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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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平扭頭觀察一會屏幕上的造影圖像,對導絲在血管里的狀態以及它與支架之間的關系做了一番分析,在腦海里構建三維圖像。
其實現在只有三種可能,如果能夠解除導絲與支架的糾纏更好。
不能解除它們之間的糾纏的話,只能將它們一起取出來。
如果無法取出來,那只能將它們留在里面,留在里面就是醫療事故,會給患者帶來惡劣的后果。
季主任正在琢磨著楊平會選擇哪種方法。
反正前兩種方法都很難,介入手術不比開放手術,介入手術能用的器械就那么幾種,那幾種器械能做出的操作也有限,如果真的導絲與支架的糾纏很復雜,直接用手都不一定能解開,別說這種有力使不上的介入器械。
為什么這么說呢,目前要取出斷裂的導絲嗎,在血管里面只能使用導絲和套圈進行操作,相當于現在有一根繩子打了結,你不能用手去解,我給你一根有彈性的細鐵絲,你只能用這根細絲去解結,如果給你兩根鐵絲去解決,這兩根鐵絲只能全長只能緊緊挨在一起,所以解開這個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我先取出血栓,這樣視野好一點,再解開它們的糾纏,然后取出三根導絲,支架的位置比較好,就留在里面繼續發揮作用。”
楊平有了自己的方案,他想先取出這個部位的血栓,然后慢慢解鎖斷裂的導絲,最后將導絲取出來。
“解開糾纏?”季主任以為聽錯了,怎么可能呢。
不管是用套圈也好,利用送進去的導絲去糾纏也好,都是拉住導絲的尾巴,然后用點力往回撤,借助回撤的力量將導絲拉出來,這樣做有一個條件:導絲與支架的糾纏必須非常簡單,一拉就相互脫離。
可是季主任已經嘗試過,根本拉不動,說明糾纏肯定很麻煩,用力太大怕拉出問題。
季主任還在琢磨可行性,這邊楊平開始進行取栓操作,不管是取栓支架還是抽吸導管,在他的手里就像擁有靈魂一般,動作輕巧快速而精準,看起來如游龍走水,極其舒服。
季主任也不是第一次看楊平做介入手術,每一次看楊平做手術,給他最難以忘記的是器械的末端就像擁有自主意識,可以自己進行操作一般,有時候他懷疑自己看的不是手術,而是魔術。
每次看完手術,季主任會私底下拿廢棄的導管和導絲試一試,他學著向楊平操作導絲,可是總是做不到。
很快,楊平將血栓全部取出,整個過程沒有任何一次操作工具接觸到血管壁,也沒出現撲空的操作,這種操作水平已經不能稱之為熟練,季主任暫時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
旁邊的管主任在一旁也是看得目瞪口呆,老天爺賞飯吃,這是沒辦法的事情。他是熟悉楊平的,在市人民醫院楊平是搞骨科,來到三博醫院這邊還是骨科,后面才成立綜合外科,綜合外科改為研究所,整個過程跟介入不沾一點邊,但是這家伙介入手術就是做得這么好,只有天賦才能解釋。
血栓取出之后,在透視的屏幕上,依據造影的影像可以看到一根導絲的另一端與支架接觸在一起,毫無疑問,這根導絲與支架形成了糾纏,而另外兩根導絲與它又形成糾纏,加之這個部位正是血管轉彎的地方,所以三根導絲取不出來就可以解釋通了。
當時主刀醫生在第一根導絲斷裂的時候及時匯報上級醫生,很可能不會釀成如今的被動局面,因為這種糾纏一般是多次嘗試失敗導致,越弄越復雜,最后就成了死局。
