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嚴駿人的情報里道:馮織云,1A3B級匠人,營造A,度量B,機關B,巧手B。
馮教授的父親是海軍中將,東南胡建省人,
家境豪富,在泰西名校讀的建筑系,在花旗國開過建筑事務所,如今回國沉迷研究舊唐古建。
由于花旗國的幫派比起唐國不遑多讓,旅居海外時的馮教授憑匠人的超凡技藝,也練就了一身驚世駭俗的槍法。槍械在手,
哪怕是幫派中人都不敢劫她,
反而怕被她端了賊窩吶。
陸澄眼前的這個女人,
樣貌濃眉大眼,腰若鐵桶,身形如同一只母大蟲,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壯的婆娘,連斯旺·雷文都要遜上一籌。
不過,也虧得馮教授這等猛將級的體魄,才能在這等荒山野嶺櫛風沐雨,疾走如飛,上得那些盛天魁鏢師都上不來的絕險陡壁。
“馮教授,您好。我是陸澄,‘天文社’的陸澄。
一個月前,我向玄都大學您的辦公室去信,得知你來并州田野考察。所以,在下追隨您的足跡,有幸得見。”
陸澄伸出手。
“您好,陸先生,
辛苦了。
我知道你的來意。我出生南方,對‘天文社’沒有成見,你們‘天文社’那個天文臺就是我和利建侯造的。
不過,
‘營造社’內定了我做副社長,我不好為你們‘天文社’說話。”
雖然這樣說,馮織云也伸出手,和陸澄友好地搭了下,隨即分開。這婆娘天生神力,陸澄不變身白虎,她就能把陸澄當幼兒園小朋友拎起來。
“你這輛車還可以。”
末了,馮織云評價了一句王嘉笙改造的越野鬼車
——在花旗國做建筑師時,她見識過“夜譚城”首富韋恩那輛重超越重型坦克,還可以在水面行駛的跑車,那才叫好。這輛越野車的大半功能都靠“鬼車”,她一發反器材步槍就可以報廢本體。
呵呵,小王大不以為然——吹什么更好的車,你這婆娘還不是騎著小毛驢在山里轉悠。
“哈哈,那還請馮教授有空指點我的隊友如何改造。”
對馮織云的婉拒,陸澄也不急,從容道,
“我們知道馮教授的愿望是南北超凡者擱置分歧,
不問派系,
共同為唐國出力。
這其實也是我們的愿望。
我這次來對馮教授沒有任何的要求。
我就是想親自向您表明,天文社是真心要為全唐國爭取50的靈力配額,絕沒有為我們小團體打算的半點陰謀詭計。”
——對于盛天魁,陸澄的期望是讓他們混在營造社里通風報信,添亂添堵;而對于馮織云,陸澄最好她裝聾做啞,只要她這個內定副社長不反對爭取配額,就能引導營造社的風向。
——爭取50靈力配額,不是陰謀,而是陸澄無可阻擋的陽謀。
——全營造社的風向是爭,那個米旗國代理人秀帥要是不爭,這個營造社就得離心離德了。
馮織云沒有任何猶豫,爽快道,
“好。”——這樁事的確是無分南北,唐國該爭之事。
——雞鳴山大會之后,陸澄之名,經過嚴駿人的宣傳,也同樣傳遍了北方唐人圈
——草原敗鮑里斯,金陵擒毒島光瑞,與秀帥替身平分秋色,這三大業績保證了陸澄在愛國唐人中的友好度。
迄今為止,陸澄的并州之行一帆風順。他也不禁有些自鳴得意,單憑三寸不爛之舌,就說動了二路勢力順勢配合。
這樣的話,他就要在暑假進入下一個環節——直接向“營造社”通電,不斷唱高調,催促他們采取向勞倫斯索取靈力配額的實際步驟。
陸澄計算,秀帥最大可能是選擇繼續搪塞唐人,那么,這個為了對抗天文社而拼湊起來的營造社就會開始分裂;
如果能逼迫秀帥從勞倫斯那里先得到1025的靈力配額——雖然陸澄會不爽秀帥暫時穩定了他在北方超凡者中的影響——對于整個唐國卻是好事,也會讓秀帥和勞倫斯離心離德。
無論秀帥選了哪一個,陸澄在之后便要正式北上玄都,或者把分崩離析的“營造社”整合入“天文社”;或者繼續挑撥營造社催逼秀帥向勞倫斯要更多的配額
——那時候,不管是秀帥和勞倫斯先翻臉,還是秀帥跳反對營造社翻臉,陸澄都有了可趁之機,以及比現在更廣闊的唐人超凡者擁戴。
“——你們離開大城市,來到并州的荒山考察唐國古跡,特別了不起。
我這趟來,還帶了南方的海鮮犒勞馮教授和您的學生。”
陸澄和小王從越野車后備箱里取出一箱箱腌魚戧蟹,籠絡感情
——除了鹽商傳承,雞鳴山大會后他從嚴駿人那里還得到了神奇原料“萬年鹽”,這些江南海鮮全經過“萬年鹽”的處理,都是人間難得的極品美味。
馮織云不乏神秘知識,感謝陸澄的誠意——一盎司萬年鹽的價值,遠超過一盎司的黃金。
——為了自己和科考隊解饞,用“萬年鹽”腌制江南的上好海鮮都算暴殄天物了。
傳說,“萬年鹽”是虛境的那些不死生物傾其勢力爭奪的高奢資源,唯有其中的領袖、貴族才有資格獲得足夠的配額——用“萬年鹽”腌制不死生物,可以保證它們的肉體萬年不腐,比活體還要健康美麗。
見馮織云識貨,陸澄便讓王嘉笙把其他箱海鮮都送到秘魔崖山腳,科考隊和鏢隊的露營帳篷里去。
——連盛天魁那些訓練有素的鏢隊都上不了這山,只能在下面干瞪眼。
“馮教授,這三箱海鮮,夠山頂的人用了嗎?”
