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與夏:、、、、、、、、、
紐約特種外科醫院行政部門立即介入,安排一名醫生接替楊平,評估包俊豪是否有急診需求。
如果存在急診需求,或病情不穩定情況,無論如何,即使他有暴力傾向,也必須為其提供急診服務。
當然保安和警察也必須為醫生提供安全保障,將患者實施控制,譬如戴上手銬,讓醫生在安全的條件下完成對患者的治療。
排除急診需求之后,這名醫生開始調閱包俊豪的病歷,檢查他與醫院是否存在正在進行的診治活動。
如果存在正在進行的醫療行為,也不能放置不管,隨意中斷服務,會被指控拋棄病人。
如果醫院決定拒絕為其提供服務,必須給患者三十天的緩沖期,讓患者有充分的時間選擇其它醫院或者替代方案,在這三十天內,醫院還是要繼續為其治療。
醫生檢查完后,包俊豪的治療暫未開始,也不存在這種情況。
最后,醫院的保安、行政部負責醫生安全的工作人員坐在一起,分析判斷包俊豪本次就診是否存在不當行為,他們調閱診室的監控錄像。
其中一個細節,包俊豪坐立不安,有好動傾向,突然站起來,雙手握拳,雖然最后他坐回自己的椅子,安全人員判斷,這是一個危險動作,有潛在暴力侵害危險。
如果不是主診醫生提前告知,脫離現場,實質侵害事件完全有發生可能。
為了安全起見,醫院首席執行官秘書召開了一次會議,討論是否繼續為包俊豪提供醫療服務,大多數支持拒絕治療。
所以,醫院向包俊豪發出正式的告知書,明確告知,拒絕為其提供醫療服務,并提出建議意見,將建議醫院的名稱、地址和聯系方式列在后面。
并通知他及時選擇其它醫院進行治療,以保證他的就醫權利。
同時,包俊豪被列入醫院聯網的名單,建議就醫時需要必要安保措施。
還好,沒有上黑名單,要是上黑名單,除了急診,很多醫院會拒絕為其提供服務。
楊平被帶到一個安全的房間,警察、醫院指派的心理醫生、律師都趕過來,警察詢問是否愿意給他繼續診治,如果繼續診治,警察將提供必要保護。心理醫生詢問是否需要心理幫助。
“對不起,是我們的疏忽,將一個對你有暴力侵害前科的病人安排就診,而且診室里面沒有保安在場。”羅伯特道歉。
其實羅伯特并不知道包俊豪有這種前科。
醫院的律師告訴楊平:“對醫生、護士、其他病人進行暴力威脅或攻擊、對醫護人員展示明顯的、足以妨害執業的敵意,不執行醫囑者,均可以拒絕為期提供服務,如果不接診,拒絕為包俊豪服務,你不會承擔法律風險,接下來的事情,醫院會安排好。”
律師將有關法律條文解釋給楊平聽,并建議:在暴力威脅沒有徹底解除之前,最好不要輕易恢復醫療服務。
“明天的手術是否需要改期”羅伯特不確定楊平的狀態。
“按原計劃。”楊平很平靜。
明天四臺手術,當然不包括包俊豪。
因為是跨國外邀專家,首席執行官秘書詢問,是否需要他們提供其它幫助。
這起意外事件,每一個部門如臨大敵,都一絲不茍,醫生、保安、律師、心理醫生、行政人員各司其職。
并非事情的大小,而是事情的性質,對醫生人身安全構成威脅,哪怕你扯一下醫生衣服,或者用手指指一下醫生,或者語言暴力威脅,只要醫生認為受到暴力威脅,都會被視為暴力威脅醫生,除非醫生本人視而不見,寬容這種行為。
