，達只覺毛骨然，頭發都快立了起來你當薄骨律就只有的數萬大軍，還是不知再往西北五六百里的河渠司腹地，既為征北大將軍元謠的駐兵之所？
便是再少，這兩處也足有大軍近二十萬指南幸勝了一次，皇讓真將自己當成了戰神，無不克？
達如此，張敬之同樣被驚的不輕既知善一戰是運氣使然，皇讓敢再入見這二人如此，李亮又解釋道：“并非皇才會挺而走險……，也算不上是行險李亮稍一頓，有深意的看著張敬之和達了吧？”
達一聲驚呼：“怎可能？”
“怎不可能？”
李亮頓時笑了起來，“我南路即能大敗延伯，北路自然也能大勝柔然…
哪來的北路，我怎不知？
,好像還真有……
二月初，天氣稍暖，李松便率軍往西，帶著原煌鎮將去收復煌了聽聞那元嘴上叫的厲害，見了李承志都敢直呼逆賊但到了李松手中卻乖的有如一頭綿羊不但對李松言聽計從，還百般出謀劃策，是以李松兵不刃血，自鎮出兵后不足兩旬就平定了煌之后再未聽音訊，達只以為李承志已讓李松鎮守予煌，組織鎮民屯田此時想來，定是李松從煌出兵，突出邪山，襲了柔然后軍……
心中猜疑，他脫口而出：“可是李松勝了？”
“不止是四叔，還有伏兵于居延湖西的李永壽，東的李豐，三方共十衛大軍合力，使柔然首尾難顧，最終于山敗，逃入漠北深處…”
達越是吃驚，李亮越是高興，朗聲回道：“死傷多少暫且不知，但四叔與李永壽等繳獲的牛羊就足有百萬，由關中運去的糧草、麻足有數千車…
牛羊百萬……照此規模，柔然出動的兵力至少也該在二十萬往上，便是三十萬也有可能而即便北路足有大軍十萬，也就堪堪五萬以五萬勝三十萬，誰敢說這不是又一場曠世之大勝？
前有皇讓、李亮、皇忠，后有李松、李豐、李永壽甚至才能平庸、字都不識幾個的李時都有大功分潤，唯獨自己與張敬之跟看戲一樣，白跑了一趟，白了一要是早知道延伯已大敗，柔然也已退兵，哪還需皇讓舍近求遠，從榆中東岸奔襲千里之外的薄骨律？
他達下雖多為新軍，但也是打過不少仗的好不好難道連場順風仗也不敢打更何況還有戰馬三萬余匹，戰車三千若是急行，從張至薄骨律也就一千五百里，走的再慢，七八日也到了說不定自己好幾日前就坐在薄骨律的城頭喝酒了……
達的腦子里已然浮現出突聞西海大軍沿大河西岸北上，元遙手忙腳亂的退守六鎮的情景他更能料到，便是再給十萬兵馬，他也不絕不會固守于西岸的薄骨律鎮城，而是連夜退守東岸，并燒毀所有渡口，繳清所有船只這不是猜測，而是必然莫說元遙與，便是將舉天之下的所有名將聚在一處，聽聞吐谷渾的十萬精騎延伯的二十萬大軍，并柔然的三十萬相繼敗于西海之時，也只會避其鋒芒，有多快退多快有時候，勢不可擋，所向披這樣的用詞，并非只作稱贊之用，更會當作有如天助的證而越是老于行伍、久經征戰之輩，越是相信這個道理是以即便皇只率一千兵與元遙也只會退避三舍皇讓甚至都不用死傷一兵一，就能逐走元遙，這可是當世之名將……名將啊，過了這村，哪還有這個店？
爺爺揚名立萬的機會，就這么飛了？
達羨慕的眼珠子都紅了：“你都既已得柔然退兵之訊，為何我與張司馬絲毫不知？”
這一聽就知道在怪李承志，莫說是李亮，怕是李承志當面，達也是這個態度是以李亮也不在意，笑的回道：“此訊非來自郎君，而是元遙，是以中郎與司馬才不知算一算，便是郎君也剛收到訊報……也是陰差陽錯：數日前，我與皇將軍正欲分兵，準備一路沿東岸清繳兵、收復子城（今甘肅省蘭州市蘭縣)、圍（今甘肅白銀市景泰縣）諸縣另路伐木造橋，選一水淺之處渡河多方查探，晶終選在西（今甘肅省臨夏州永縣）大河古渡…但方遣前軍過河，都還未來得及立，卻恰好就撞上了往榆中予延伯、元傳令的元一番逼問，才知四叔與豐叔大勝柔然又知元遙已予三日前就拔營，連夜退回沃野，只為防我北路大軍突襲六鎮也更知元遙急令退回東岸，并分兵巡防河岸，以防我軍強渡……是以皇將軍當機立斷，奔襲薄骨律，以求拖住……”
達都被驚的有些麻木了：這皇讓舊子大到沒邊了？
倒是能拖住，更能使元遙令巡護大河東岸的計策落空李亮只需奪下西岸諸縣，解了后顧之憂，便能造橋渡河但兔子急了還咬人，皇讓就不怕與他來個漁死網破？
剛冒出這么一絲念頭，又被達斷然否決：自己也是魔障了，明知西海勢不可擋身為名將，又豈會自尋死路？
暗中惱，又聽張敬之大笑一聲，還擊了一下掌：“當機立斷的好！就是不知，待渡過大河，李主事與皇將軍又欲如何，莫不是要兵指關中？”
李亮謙虛的笑了笑：“司馬說笑了！只是小勝數場，還不至于讓我與皇鬼迷心,利令智昏，真就以為已然天下無敵？
