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平醒來的時候,小蘇已經在廚房忙碌做早餐。
兩人昨晚的實驗消耗精力還是比較大,畢竟是探討人類本源問題的終極實驗。
雙方又都是第一次實驗,難免生疏,需要小心摸索,循序漸進。
床頭柜上,楊平要換的衣服疊放得整整齊齊。
楊平起床到洗漱間,牙刷橫擱在水杯上,已經擠好牙膏;臉盆也放好,臉帕疊放在臉盆中央。
鏡子上鋪了一層水汽,然后上面利用水汽畫了什么圖案。
楊平仔細一看,原來兩個心形的小人手拉手。
“準備吃早餐——”
小蘇出現在洗漱間的門口,即使穿著睡衣,也是美麗動人,讓楊平一怔。
“看著我干嗎?吃早餐了!”小蘇的臉紅撲撲的,一副嬌羞的模樣。
餐廳的桌子上,已經整齊地擺著早餐,牛排、荷包蛋、熱粥,還有水果片。
“這么豐盛,終于不用天天吃水煮蛋。”
以前小蘇沒有搬進來的時候,楊平每天的早餐就是一盒鮮牛奶,三個雞蛋,簡單的水煮雞蛋。
早餐每天一成不變,因為這樣簡單,又有營養。
小蘇將一張打印出來的單子遞到楊平面前:“這是這周的早餐和晚餐食譜,你看看,要是沒有問題,就今日開始執行,周一到周五早餐晚餐在家吃,中餐在醫院餐廳吃,周六周日三餐都在家吃,沒有不同意見吧。”
楊平接過來一看,全是琳瑯滿目的菜名,早餐的品類,中餐的主菜、湯、水果,寫得清清楚楚。
比起餐廳的菜單都要詳細。
這是開始正兒八經過日子了。
“今天下午下班我們一起去買菜,我負責采購,你負責運輸。”小蘇也坐下來,一起吃早餐。
兩人一起吃完早餐去上班。
科里目前基本不用楊平操心,宋子墨打理得井井有條,徐志良干活又踏實,他們兩個配合很默契。
少數手術需要楊平上臺,大多數手術,包括脊柱側彎,現在宋子墨帶著徐志良完全可以拿下。
對他們兩個楊平也放心。
公司那邊,有黃佳才負責,更加不用楊平操心,楊平雖然占有最大的股份,但是他不參與管理,純粹的甩手掌柜,醫院有程老板負責,只是股權做了一些變更,其余照舊,程老板還是程老板,蔡院長還是蔡院長。
楊平來到科室,很多人已經在忙碌,大家見面互相打個招呼,繼續埋頭工作。
醫生雖然等級森嚴,楊平覺得那是在醫療技術和行為上,平時他更喜歡和大家平等相處,給大家寬松自由的環境。
所以外科研究所的氣氛非常好,輕松、開放、積極,大家工作非常富有激情,有什么想法也敢于提出來,說錯了不怕被批評。
以前跟著韓主任喝茶習慣了,楊平一到辦公室,自己泡一杯茶。
他不喜歡別人替他泡茶,除了小蘇。
品嘗幾口茶,然后瀏覽電子郵箱里的郵件,里面有宋子墨整理的匯報資料,還有幾封新郵件。
有一封新郵件來自日本順天堂醫院的大崎俊隆教授,他希望能夠將病人帶到三博醫院,然后跟著楊平一起主刀手術,郵件中大崎教授提到,天野教授也希望來到三博醫院,共同診治這個病人。
另一封新郵件是國際會診邀請函,這家醫院第一次與楊平接觸,對中國的流程還不是很清楚,所以直接聯系楊平本人。
沙特的一家心臟外科醫院?
楊平的印象中,從未與這家醫院有什么交集,甚至從未聽說過這家醫院。
仔細閱讀郵件,原來是李澤會教授委托這家醫院發出的邀請函。
這個病人就是李教授接診的第二個“鏡面人”。
當時李教授在也門的紅十字會醫院遇到這個小孩,李教授跟小孩的家人說:也門不具備做這種手術的硬件條件,建議病人去沙特,而且將沙特醫院的名稱和地址給了小孩家屬。
后來李教授想,這個病人去沙特,幾乎不可能,因為他一家人根本拿不到簽證,即使以難民的身份前往,要通過交戰區和沙漠,也不可能。
可是不可能的事情居然變成可能,沙特醫院發給李教授的資料里,居然發現有這個小孩的資料,影像圖片一模一樣。
難道遇上第三個鏡面人?