有警察在場的情況下,醫院的律師和醫務官與包公子進行了一次正式會話,首先告知包俊豪被拒診,拒診的原因,并協助他到其它醫院就診,保證他的就醫權利,最后表示遺憾,將正式通知交到他手里,提醒如有異議,可以走司法程序。
包公子沒想到事情這么嚴重,自己以前在三博醫院,不就是追上去,想打醫生幾拐杖,多大的事,被判定為暴力侵害醫生的前科。
自己剛剛一時激動,不經意的握緊拳頭起身,這個細節居然被判定為對醫生構成人身威脅高風險。
在醫院整了幾個小時,又帶到警察局了解情況,最后沒有什么大問題,警察給予法律教育,包公子回到自己帶別墅。
這一通折騰,包公子沒點脾氣,老老實實,現在全身還在冒汗發抖。
他開始后悔,也不知道朝誰發脾氣:“來美國,來個雞毛呀,這是人過的日子嗎”
包玉樓一直臉色鐵青,十分難看。
“俊豪!”錢經理使眼色。
“包總,當務之急,要想辦法給俊豪治病,其它事以后再說,俊豪還年輕,不懂事,在美國這邊,吸毒也不算事,有些州大麻還是合法的呢。”錢經理知道包玉樓為這事發火,單治病的事不至于臉色這么難看。
“就是,多大的事,上次不是就罰款一萬美金而已。”包太太幫腔。
“你——”包玉樓看錢經理在,不好發飆,畢竟自己家事。
看這氣氛,估計這家人有一場大戰,錢經理察言觀色,覺得是時候退場,于是跟包玉樓說:“包總,你們休息一下,要不我先回去,不打擾你們,有事隨時打我電話,俊豪治病的事,先放一放,我打聽了,楊博士在美國要呆好幾天。”
“對不起呀,包總,這事我沒安排好,給你們添麻煩。”錢經理也挺為難,本來是好事,是有功的事情,現在整成這個樣子。
包玉樓咳嗽一聲,錢經理立刻倒一杯茶奉上,包玉樓說:“小錢,你說的什么話呢,見外了,怎么能怪你呢,這段時間辛苦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俊豪治病的事,我好好想想。”
錢經理趁機告退,不然尷尬,看人家家里吵架。
待錢經理回去,包玉樓說:“這么大事,怎么沒告訴我”
包玉樓一直克制著。
“多大的事,孩子來這邊苦悶,找點樂子怎么了,你包玉樓在外面,你敢跟我說沒嫖沒賭?”包太太冷不防點一句。
“是呀,又不是中國,這是美國,這么大反應干什么”包俊豪語氣鄙夷。
包玉樓騰地站起來,沖過去就是一腳,狠狠地踹在包俊豪屁股上,包俊豪倒在地上哇哇叫。
包太太死死地抱住老公:“包玉樓,你瘋啦”
“我告訴你,姓包的,你再來,我還手了!”包俊豪爬起來,邊躲邊撂話。
“你還手?你還敢還手,今天不打死你。”包玉樓要掙脫包太太的環抱。
包太太看包玉樓來真的,根本抱不住他,松開手,吼道:“包玉樓,你打兒子,就先打死我。”
然后又是哭又是鬧,數數落落,一把鼻涕一把淚。
“你再打人,我我可報警了。”包俊豪一瘸一拐,將手機揚了揚。
包太太心疼的抱住兒子,眼睛都紅了:“你看,兒子這腿傷成這樣,你還下得了手。”
家里亂作一團,包玉樓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自己兒子,不可能真往死里打,不打這火真沒法滅。
“他們都吸,又不是我一個。”包俊豪看母親全力護著自己,膽子又大起來。
從小到大,這種場面經歷多了,再大的事都是以這種結局收尾。
再不行,打電話給外公,在外公面前,老爹只能說:“是,是,是!”
