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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壕無人性,百姓震驚!(求訂閱)


更新時間:2021年04月14日  作者:避重就輕  分類: 歷史 | 兩晉隋唐 | 避重就輕 | 人在大唐本想低調 

《》

老街一家面館。

“咚咚鏘!”

隔壁鑼鼓聲震耳欲聾,還夾雜著噼里啪啦的炮仗聲。

李無涯皺著眉毛,在廳里來回踱步,崔老沉著臉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不多時,一個儒雅的中年人疾步進廳,他摘下斗笠,直截匯報道:

“朝廷頒布一項政策,名救濟法。”

“今天中午,便印刷無數份通告傳遍神都城,全部貼在告示欄最顯眼的地方。

“全城沸騰,百姓歡天喜地如同過年一樣。”

話罷,將手中折疊起來的公告遞給李無涯。

李無涯神情略顯疑惑,但接過看完之后,臉色陡變。

他感覺自己身體一寸寸發涼,像是寒冬赤身站在荒郊野外,緩緩打了個寒顫。

開創歷史之舉!

名載史冊的一項仁政!

又是張巨蟒…為什么又是此獠!

你能不能去死啊,早點死啊,李無涯在心里憤怒的咆哮。

他感到深淵般的絕望。

其實三年前,他來過神都城,那時候大街泥濘不堪,官場上貪腐現象很嚴重,民間對老妖婆的酷吏政治頗有怨言。

而現在呢?

干干凈凈的大街,平坦的水泥路,官場上貪腐的蛀蟲在屠刀下少了幾成!

矗立在端門那雄偉壯觀的天樞,代表著萬邦臣服。

還有新成立的火器司,惠及萬民的神皇犁……

種種變化——

無不彰顯出大周的強盛。

是的,李無涯很不想承認,但他必須承認一點。

張巨蟒的確讓天下變好了,至少也是朝著好方向發展。

對于他這個心存反意的李氏子孫而言,不啻于滅頂之災!

想著想著,李無涯后背滲出了細密的冷汗,蓬勃的怒火,忽然化為無邊的恐懼。

崔老看完了,他表情僵硬,很艱難地說道:

“古天下離合之勢常系民心,民心不能決定一切,但能確定氣數。”

李無涯吐出一口濁氣,連帶著各種負面情緒一起吐出來,沉聲道:

“此政策還是存在弊端,天下各州縣未必有執行力度,所以我不認為會效果會達到朝廷預期。”

“你錯了。”崔老搖搖頭,微瞇眸子:“聽聽外面的鑼鼓聲,才剛頒布政策,老妖婆就已經贏的民心。”

“民心不是一味代表著善良正義,百姓也是人,也有私欲,也是驅利的,得到他們的心,得琢磨他們到底想要什么。”

“人都喜歡不勞而獲,老妖婆和張巨蟒恰好滿足了百姓這種心理。”

此話讓李無涯目露悲傷,他凝視著崔老良久,語重心長地說:

“身體流著高祖的血脈,年輕時我野心勃勃,做夢都想誅盡李世民一脈,登上九五寶座;

然而生活就是緩慢受錘的過程,人一天天老下去,野心也一天天消失。”

感受著對方頹廢的氣息,崔老面罩寒霜,滿腔的憤怒。

這廝骨子里就藏著軟弱性、妥協性,受到丁點挫折就萌生放棄的念頭。

“無涯。”崔老壓制情緒,盡量用溫和的口吻勸道:

“記住我們的既定策略,等老妖婆死后,才是我們的機會,張巨蟒權勢滔天又如何?到時候只有陪葬這條路。”

李無涯喉嚨翻滾,想說的話堵在嗓子眼里。

崔老審視著他片刻,側頭看向中年男子,“文賓,城門戒備是否森嚴?”

那個喚做文賓的儒生回稟道:“略有松懈,城內巡邏的綠袍也少了很多。”

“嗯。”崔老輕輕頷首,臉上終于露出一抹笑意:

“幸好我們待的地方夠隱蔽,等后天開城門,就直接離開。”

逃過一劫讓李無涯長松口氣,稍稍平靜了情緒,他繼續問:“還打聽到什么消息?”