雖然可以看到導絲與支架接觸在一起,但是無法看清楚它們接觸部位的細節,造影圖像不比相片,它能看到的只是黑白輪廓,楊平思考著支架的細節,然后推斷導絲要支架究竟怎么糾纏在一起。
然后,他還可以利用手里的導絲,用它的尖端去觸碰糾纏部位,利用這種細微的觸碰來了解細節,這需要極強的感覺能力,反正季主任和管主任做不到。
幾次觸碰之后,楊平大概知道了細節,做到心中有數。
趙主任在手術室站一會,知道手術成功的把握已經非常大,他又轉悠出去,站在手術室的門口跟患者家屬溝通,告訴他們手術的進步。
“剛剛我們這邊兩個主任也努力過,很難取出來,難度非常大,因為血管正常轉彎處,這個地方很容易斷導絲,斷了又很難取出來,不過你們不用太擔心,我們已經請我們醫院的楊教授上臺,楊教授本來去帝都有一場學術會,已經快要登機,但是聽說需要他幫忙解決難題,他毫不猶豫趕回來,現在正在手術臺上努力。”
“我們一起努力解決問題,放心,我們會全力以赴。”
家屬見趙主任隔幾分鐘出來一趟告知不是進度,心里挺感激的,慢慢地,也覺得趙主任挺負責。
“能取出來吧?”家屬挺著急的。
趙主任說:“很有把握,但是不敢說百分之百,醫學這東西很復雜,變數太多,誰也不敢拍胸脯,我們只能說全力以赴。”
家屬聽趙主任這么說,心里稍微放心一些。
“手術有什么進展我隨時和你們溝通,我先進去了。”趙主任戴上口罩又回到手術室。
這邊的手術在繼續。
季主任自己做的套圈在楊平手里成為一個極其靈活的工具,它時而縮小,時而擴大,時而伸長,時而縮短,變化極快,器械和人已經和合為一體,器械的末端就像他的手,指哪打哪,想怎么操作就怎么操作。
那個小小的套圈居然像一只手一樣,它想操作哪個目標,就能套住目標的尾部,或者直接用縮小的套圈撥動目標。
按道理這么長的導絲,而且導絲是有彈性的,這種操作根本不可能做到,可是楊平現在已經做到。
反正季主任和管主任在一旁看得眼花繚亂,這個小套圈居然被楊平玩成花來。
他就用這么一個小套圈居然解開了導絲尾部與支架糾纏,然后神奇地解開導絲與導絲的糾纏,第一根導絲已經取出來,緊接著,第二根,第三根……
季主任還在思考楊平怎么做的時候,三根導絲已經擺在無菌臺上的彎盤里,透視屏幕上再也看不到導絲的影像,只有通常的血管和支架的影像,而且之前的血栓也消失不見。
“最好送ICU監護幾天,注意可能出現的血管破裂引起腦出血的并發癥。”楊平叮囑季主任,他的操作沒有損傷血管壁,但是市人民醫院那邊醫生的操作肯定對血管壁有損傷,所以不得不防腦血管破裂。
“嗯!”季主任記住楊平的話,他的目光停留在楊平抽出的導管和導絲上,這還是那一套器械,也沒有什么特殊之處。
取完了?
管主任湊過來看,真的取完了,連血栓也給全部取出來,支架還可以留在里面繼續用。
季主任做完收尾工作,拿起剛剛楊平撤出的帶有套圈的導絲,他嘗試著一抽一送,那個套圈一縮一放,這玩意居然這么厲害,剛剛楊教授就是用這玩意解開的導絲與支架的糾纏,這東西是他自己做的,他怎么不知道還可以用得這么靈活,自己怎么做不到這樣。
年輕醫生張羅著聯系ICU接受病人,季主任和趙主任一起出去跟患者家屬解釋,告訴家屬患者斷裂的導絲已經全部取出來,連里面的血栓也取出來了,并且季主任用彎盤端著三根導絲給他們看,趙主任用手機給造影圖片拍了照片,也亮出照片給家屬看。
只要能夠取出來,家屬心里也安心,大多數家屬還是通情達理,市人民醫院醫生的做法確實操蛋,手術中出了問題既不告知家屬,也沒有請示上級求助,自己在那里悶聲瞎搞,兩三個小時還沒弄出來,自己心里沒點逼數,要不是麻醉醫生和巡回護士商量私下通知科主任,說不定患者就死在手術臺上,要是真出了生命危險,那時候怎么辦。