陳香雪問道。
——她的武人感知里,這山頂不止馮教授一人,還有其他科考隊員的氣,二個隱藏目標。
“嗯。我在交通部的朋友,研究員‘崔劍鋒’,還有他的私人保鏢……是叫‘阿濱’吧……在這座毗沙門金剛廟里面做記錄。
——喂,出來吧,老崔,這幾位是我新結識的奇人異士。”
馮織云向那秘魔崖的古廟里面喊道。
現在,陸澄才有空觀察這座與世界隔絕了不知多少歲月的古建筑——從形制上看,并非《靈光秘殿》那種上古式樣,但也有一千數百年的歷史,是舊唐最輝煌時代的遺物,傳承至今鳳毛麟角般的木構建筑。
“毗沙門金剛廟”。
——一千數百年前,舊唐風行一時的佛教密宗所崇拜的護法大神,它的另一個名字就是“毗沙門天王”,很巧,正是秀帥的綽號“托塔天王”的原型。
陸澄不等那兩個考察隊員出來,自己先踱進了廟。
廟已經經過了馮織云他們的初步清理,把盤踞于此的蝙蝠全數轟走,現在廟的大殿里零零散散擺著各種測繪設備和攝影器材。
大殿里供奉的“毗沙門金剛”也像是經過了虛境材料的附魔,迄今宛然如新——天王四面,每面三目,十手八刀,胯下一尊有翼唐風獅子,也相當于天王木雕的基座。
——竟然和秀帥的替身如同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然后,陸澄看到了躲著他到現在的那兩個考察隊員。
——“崔劍鋒”研究員,一個三十余歲的戴眼鏡絡腮胡男子,一身風塵仆仆的考古工作服,衣服下卻是運動員般的肌肉。不過,沒有這等體魄,也無法攜帶這一堆沉重的器材隨馮織云上到秘魔崖頂。
——保鏢“阿濱”,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男子。相貌平平無奇,身形在舉手投足間是一個武道高手的風范。領教了無數超凡暴力系,陸澄相信,這個保鏢的確強于盛天魁鏢師的平均水平。
但陸澄的眼睛沒有放過阿濱沒藏起的武器——一口東瀛武士刀——靈光物,封在刀鞘里,不知具體靈光量。
“唐人的高手用東瀛刀的倒是不多。”
陸澄細若蚊聲,自言自語——當然,他相信要聽的人,總能聽出他的意思。
“東瀛刀是世界三大名刃,和爪哇的克力士劍、天方的達馬士革刀并稱。
——哈哈,我的保鏢求武學于世界,用東瀛的刀最順手。
——和我們用泰西人的槍是一個道理。”
那個保鏢阿濱只是直視陸澄,臉上似有慍意,但沒有發聲。
說話的是那個“崔劍鋒”,沒有絲毫靈光反應,
“‘阿濱’是我家世代的仆人,天生的啞巴,我只好為他代言。”
崔劍鋒補充道。
馮織云走進廟,向陸澄介紹道,
“除了秀帥,我們的交通部,也是‘營造社’的金主。
——崔先生是交通部派過來的。
——我這個‘并州古建考察項目’和玄都的‘五大壇修復項目’關聯,都有交通部贊助。”
陸澄不禁對這個交通部官員,他的保鏢,還有這座古廟產生了興趣。
“我是3A級商人,或許,能對這次馮教授這次考察有所幫助。”
陸澄道,他賴著還不走了。
“求之不得!”
馮織云熱情洋溢道。
崔劍鋒的臉皮微微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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