文賓略默,在腦子里整理重要信息,而后開口道:

“朝廷讓權貴捐款、張巨蟒官復原職,重掌神皇司。”

頓了頓,他補充著說:“還有一件事,張巨蟒彈劾江南望族參與販賣奴隸,幾家官員皆被罷免,諫官顧華章更是遭流放之罪。”

“呵呵…”崔老嗤諷一聲,幸災樂禍道:“張巨蟒真是逮誰咬誰的瘋狗,這次輪到江南望族倒霉了。”

東晉末衣冠南渡,南北望族開始存在矛盾,他博陵崔氏作為北地第一門閥,骨子里厭惡那些江南望族。

可李無涯眼神逐漸深沉起來。

他腦海里有個大膽的想法,何不拉攏江南望族?

眼下自己勢力受到重創,急需要援助。

江南望族盤踞在江南,遠離中央政權,力量非常強,宗族內部還蓄養著眾多奴隸。

最最關鍵的是,當初李世民背靠長孫氏等關隴貴族,他在位時,瘋狂打壓江南望族,江南勢力削弱就是從那時候開始。

如果自己亮出隱太子曾孫的身份,江南望族興許會進行政治投資!

天不絕我李無涯!

“哈哈哈哈——”

安靜的大廳,驟然響起肆無忌憚的笑聲。

李無涯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這次真的要感謝張巨蟒,沒有他,我還真會遺忘那股力量。”

“怎么了?”崔老皺眉,用疑惑著目光看著他。

李無涯慢慢收斂笑容:“我決定拉攏江南望族。”

崔老一驚,反射性拒絕:“老夫以為不妥,此舉實在是荒唐!”

“真的荒唐么?”李無涯看了他一眼,起身來回踱步,眉目間看不出任何情緒,冷冰冰道:

“你博陵崔氏都愿意投資我,那么多世家豪強押寶在我身上,為什么輪到江南望族,就不可以?”

崔老聽到這話心中怒火陡升,怒而戟指:“你這是引狼入室!”

說完立刻察覺口氣不對,遂放緩語調:“咱們雖然布局縝密,但容不得半點差錯,且不說江南望族會不會答應,就算真愿意,那也是危險因素。”

“無涯,一著不慎滿盤皆輸,我們輸不起啊!”

李無涯太陽穴直跳,一直默念要忍要忍,可聽到這句話著實是忍不住了,驟然轉身吼道:

“崔應清,你什么心思我一清二楚,要不是我身子留著高祖血脈,你豈會多看我一眼?”

“你想牢牢掌控我,讓我成為傀儡任憑擺布!”

“如果你有能力扭轉乾坤,我甘愿做傀儡,可說來說去就是蟄伏,我受夠了!”

大廳回蕩著重重咆哮聲,聲音夾雜著憤怒以及絲絲委屈。

聽到這番言論,崔應清眸中殺意凜然,他很好控制住情緒,淡聲道:

“無涯誤會老夫了,老夫只是勸誡,決定權還在無涯手上。”

縱然心里翻起滔天巨浪,甚至有一瞬間想斬殺眼前的狂徒!

可崔應清還是忍下來了。

他堅信一句話,善于隱忍的人,總有想不到的成功。

李無涯面色慘白,沙啞著嗓音道:“抱歉,我失態了。”

“沒事。”

崔應物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就像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一樣,溫聲道:

“你想拉攏哪個世家?”

李無涯表情逐漸僵硬,他冷視著崔應物。

就連旁邊的文賓也聽出了話外之音。

其實這話定下了底線。

只能拉攏一個家族!

如果拉攏江南所有世家,博陵崔氏就會遭到制衡。

李無涯神色難看至極,憤怒讓他忍不住劇烈咳嗽了幾聲,再睜眼眸底變卻得平靜,反問道:

“崔老,你覺得哪家最合適?最有可能投資我?”

崔應物屈起指節,敲了敲桌沿,細細思量之后,壓低了聲音開口:

“顧華章,他是眼下最適合的人選。”

“哦?”李無涯疑惑了一聲。

崔應物沉默片刻,逐條分析:“其一,他是吳郡顧氏的嫡脈,在家族地位頗高。”

“其二,流放三千里前途盡毀,定然怨恨老妖婆和張巨蟒。”

“其三,我們派刺客去路上救他,有了救命之恩……”

“等下。”李無涯截住話頭,他小心謹慎道:“倘若此人不答應呢?”

