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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幕后黑手竟然是他!(5k字感謝上彡繪梨衣)


更新時間:2021年04月14日  作者:避重就輕  分類: 歷史 | 兩晉隋唐 | 避重就輕 | 人在大唐本想低調 

《》

“本尊在等你。”

言簡意賅。

說完就像一具雕塑一般,巋然不動。

張易之伸手制止裴旻的動作,微瞇眸子:“然后呢?”

這廝真是陰魂不散,得加快制造火箭筒的進程,不,燧發槍!

讓這個裝逼犯吃槍子!

天高云淡。

第五重樓站在屋檐上思索了很久。

他縱躍而下,背負著手,“本尊近日要出一趟遠門,特來告訴你。”

裴旻滿臉錯愕。

大哥,我們跟你很熟么?

張易之倒是氣定神閑,沒有一絲慌亂,平靜道:

“一年之約,我等著。”

“呵呵。”

第五重樓緩緩轉身,似笑非笑道:“本尊怕你沒命等。”

“此話怎講?”裴旻插嘴道。

“索命門……”

第五重樓突然停頓,手一拍腰間,短劍出鞘。

持劍一揮!

空氣中只剩殘影。

幾縷發絲飄落。

他像解決一樁心事,臉上露出愉悅的笑意,“終于整齊了。”

裴旻脊骨發涼,下意識摸了摸耳后根。

太快了!

拔劍的速度太快了!

張易之后退半步。

眼前這廝真是危險份子。

“索命門有你的懸賞令,你盡快處理懸賞者,本尊不希望回神都時,你是一具尸體。”

第五重樓丟下這句話,邁步欲走。

“等等。”張易之攔住他,神情凝重道:“請詳細告知。”

第五重樓略默,淡聲道:“前幾天,門內兩個刺客要殺你,不過被本尊攔住了。”

張易之一愣。

雖然只接觸過短短兩次,但觀此人行徑,應該不屑于撒謊。

有人行刺,被其化解。

張易之不由想起一句話。

哪有什么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在替你負重前行…

他沉聲道:“多謝閣下相助,煩請將懸賞者告知。”

裴旻接話道:“是啊,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那些躲在背后的人最可惡,不像第五先生那樣光明正大。”

一句輕飄飄的彩虹屁襲來。

第五重樓臉色紅潤,全身一陣舒爽,他放緩語氣:

“除了接懸賞令的刺客,其他人一律不能接觸雇主,所以本尊也不清楚。”

張易之皺眉道:“那麻煩你約出刺客,讓我跟他會面。”

第五重樓目光陡然凌厲,冷聲道:“你也配命令本尊做事?”

張易之面無表情,只說了四個字:

“一年之期。”

果然。

第五重樓臉色陰沉無比,持劍指向張易之:

“從祖輩到我父親,只有一個執念,就是重振第五氏的榮耀!”

“一年后殺了你,世間就會重新敬畏第五氏!”

“酉時末,醉仙館三樓,等著!”

再不多言。

踏著泥濘的巷道,這個身影挺拔的刺客,像幽靈一般靈敏矯健,很快就離開了張易之的視線。

裴旻頗為不解:“他為什么這么大反應?”

張易之稍琢磨,微微一笑:“也許是執念,偏執到入魔,一心想殺了我從而名震天下。”

黃昏。

張易之一身粗布短袍,戴了個斗篷,帶著裴旻走進醉仙館。

三樓只有一個包廂。

坐在包廂里,張易之望著窗戶繁華的街道,低聲道:

“倘若情況有變,立刻動手。”

裴旻輕輕頷首。

半柱香后。

篤篤——

敲門聲響起。

張易之使了個眼色,裴旻會意。

沿著墻壁躡手躡腳到門后。

冒丑重重敲了一下,直接推開門。

跨過門檻望著房間,他陡然一驚。

里面坐著的不是第五重樓!