李教授與沙特醫院電話核實后,這個小孩是也門過來的難民。
從影像圖片判斷,幾乎可能肯定是那個小孩,世界上不可能有這么相似的病例。
于是李教授立刻委托沙特醫院以自己的名義,向楊平發出會診邀請。
還有一封來自德國的郵件。
楊平打開一看:
“尊敬的楊平醫生,我是德國慕尼黑哈拉興骨科醫院的奧古斯特醫生,馬來西亞一別,甚是想念,本人在臨床中遇到一個難題,一例嚴重的脊柱側彎病人,我們將之稱為田螺人,其嚴重程度令人驚嘆,但是,我拜讀楊醫生的論文后,楊醫生成功主刀過折疊人的手術,所以在絕望中,我看到一絲希望,如果這個病人有希望被拉直,也只有楊醫生才有這個能力,你的老友——慕尼黑奧古斯特,真誠希望能夠獲得楊醫生的幫助。”
奧古斯特,那個有趣的德國人。
楊平的記憶力超乎尋常的好,他怎么會忘記這個家伙呢。
不過與他只是來馬來西亞見過面,這老頭稱呼自己為他的老友。
這樣,兩份國際會診,密集地出現楊平郵箱里,他把會診單轉發給醫務處備案,剛想打電話給趙主任。
沒想到趙主任的電話打過來了:“楊博士,不著急上手術室吧?我過來與你聊聊。”
每次聊,趙主任都要順走一點茶葉。
楊平從柜子里拿出一罐茶葉,擺在辦公桌上,等著他來順。
不久,趙主任來到楊平的辦公室,他的樣子很興奮,屁股還沒坐下,就滔滔不絕地說起來,畢竟搞政工的,說話一套又一套。
“楊博士,我們正在組建國際部醫療部,對標梅奧的國際醫療部,夏院長前不久找我談話,大概意思就是,以后,三博醫院的外科研究所肯定會有很多國際病人,以點帶面,以后三博醫院會有很多國際病人,所以要我著手組建一個先進、規范、強大的國際醫療部,這個國際醫療部要面向世界,面向未來,面向現代。”
說著說著,趙主任手舞足蹈。
“所以,你這些會診,以后交給我們國際醫療部專門對接,你只管看病,其他一切交給我們,夏院長說了,任何事業,跟打仗一個道理,要有強大的后勤保障。”
“但是,現在我們遇上一點困難,夏院長想牽頭帶著我們去美國梅奧參觀,人家登記的參觀團隊太多,要排隊等一年。”
趙主任有點發愁,然后話鋒一轉。
“困難是暫時的,你不急吧?”
楊平搖搖頭:“不急,距離交班還有十幾分鐘呢。”
“哦,你看,說著說著,忘記我來干嗎的了,這樣,你的兩份國際會診邀請函我看過了,我們國際醫療部雖然暫時不能滿足三個面向的高要求,現在草創時期,幫你安排去歐洲去沙特還是沒問題,這事你不用操心,我們幫你對接。”
“還有幾分鐘。”趙主任看看手機。
他想說什么,但是好像沒什么要說的。
“趙主任,你剛剛說去美國梅奧參觀要等一年,我有個朋友正好在梅奧,我打個電話看能不能提前?”楊平覺得此時應該利用一下手中資源。
楊平看了一下時間,按照時差,美國那邊剛好是晚上,應該方便接電話。
楊平撥通約翰內森的電話,響了幾聲,那邊傳來結結巴巴,只有一個聲調的中文:“你好,楊博士!”
沒辦法,想跟楊平順暢地交流,中文成為一個門檻,因為楊平發在約翰內森建立的論壇上的文章都是用中文的。
所以論壇里的一群人,拼命地學中文,現在約翰內森一些基本的中文還是可以聽懂。
稍微復雜的,必須借助翻譯軟件和翻譯公司的服務。
“微信聊!”
楊平怕約翰內森這蹩腳的中文引起什么誤會,于是跟他微信聊。
跟楊平交往,微信也成了這群人的標配,手機上沒微信,那遲早被甩出隊伍。
楊平將三博醫院去梅奧參觀,重點參觀國際醫療部的事情,擬了一條簡單的微信,里面留了醫務處的電話和電子郵箱。
大概幾分鐘后,約翰內森回復:
“24小時內,梅奧的工作人員會聯系你們,他們會按你們的時間來安排參觀。”
楊平將回復的內容告訴趙主任。
趙主任傻眼了,這可是梅奧,這小子一個電話就搞定?
“你這朋友在梅奧做什么工作的?”趙主任試探著問,他知道楊平能耐,沒想到能耐這么大,這手伸到美國去了。
楊平笑道:“沒什么,一個梅奧的醫生,在外面開會認識的。”
約翰內森又發來幾條微信,楊平看了一下說:“大概一個小時后,梅奧的工作人員會聯系你們,會打電話到你辦公室。”
“我的辦公室?”
趙主任有點著急,這么快。
“那個,楊博士,快交班了,你忙,我得提前把翻譯叫到我辦公室。”趙主任火急火燎的。
楊平讓他別緊張:“放松,我朋友說了,他們會找一個精通中文的與你們溝通,放心吧。”
“還是小心點,萬一人家說英語,我啞火,那就是國際玩笑。”
趙主任看著桌子上一罐茶葉:“你這茶葉不錯呢?”
“要不?帶一罐過去喝?”
“不合適吧?”
“合適!我這還有。”
“那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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