崔應物凝視著廳內紅漆圓柱,目光幽沉:“吳郡顧氏日薄西山,他們會愿意賭一把的。”

李無涯背負著手,陷入沉思。

良久。

他拂袖轉身,整個人變得斗志昂然:“文賓,你去聯系索命門刺客,在半路上截人。”

“是!”儒生應聲道。

在崔應物看不到的角度,李無涯勾了勾唇角,綻放出得意的笑容。

只要能拉攏吳郡顧氏,有朝一日,肯定能拉攏所有的江南門閥!

到時候再將你博陵崔氏踢出去。

我李無涯絕不甘心被控制!

也絕不做傀儡!

翌日,天晴。

天津橋,人山人海,每個百姓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陛下真是一代仁君啊,還有散財童子,他老人家才是為民著想的好官。”

“可不是,朝廷免費出錢養著窮苦百姓,簡直聞所未聞!”

“俺覺著啊,慈幼局這個機構最好,上次俺路過老槐樹,看到籃子里的娃娃,撿起來都不知道給誰?”

“二驢子,你家不會養啊?”

“嘿嘿,俺家里都六個了,俺婆娘還要生,啥時候養娃有補貼,俺就去領養。”

“這個放心哩,遲早的事。”

“其實漏澤園最好,你們想想啊,萬一子孫不孝,分了我們的家產不贍養,朝廷也會給一塊墓,不至于我們成為游魂野鬼。”

“安濟坊最好,殘廢之人本就可憐,如今終于有了居住之所。”

“對對對,有道理。”

嘈雜的議論聲在天津橋響起,有的百姓甚至爭得面紅耳赤。

但他們心里都很開心。

每個人都有了盼頭。

對日子的盼頭。

在屋漏偏逢連陰雨的生活狀態下,突然有了黎明的一道光芒,讓他們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就算生活再貧苦,有了慈善機構,也增強了他們活下去的決心。

百姓不想看到——皇帝高高端坐金鑾殿,下面臣子匯報哪里哪里出了祥瑞,皇帝心喜又一天國泰民安。

他們希望皇帝實施仁政,讓他們這些底層百姓,能真真切切沐浴皇恩。

如今,陛下做到了!

一些生活富裕的百姓,他們也發自內心的開心。

也許他們并不需要慈善機構的救濟,但他們盼望朝廷實施更多仁政。

因為那預示著盛世降臨的吉兆!

誰不奢望活在安安穩穩的盛世呢?

“不愧是散財童子,他真是好官啊,怪不得降臨佛光在他老人家身上,那是善事做的太多了!”

一個百姓感慨而發。

散財童子張易之!

這個名字如刀刻斧鑿一般銘刻至百姓的內心深處。

對其充滿了敬畏、崇拜,欽佩以及感激!

一些窮苦百姓甚至在家里,為張易之立起了長生牌位,日夜參拜!

“鐺!”

“鐺!”

“鐺!”

悠揚的羽葆鼓聲響起,伴著篳篥金鉦等禮樂聲,從端門慢慢傳來。

大駕鹵簿先行,數百個禁軍簇擁著玉輅,武則天一身黑金龍袍,頭戴冠冕,望上去威儀萬分。

滿朝權貴隨行在側。

天津橋兩旁密密麻麻,人山人海。

綿延不絕十幾里。

場面,空前壯觀!

當武則天在玉輅上看到這幅景象時,整個人也有剎那呆滯。

震撼的同時也露出陣陣欣慰之色。

這種萬人擁戴的場面,不正是她所期待看到的么?

“子唯,看來救濟法頗得民心啊。”武則天俯瞰著玉輅下的張易之。

張易之揚了揚眉,奉承道:“萬人空巷,陛下真是千古難逢的仁君!”

“是嗎?連你也這么認為?”武則天面露紅光,幾乎達到顱內高潮了。

張易之:“……”

滿朝權貴表情僵硬,他們有些嫉妒,心里泛起了酸水。

因為這一切的榮譽只屬于這對君臣!

百姓不會知道有多少官員參與建設慈善機構,不會知道政事堂耗費多少精力,更不會知道具體的救濟法條例。

他們什么都不知道。

獨獨歌頌陛下和張巨蟒這對君臣。

驟然。

全場爆發出劇烈的歡呼聲。

“恭迎陛下!”

“恭迎陛下!”

數十萬百姓齊聲吶喊,猶如山呼海嘯,又似天崩地裂。

聲音響徹云霄,威震寰宇!

場面壯觀至極!

此時此刻。

武則天整個人猶如神祇一般被百姓頂禮膜拜,聲音一浪蓋過一浪,久久沒有停息。

如此波瀾壯闊的極致場面,讓滿朝權貴默然無言。

一些老臣甚至在想,太宗高宗時期,能碰上這等場景么?