“你還有理了?這東西能沾嗎一沾就脫不了身,一輩子就毀了。”
包玉樓癱在沙發上,大口喘氣,手不斷地發抖,摸索著要喝水。
自己倒一杯茶,喝一口,等待慢慢順氣。
“回去,找人打招呼,點名要他治,別說他一個醫生,就是他們院長都得乖乖的,不給治,我拆了它三博醫院。”包太太突然吼道,口氣囂張跋扈。
“是呀,再不行,拿錢去砸他。”包俊豪也跟一句。
包玉樓盯著母子倆,嘴唇哆嗦,真是沒辦法:“你好大口氣,你真以為自己天王老子,你看看你們這副樣子,你,我不想說了,我看,包家遲早被你們拆掉,現在我就問你們一句話這腿還想不想好?”
“當然想好,誰愿意這樣。”包太太說。
“當然想好。”包公子也附和。
“好,既然想好,我再問你們一句,聽不聽我的,不聽明天我買機票回國。”包玉樓語氣平緩很多。
“那怎么辦?人家都不愿意治。”包太太也口氣軟下來。
“這樣,讓小錢打聽楊博士住哪,準備點禮物,我帶著你們登門道歉。我看今天這情形,楊博士也是有肚量的人,估計當時你們太過分,只要我們誠心誠意道歉,人家也不會為難我們,事已至此,只有這樣。”包玉樓也不愿意再吵,沒意義。
“我們給他登門道歉你沒說錯吧”包公子一下活過來。
“要么,你這條腿就這樣,以后一輩子就這樣行不我去收購一個藥廠,專給你造止痛藥,行不行”包玉樓奚落道。
“沒有其它辦法了嗎?”包太太也不想兒子殘廢。
“沒有,這是唯一的辦法,這個事爭取在美國解決,再拖下去,一拖不知道多久,你們真是糊涂,簡單的事情都看不清楚,這是什么地方,世界排名第一的骨科醫院,楊博士來干嗎的,被請來做手術的,NBA球星都是請他主刀,這種醫生,不夠你真誠地道歉?上次的事,估計是楊博士大度,真要跟你計較,誰輸誰贏還不知道,你就知道人家沒后臺說不定比你硬多了,我這是心里挖出來的話,愛聽不聽隨你們,平時做人做事要有分寸,要懂天高地厚,學會尊重人,學會克制,要有修養,還有小錢,人家是人,是替我們服務的工作人員,不是你養的狗,想罵就罵,人和人是平等的,你不尊重別人,別人心里就不會尊重你,你看到了,你不尊重醫生,現在人家都不愿意給你看病。”
“我知道你心里在冷笑,但是我還要說,因為你是我兒子,所以我才這樣說,二十幾歲的人,喜歡踢球,沒事,我支持你,但要好好踢,交朋友交好朋友,別很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家世比你好的,一大把,人家好多都謙虛努力著。”包玉樓總是罵,也不是事。
包玉樓嘆氣:“你們好好想想吧,這條腿能不能救,就看你們自己的態度,誰也幫不了。”
“沒有其它辦法,不能給幾百萬紅包?”包太太的頭扭向一邊,倔強的樣子。
包玉樓又來氣:“這是錢的事情嗎?不是錢的事!一個可以來美國頂尖醫院教手術的醫生,會為你這點錢彎腰?”
“他怎么就是羅伯特教授的導師不是三博醫院一個小大夫嗎,怎么就成了美國人的導師?”包公子還沒轉過彎,難怪看病時差點又暴走。
“不需要知道為什么,你管人家怎么這么厲害,事實就是這樣,擺在眼前!”包玉樓的情緒平穩很多。
包玉樓這么一通解說,包太太包公子這個彎有點勉強轉過來。
“要是沒意見,就按我的辦,要是不同意,明天我就買機票回國,你們自己看著辦。”包玉樓也也累了,上樓去休息休息。
包太太和包公子一句話也說不出,能有什么辦法。
確實有道理,看今天那架勢,美國人生怕他出事,這個楊博士真的不是什么簡單人物,自己在美國,人家不當個屁,他在美國,像爺一樣。
“媽,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聽你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