我二人議定，待取下圍縣，河西已然盡數歸附，再無后顧之憂而后我就會率軍渡河，先放還元，令他予延伯傳訊，使其知悉柔然兵敗、元謠撤軍之訊而后大張旗鼓，往榆中逼進延伯敗軍之將，已不敢言勇，定然會急撤回關…
達近似抬杠的問道：“他萬一要與你玉石俱，又該如何是好？”
“斷然不會的！”
李亮很堅定的搖頭頭，“只因元遙軍令就是如此：令延伯只留弱旅予東岸虛張聲勢，能與遙相呼應，暫時守住大河即可延伯則要率下殘余之中軍撤回關，待元遙回防六鎮，就會遣尚書北上，與他共守山……
張敬之頓時大喜：“共守山……元遙竟要棄守大河？”
“不棄不行！”李亮回道，“聽元之言，因斥臣資予吐谷渾、柔然借兵，朝早已無以為繼元遙、且不論，只是延伯而言，榆中糧草只夠所余殘部吃嚼一月再者又是敗兵，軍心、士氣低之又低，但凡稍遇折，怕是就會重演慕容孝之敗局若是將所余不多的中軍也折干榆中，怕是山也難守是以元遙不得已，只能斷尾求生…
達心火都冒出來了，急聲吼道：“那你為何不乘勝追擊，卻要虛張聲勢，放虎歸山？
李亮一笑，卻不言語，只是看了張敬之達自是不知皇讓和李亮帶了多少火炮，多少炸藥，但張敬之總管諸部，心里清二楚自李松西循，李承志便千方百計的籌購，至今足足積累了近五年而予此一戰中,皇與李亮便帶了三成還多，莫不是全用盡了？
他頓時了然，心臟的一縮：“可是火器已然用之盡？即如此，皇又敢孤軍北上？”
“延伯膽色絕人，智計百出若非不計代價，千炮齊發，能先聲奪人，使其方寸大亂？”
李亮然嘆道：“火藥雖未用盡，但也已然不多皇北上之時帶了百石，予我留了十數石，如今就留在子城縣中，以待鋪橋渡河時所用……”
只剩了百余石？
張敬之記的很清楚，他二人自鎮出兵之際，只是火藥就裝了上百車，足足兩千石如今所余竟已不足一成？
怪不得他二人勢如破竹？
原來這兩場大勝，完全是拿火藥堆出來的不過怎么算，都是千值萬值……WeNXuEmi.Cc
更怪不得延伯已為敗兵之將，李亮更是攜大勝之勢，卻只敢虛張聲勢，將其逼走？
沒了火藥，就只能刀對刀，槍對槍，拿人命硬填先不說李亮敢不敢，李承志絕對不會答應觸類旁推，李松等人能以少勝多，大敗柔然，逼其不得不退回漠北，想來也是火炮之功而他記得，李松、李豐等人，帶的火藥與火炮是皇和李亮的兩倍之多這么一算，怕是也沒剩下多少…
張敬之猛吐了一口氣：“我與中郎出兵之際，國公就有嚴令：至武威后只為偏師需謹遵皇將軍之令皇將軍既已北上，而李主事本就為軍部主事，如今又為南路副帥，我與中郎自當以李主事唯命是從……
李亮連忙推辭：“亮才疏學淺，更為無名之輩，這怎生是好？”
“兵無將不動，蛇無頭不行……我雖年長，但只長于軍令、法度、糧草，若論陣戰，連中郎也是比不過的而主事常年侍于國公之側，終日耳目染，早非我等可比,還望莫要推辭…”
意思是我連李亮都不如？
達本想冷一聲，但轉念一想，又明智的閉上了嘴換做以前，若是有人說他不如李亮，他定然是不服的就算是李承志都不行但如今連延伯都敗于皇與李亮之手，他要還是嘴硬，敢說比延伯還強，說不定那日撞上康生，都得被打出來所以便是心中千不依，萬不愿，如今也只能咬著牙認了…
此時可不是客套的時候，李亮稍一沉，便當仁不讓的做了個：“如此，亮只能勉為其難……”
張敬之連忙扶住：“如此方為大善…
他話音未落，而李亮的腰都還未直利索，就聽城外一聲哨響三人不約而同的豎起了耳朵急令，還是送給皇讓的？
能給皇讓傳令的，舉天之下也就剩李承志了三人神色一肅，連忙迎出城去等人奔至近前，借著火光一看，意是李聰！
只見其渾身是土，頭發都染成了白發，便知定是日夜兼行，馬不停蹄李亮快走幾步，高聲喝道：“猴兒，可是郎君急令？”
“正是！”
戰馬堪堪停穩，李聰就跳下了馬：“大兄，皇將軍何在？”
李亮稍一頓，低聲回道：“皇已然北上，若是軍令緊急，我即刻派馬，護你再走一遭……
“果不出君所料？
李聰一句，又搖搖頭：“不用，郎君說了，交予大兄也是一樣的…”
說罷就從懷中掏出令信李亮稍一查驗，就撕開了封口竟是李承志親筆手書？
匆匆一掃，第一眼先看到了八個朱批大字：切莫貪心，見好就收！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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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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