武則天站起身揮舞手臂,她激動得難以自持,對于一個皇帝而言,還有什么比得過百姓的頂禮膜拜?

她是千古第一女帝!

如果畫面定格,那她就是千古第一帝!

幾息后,武則天平復亢奮的情緒,朝內侍揮了揮手。

“鐺!”

場內響起清脆隆亮的鼓聲,百姓的歡呼聲才漸漸停下。

“石柱!”武則天大聲道。

話音落下,十幾個魁梧禁軍搬運石柱,將其立在天津橋旁邊。

一個小老頭抬頭挺胸從班列走出,手中拿著狼毫筆。

正是儒家孔志亮。

張易之看著這老頭,有些忍俊不禁。

對于皇帝而言,儒孔家就是工具人,平常爵位俸祿供著,不給絲毫權力,碰上需要撐場面,就得把他們擺出來。

百姓知道今天是捐款的日子,他們也十分好奇,都想看看究竟是誰拔得頭魁?

滿朝權貴都有些膩歪,搞這一出,不捐都不行了。

時間流逝,沒人打出頭陣。

群臣齊刷刷將目光轉向李家三兄妹。

對于他們而言,捐款就是破財!

但對于意圖爭儲的皇親,這卻是刷聲望的絕佳機會。

某對君臣占據九成九的民心,剩下的一丁點民心,就看誰能把握了。

“母皇。”

李旦率先出列,大聲道:“相王府捐三十萬貫!”

話音剛落,幾個大嗓門的禁軍齊聲高喊:“相王府捐三十萬貫!”

嘩——

百姓頓時嘩然,多么龐大的數目!

李顯面色有些陰沉,內心生出濃濃的嫉妒之意。

他平復情緒,出列道:“廬陵王府捐二十萬貫!”

大嗓門禁軍重復:“廬陵王府捐二十萬貫!”

百姓又響起驚嘆聲。

可這次聲量比上回明顯要小很多。

望著周遭投來的一道道目光,韋妃感覺到異常恥辱,表情顯出難堪之色。

該死的張巨蟒,勒石記功?出的什么惡毒主意!

她也想大出風頭,到了爭儲這個博弈層面,誰還會在意錢財?

可王府東湊西湊只能拿出二十萬貫……

李旦腰板挺直,輕飄飄瞥了李顯一眼,眼神似帶著挪揄之意。

可就這此時。

“陛下,臣代表武氏宗親捐贈一百萬貫!”

武三思厚重隆亮的聲音在場中響起。

群臣皆震驚!

一百萬貫!

梁王真是大手筆啊!

而且是代表武家,并非梁王府。

其實就是向百姓強調,別只顧看李家,我武三思才是武姓繼承人嘛。

不出所料,全場爆發出一陣歡呼吶喊聲。

畢竟幾十萬和一百萬,實在是云泥之別。

武則天滿意頷首:“善!”

武三思還想再多享受歡呼聲。

“一百七十萬貫!”

太平精致的臉上沒有多余的情緒,輕描淡寫喊出這句話。

滿朝權貴相顧駭然。

太奢侈了,太壕了!

公主府才是最有錢的地方啊!

“太平公主府捐一百七十萬貫!”大嗓門禁軍高喊。

如九天驚雷炸響,在人群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一刻,氣氛達到了高潮。

許多百姓仰天長嘯,來宣泄心中的震驚。

太平死死克制情緒,裝出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還斜了張易之一眼。

瞧瞧本宮有多闊綽!

“母皇。”太平抬頭望著武則天,笑著道:

“錢只是一個數字而已,能讓天下窮苦百姓豐衣足食,兒臣發自內心的欣喜。”

繼續裝!

韋氏嫉妒得表情劇烈扭曲,很想把太平一張臉給撕爛。

很明顯,這小姑子最受寵愛,平日不知道得了多少賞賜。

權貴們竊竊私語,都在商議捐贈多少最合適。

這次籌集的巨款,足夠天下的慈善機構維持幾十年了……

秉承過猶不及的道理,所以咱們意思意思就夠了。

武三思瞇了瞇眼,故意拔高聲調道:“陛下,不知道張司長捐多少啊?”

此話,讓群臣回過神來。

對啊,此獠作惡多端,貪得無厭,一定要扒掉他一層皮!

