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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歡擺了擺手,“兩位卿家不必多禮!這次召你們相見,乃是有大事欲以你們商議。”
兩人在高歡的示意落座,張獻忠不禁問道:“不知陛下有什么事與臣商議。”
張獻忠內心有些激動,他一個被俘之人,高歡居然有事與他商議,就說明他還有用。
他在南京被軟禁數年,實在太閑,就算讓他當一馬前卒,出去活動活動他都樂意。
不過,畢竟是黑坑大師,釣魚磨掉了他的脾氣,知道不能太急,所以臉上并沒有太激動。
高歡微微一笑,看向鄭森道:“大木,你可知道朕召你何事?”
鄭森微微沉吟,“陛下召見臣,估計是南洋之事吧!”
現在呂宋國為乾朝藩屬,中原的事情,高歡不會找他,找他只會因為南洋那片兒。
高歡微微頷首,“算是南洋之事吧!”
鄭森聞語若有所思,眼中精光閃爍,張獻忠卻目光暗淡下去,既是南洋的事,那與自己就沒多大關系了。
高歡在江南調研乾朝的經濟形式后,與內閣進行商議,認為眼下大乾的主要矛盾,就是快速增長的手工業,與缺乏市場傾銷貨物之間的矛盾。
天下四大經濟體,中國、莫臥兒、奧斯曼、西歐,嚴格來說,乾朝掌握的市場,只有東亞地區。
金山郡拓植失敗后,高歡和乾朝的目光,開始轉向西面。
以前高歡盯著新大陸,多是因為自己的原因,他覺得那樣一塊肥美的大陸,被西方殖民者占據,有些不甘心,同是也擔心幾百年后,新大陸上誕生一個強大的邪惡國家,會挑戰和威脅乾朝的地位。
高歡放眼天下,從地理上來看,可能出現挑戰乾朝的國家,其地理環境一定要比乾朝更加優越,且人口眾多,適合人類生存。
有這些條件后,便很容易發現,擁有溫帶大平原,且符合條件的只有北殷洲。
因此高歡特別希望,乾朝能夠在殷洲拓植,但高歡拓植新大陸的策略,其實并不符合經濟規律。
第一是,新大陸產銀區,已經被西班牙和葡萄牙瓜分,并且經營了一百多年,根基穩固,乾朝過去能挖的礦產有限,主要還是進行農業生產。
第二是,新大陸富饒的土地,集中在東岸和中部密西西比河流域,西岸是巨大的山脈,土地遠不如東岸富庶。
這也就是說,拓植新大陸,投入多,收益少,最關鍵是的新大陸的原住民經濟落后,市場還沒培育起來,無法成為乾朝產品的傾銷地。
在金山郡丟失后,高歡沒有派遣艦隊,橫跨大洋與西班牙人去拼命,其中一個原因,就是經濟上不劃算。
西進的話則不然,暹羅、緬甸、莫臥兒、布哈拉、奧斯曼土耳其,都是有一定文明程度的國家,每個國家都是一個大市場,能夠為乾朝提供巨大的經濟利益。
這也就是說,向東需要投入,慢慢培養起一個市場,向西則是現成的市場。
雖說從長遠來看,新大陸猶如一張白紙,不會有民族、宗教、文化等方面的矛盾,長期收益更多,問題更少,可是現在乾朝卻需要短期解決生產過盛的問題。
高歡沉聲說道:“英夷壟斷我大乾遠洋貿易,近來有尾大不掉之勢。另外此夷勾結大乾奸商,向大乾輸送鴉片,觸及了朕的底線。因此朕召兩位來,是要與兩位商議,打破英夷壟斷,并給爭奪印度洋貿易的主導權!”
鄭森臉上露出興奮之色,“陛下的意思,是想與英夷開戰?”
鄭家被高歡趕出大陸后,在馬尼拉建立呂宋國。
這些年高歡忙著統一,鄭家也沒閑著,幾十萬軍民追隨他們出海,而呂宋島又沒被完全開發,肯定是養不東亞第二,南洋第一的呂宋水師。
乾朝這些年來,隨著大筆銀子投入到造船和航海行業,乾朝的商人逐漸壟斷了與朝鮮和日本的貿易,而這條貿易線,原本是鄭家掌握,是鄭家收入的主要來源之一。
在丟掉日本和朝鮮的貿易線路后,呂宋國的經濟出現嚴重問題。
在東亞,鄭家的貿易船隊,逐漸被乾朝商人擊敗,而遠洋貿易,又被英國和葡萄牙壟斷,鄭家便只能繼續南進,蠶食荷蘭人的地盤,與荷蘭爭奪南洋的香料貿易。
前不久,在高歡滅掉滿清之時,鄭森率領呂宋軍,經過與荷蘭人的漫長拉鋸,終于拿下了荷蘭在南洋最后的據點,攻占了巴達維亞,將荷蘭人徹底趕出了南洋。
這也標志著荷蘭東印度公司破產,海上馬車夫徹底走向衰落。
在占據爪哇后,呂宋的實力大增,成為南洋小霸王,而奪取南洋諸島的戰爭為呂宋國帶來了利益,也為呂宋國種下了對外擴張的基因。
鄭家本來就是海盜,被明朝招撫后,成功上岸,許多事情便不能做了。
現在被高歡趕到呂宋島,也沒人盯著,便激發了鄭家的海盜屬性。
呂宋王鄭芝龍見鄭軍攻下爪哇,于是便想讓水師繼續南下,鄭家很快就發現,在他們的南面,出現了一個新的國家。
這個國家正是被高歡封到新明州的明國,國主正是廢帝朱由崧。
雖說明國的實力,遠不如呂宋國,但是在乾朝的朝貢體系中,朱由崧是親王,級別比呂宋國還高一級,是乾朝親藩。
有這么一個國家在南面,無疑擋住了呂宋國繼續向南擴張的道路,鄭家便只能將目光盯上被英國人占據的馬六甲。
馬六甲扼守印度洋與太平洋連系的咽喉要道,光是收過路費,每年就是一大筆收入,更加別說,這里還還是前往印度洋的必經之處,鄭家對于馬六甲垂涎已久。
若是能夠拿下馬六甲,鄭家的水師就能夠進入印度洋,便能參與遠洋貿易,從英國人手里搶奪前往印度的貿易份額。
因此鄭家內部,早就制定了一個西出戰略,不過早前乾朝為了對抗荷蘭和西班牙,曾與英國結盟,呂宋作為屬國,自然不能與乾朝的盟友發生戰爭。
現在高歡的意思,乾朝似乎有意與英國解除盟約,可謂正中鄭森的下懷。
高歡微微頷首,“不錯,朕確實準備與英夷開戰。”
高歡揮手,讓人拿來地圖,掛在墻壁上,指著地圖道:“誰掌握這片海洋,就能夠控制與印度和奧斯曼的貿易。朕看了一下地圖,西夷進入印度洋需要繞道非洲南端,距離比我們還遠。如果我大乾能夠拿下馬六甲,西出印度洋,在這片海域還是有優勢的!”
這時高歡看向兩人,說明召集他們的來意,“這次朕召見二位愛卿,是準備從海陸兩路,將大乾的勢力,打進印度洋!”
張獻忠聞語一喜,“不知道臣有什么可以為陛下效勞!”
高歡看著他,指著地圖道:“英國人在這里種植鴉片,開辟茶園,朕要你返回西國將這里給朕拿下來!”
說著,高歡又看向鄭森,“呂宋國則從海路進攻,給朕拿下馬六甲,打通大乾西出印度洋的海上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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