趙主任心里也有氣,家屬也跟趙主任憤憤不平地說,趙主任安慰疏導家屬一番,告訴他:“這醫生做法確實不對,可能當時過度自信,認為自己可以取出來,沒想到事情超出他的判斷。”
“那邊的科主任也積極聯系我們,將患者及時轉運過來,我們這邊非常重視,發現問題比較棘手,立即請求楊教授的幫助,楊教授你們可能不知道,那可是世界一流醫生,現在他帶領團隊將導絲取出來,不僅取出導絲,將里面的血栓取得干干凈凈。”
“所以,市人民醫院那邊該處罰會處罰,現在結果是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家屬聽趙主任這么一說,心里也舒坦了不少,主要還是導絲已經取出,聽說連血栓也全部取出來了,所以心里還是很滿意的,他也不想把事情弄得太麻煩,畢竟他們是來看病的,不是來鬧事的,大多數患者及家屬來醫院初衷一定是看病,絕對不是鬧事。
趙主任干醫務處主任很多年,經驗豐富,懂得如何化解矛盾,這是他的本行工作。
“那邊的陳院長親自跟我們溝通很久,才將楊教授拉過來做手術,平時楊教授很忙,這些手術他都不可能上臺的,那邊的陳院長也是費了很大心血的,你看現在,楊教授不僅取出了導絲,現在連血栓都給取出來。這種血栓你到哪家醫院都很難取干凈,現在楊教授取得干干凈凈的,這是意外收獲,但是這并不能抵消他們的過錯,陳院長那邊已經明確,必須嚴肅懲罰這個醫生。”趙主任說話很有感染力。
患者家屬其實也不是一定要怎么樣,現在患者沒事,而且聽說血栓已經取出來,因為當時取栓不成功才放置的支架,現在家屬非常滿意。
“現在要送進ICU監護幾天,我這幾天會一直跟緊,你們放心。”趙主任說話語氣溫和,有禮有節,很有親和力。
既然沒什么事情,連血栓也取出來了,家屬也覺得沒必要弄得太僵,所以也沒有打算繼續追究。
楊平回到研究所休息一會,已經差不多中午吃飯的時間,小蘇送飯過來,楊平吃完中飯和小蘇聊一會天,然后在辦公室的椅子上休息一會,他已經習慣靠著椅子休息,這個時候進入系統空間做做手術,搞搞研究,挺好的,這時效率是非常高的。
楊平的心情越平靜,大腦越放空,系統空間越穩定,在里面工作的效率越高,系統空間還有一個非常大的隱形功能,那就是在系統空間呆上一段時間,回到現實空間,簡直就像美美地睡上一覺,讓人感覺精神百倍。
兩點的時候,李國棟過來匯報,說思思的復查結果又出來了,楊平看了看各種檢查的結果,腫瘤細胞雖然被消滅了大部分,但是還有一部分殘留,這些殘留的腫瘤細胞現在卷土重來,楊平琢磨著如何將這些腫瘤細胞全部消滅。
這里面存在兩個問題,K病毒識別的精確性和對腫瘤獵殺的有效性。
現在解決了K病毒的穩定性,但是精確性還沒有完全解決,啟動腫瘤細胞凋亡的成功率也沒有做到極致,如果這兩個參數能夠繼續提高,那么一個療程或多個療程全部消滅腫瘤細胞完全是可能的。
這個問題怎么解決呢?
楊平決定接下來的研究重點就是這兩個問題,提高這兩個參數,用K病毒療法治愈一些對它敏感的腫瘤不是不可能。
“后續的療程怎么安排?”李國棟問道。
“繼續原來的方案。”
楊平決定一邊治療一邊改進,K病毒療法目前安全性很好,沒有太大的副作用,主要方向沒有錯,剩下的工作其實要簡單很多,就是完善細節,一個成熟的產品就是這么打磨出來的。
季主任和管主任去ICU看完病人,兩人又回到手術室,他們兩個用廢棄的導管和導絲嘗試很久,感覺根本不可能做出楊平那種效果。
“這玩意在楊教授手里怎么那么聽話呢?”
“要不我們哪天去問問有什么秘訣?”
兩人商量著,因為剛剛那一手絕活實在太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