李昭德表情嚴肅道:“陛下,張司長提倡救濟法,他應該做出表率,至少不能低于殿下捐贈的數目。”

什么?

武則天臉上籠罩寒霜。

子唯為官清廉,他哪里有這么多錢!

“陛下,李相所言極是,眾目睽睽之下,張司長應該做出表率。”

“不錯,錢財乃身外之物,陛下不是賞賜過幾千斤黃金么?這就一百多萬貫了,再湊湊,湊個一百七十萬貫輕輕松松嘛。”

“咦,張司長,你該不會舍不得吧?”

群臣七嘴八舌,皆把矛頭指向張易之。

他們知道,此獠幾乎不可能湊出一百七十萬貫。

除非……

若是能看到此獠傾家蕩產,所有人都會得到精神上的滿足。

武則天臉上陰云密布,此情此景,子唯已經下不了臺了。

剎那間,所有目光俱都鎖定張易之,見到此獠俊美的臉龐依然一副平靜的模樣。

滿朝權貴都在暗笑,此獠恐怕心在滴血,恨不得打個地洞鉆進去吧?

“子唯,行善舉當量力而行。”武則天溫聲道。

而人群的臧氏滿臉哀容。

易兒,讓你打腫臉充胖子,現在咱家要絕糧了,家窮四壁!

見到那邊遲遲沒有聲音傳來,百姓也停下歡呼聲。

張易之成了焦點。

只見他負手在后,沉默了好幾息,才用漫不經心的口氣說道:

“臣積蓄不多,勉強只能捐出七百萬貫。”

“呵呵……”武三思嗤笑一聲,“七萬貫,虧你拿得出手!”

說完覺得不對勁,為什么氣氛這么安靜?

宛若無人絕域,安靜得有些詭異可怕!

滿朝權貴都被這句話震撼得失去了思考能力。匪夷所思!

簡直難以置信!

此獠是不是說錯了?

七百萬貫?

不可能!

他絕不可能拿得出來!

冗長的沉寂,那些大嗓門咽了咽口水,顫聲道:

“張易之捐……捐……捐七百萬貫!”

呼——

那只是寒風吹過的呼嘯聲。

偌大的天津橋,數十萬個百姓,竟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所有百姓全都是集體石化,內心要多震撼要有多震撼。

甚至……

大腦在一瞬間直接陷入了停滯狀態!

一片空白!

完全無法思考!

陷入宕機狀態!

玉輅上。

武則天滿目驚駭,她深吸一口氣,而后才用沙啞著嗓音問道:

“子唯,你確定是七百萬貫?”

群臣回過神,眼睛瞪得像銅鈴,死死盯著他。

不可能!

此獠一定是口誤!

誰料。

張易之卻一臉訝異,奇怪道:

“七百萬貫,很多么?”

話音剛落。

天津橋那端,突然響起了馬車碾過水泥路的咯吱聲。

百姓忽然像是冷水滴到油鍋里一樣炸開了,一時間人們紛紛轉身,伸長了脖子往前看。

“嘶!”

然后就是一陣整齊劃一的倒吸涼氣的聲音。

太震撼了!

眼前的這一幕簡直是超過他們的想象!

一輛輛馬車!

一眼望不到盡頭。

每輛馬車皆掀起車簾。

眼前的畫面不知驚掉了多少人的下巴。

前幾輛馬車,里面都是黃金白銀。

后面足足幾十輛用來裝運銅錢……

是幾十輛!!!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足足半個時辰,全場依然沒有人開口說話。

第一輛馬車行進端門,最后那一輛馬車依然看不到盡頭!

糧食……

絲綢……

布匹……

還有瓷器……

當最后一輛馬車停在天津橋。

對,就是天津橋。

因為端門停不下了……

咕嚕——

無數人望著那些馬車,咽一口唾沫,來緩解內心的震撼。

折合起來恐怕不止七百萬貫!

武則天徹底懵圈。

向來視錢財如糞土的太平,也恍惚了一下。

“呵…”短促的笑聲,張易之環顧眾人,輕笑道:

“略表薄意。”

就這還是薄意?

所有人血液都幾乎凝固,駭然得說不出話來。

臧氏雙眸幾乎鼓出來了,她指甲嵌進手心,整個人痛徹心扉!

啊啊啊!

切膚之痛!

可當旁邊的貴婦用驚駭的目光望來,臧氏極力掩飾情緒,鎮定自若道:

“小錢,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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