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店家端來兩碗米粉,高歡把加蛋的一碗,推給了眼前的小伙子。
那年輕人明顯愣了下,低聲道了聲,“謝謝你大叔。”
高歡摸了摸胡須,自嘲的笑了笑,便開始嗦粉。
“我叫小德子,你呢?”年輕人吃到一半,忽然抬起頭來。
高歡愣了一下,笑道:“我姓趙,叫趙德勝。”
小德子問道:“打我們的黑衣人,是您的朋友嗎?”
高歡搖了搖頭,裝糊涂,“什么黑衣人。”
小德子繼續聞語,沒說什么,低頭繼續吃粉,高歡坐了會兒,從懷里掏出幾枚銅元,放在桌上,就要起身。
小德子看見桌上的錢,心里有些過意不去,忙問道,“叔,聽您口音,不是池州的,您從哪里來,有什么我可以幫你嗎?”
高歡又坐了下來,笑道:“哦,我從河南那邊來,想投奔親戚,在這里找份工作。”
“叔,你親戚在哪里,找到沒有?”小德子道:“銅陵這邊工作可不好找。”
高歡搖了搖頭,“沒找著,我現在住在旅店里哩。”
小德子聽了,目光中有些欣喜和閃爍,他脫口而出道:“那多費錢,要不您先住在我家里吧!我家里有地方睡,等你找到親戚,再搬出去。”
高歡有些猶豫,他也不差錢,住在旅店里,自然是舒服些的。
不過想到自己是來探查民情,高歡便點了點頭,“那感情好,我就不客氣了。”
當下兩人吃完粉,高歡付了錢,便先回到旅店,收拾了一下,便跟著小德子,去他家借住。
小德子的家,在縣城內一座偏僻的小巷子里,周圍都低矮的土房子,少有磚瓦房,一看就是貧民聚集的區域。
高歡跟著他來到一個小院子前,剛走到門口,便見一個衣著不整的男子,從里面出來,邊走還邊向里面喊道:“安紅,你別送了。”
院子里面傳來一個風騷的女聲,“官人,記得再來啊!”
男人點著頭,一臉滿足的出來,正好撞見高歡和小德子,他會心一笑,便徑直走開。
高歡愣住了,他不禁有些猶豫,他這樣走進去,還住在這里,要是被人知道,給他傳出去,那些恨他的人,還不知道會怎么編排自己。
“叔,進去吧!”小德子看高歡楞在門口,一邊說,一邊往里走。
高歡愣了片刻,還是走了進去,便見院子里,一間屋外站著一個風韻猶存的女人,頭發散亂,還露出大半肩膀。
女人看見小德子和高歡,連忙拉了拉衣服,藏住巨滑的老肩,“小德子,你朋友呀!”
女人打量著高歡,見高歡儀表堂堂,不禁眼前一亮,給高歡連拋媚眼。
小德子似乎不愿意搭理這個女人,只是冷淡的點頭,“嗯,是我朋友!趙叔,這是紅姐!”
高歡有些擔心,小德子把他領進紅姐屋里去,不過還好,他們進了另一間屋。
這讓高歡松了口氣,他發現這個破舊的院子里,其實集滿了三戶人家。
谷衞
這時高歡剛進來,便聞道一股藥味,只見一名婦人躺在里間的床上,似乎已經病入膏肓,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坐在門板搭起的床旁邊。
她看見小德子回來,連忙起身出來,“哥,你回來了!”
她看見小德子一臉的傷,目光中有些擔心和憂傷,不過卻沒有說什么,顯然小德子被揍,不是一兩次了。
小德子介紹道:“這是我妹妹,那是我娘,這位是趙叔,再家里住幾天!”
“趙叔!”女孩忙給高歡行禮,看樣子不像是農家姑娘。
高歡進了小德子的家,就傻眼了,不說是家徒四壁,那也是一無所有。
整個房間,就內外兩間,門被卸下來當床,家里連個桌子都沒有,碗筷都放在地上。
小德子有些不好意思,“趙叔,你和我睡!”
高歡看著小德子指著的門板,上面一床又臟又爛的破被子,很懷疑能不能承受自己的重量。
女孩見此,便回到屋里,去照顧生病的母親。
高歡把行李放在角落,沒敢做床,而是詢問道:“小德子,你爹了?”
正收拾的小德子身子僵硬了一下,“讓人害死了!”
高歡聞語皺起眉頭,“怎么回事?”
小德子有些痛苦,“我爹原本是江淮礦業上的會計,家里也算富裕。去年礦業經營出現問題,被官府賣掉,我爹發現他們把價值幾十萬的礦山,說成無用的資產,幾乎是送給了那些商人,便說要去官府告狀,結果出門后,就沒有回來~嗚嗚~大牛哥說,有人看見我爹進了衙門,沒見出來,我爹肯定是被他們害死了……”
高歡聽后,眉頭擠成川字,小德子繼續道:“我爹沒了消息,我娘擔心之下,便患了重病,家里的積蓄很快就花光,房子也被收走,要不是大牛哥收留,我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高歡從小順子的話中,聽到了一些消息。
其實高歡在南京時,就從一些渠道,聽說過公民黨在改良過程中,向一些商人輸送利益,搞權錢交易。
為此高歡還私下,讓人找來賬本,進行察看,卻沒查出什么問題。
這么看來,他們用的方法,是將原本還有價值的官有產業,以低估價的方式,出售給相關商人。
這樣一來,從帳本和文卷上,根本查不出問題。
畢竟文卷資料上說,一座礦山失去開采價值,不實地調查,是很難知道真實情況的。
高歡聽后,問道:“大牛就是這間院子的主人嗎?”
小德子點了點頭,“是的,大牛哥去礦上干活了!”
高歡聽他說,那個大牛哥正好在礦上,便覺得自己來這里是來對了,正好可以向大牛了解礦上的信息。
這時兩人正說著話,屋外的院子門,忽然被粗暴的踹開,幾名兇神惡煞的漢子,忽然闖進院子,為首一人大聲嚷嚷,“小德子呢?給老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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