一道寒芒閃過,脖子架著一柄長劍,全身陣陣寒意襲來。

那短袍男子偏身看窗戶,語氣低沉:“客人來了,請坐。”

冒丑咽了咽口水,瞥著黑黝少年,顫聲道:“閣下想怎樣?”

“閣下?”短袍男子轉過頭,露出一個溫暖純真的笑容:

“不會不認識我吧?”

冒丑只看一眼,便滿目駭然。

張易之!

怪不得第五重樓上次失手,原來他跟張易之有勾結!

張易之斜睨:“刺殺本官,倒有幾分膽量,怎么現在不敢坐下來?”

不愧是在刀口舔血的刺客,冒丑很快平靜情緒,訕笑道:

“能跟張司長同坐一席,是某天大的榮幸!”

說完向前跨步,裴旻亦步亦趨。

冒丑坐下后,沉默片刻,指了指脖子上的長劍:

“張司長,這是何意?”

“咳。”張易之咳嗽一聲,輕描淡寫的說:“你想殺本官,本官現在殺你,這叫什么?”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裴旻幫腔道。

冒丑雙目一睜,面色變得很難看。

眼下自己是砧板上的魚肉,張巨蟒起了殺心,自己必死無疑。

他搜腸刮肚,文縐縐措辭道:“君子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完人,某只是有刺殺的意圖,并未付諸行動。”

“呵呵……”張易之冷笑一聲,輕抿一口酒,“這年頭刺客也能拽文。”

冒丑恭聲道:“見笑了,行走江湖,技多不壓身。”

張易之審視著他,輕敲桌沿:“你能不能活,就看是否配合。”

“請說。”冒丑急聲道。

“誰下的懸賞令?”張易之加重語調,目光森寒。

冒丑默了默。

其實早就猜到了對方的意圖。

他微垂著頭,執拗道:“刺客不會泄露雇主信息。”

“那,刺客怕不怕死呢?”

張易之目光幽深,露出一抹奇怪的笑意。

話罷揮了揮手。

裴旻手腕抖動,劍刃已染上幾滴鮮血。

縱然見慣死亡,可冒丑依然懼怕死亡,聞著淡淡的血腥味,他倉惶道:

“是一個跛腳男子。”

“你怎么和他聯系。”張易之瞇起眼睛。

冒丑略默,一五一十坦白:“依照索命門規矩,雇主先付定金,等目標死后,雇主主動上門交付剩下的。”

張易之眼底閃過寒芒:“也就是說,只有我死,他才會聯系你?”

“嗯。”冒丑點頭。

裴旻緊皺著眉頭,這走進死胡同了,基本無解。

很明顯,那跛腳男子只是替人辦事,只有抓住他,才能逼問出藏著幕后的大人物。

張易之斟酌片刻,問道:“如果目標死了,會不會存在雇主不給剩下酬金的情況?”

“不可能!”

某丑斷然喝了一聲,“既然能找上索命門,必然了解規矩,他破壞規矩承受不住后果。”

就算是頂級權貴,身邊有忠心耿耿的護衛,如果賴賬,每晚將迎來一波波刺客的降臨。

為了這點錢,擔驚受怕肯定不值得。

張易之起身,在桌前來回踱步,突然道:“我有定計,需要你幫我。”

說完示意裴旻放下劍。

裴旻稍稍遲疑,將劍移開。

冒丑全身頓感輕松,他抱拳道:“雖然不知道張司長有什么妙計,但某已經違反門內規矩,不可能再幫張司長。”

“五萬貫。”

張易之目光平靜。

冒丑眼神微閃,堅決道:“某雖是見不得光的刺客,但也恪守原則。”

“一萬。”

冒丑錯愕,怎么越喊越少了,他偏頭不屑:“恕難從命,某……”

張易之抬手截住他的話,輕飄飄道:“一萬兩黃金!”

冒丑雙眼瞪圓,眸光閃爍著金燦燦的光芒。

他呼吸都有些急促,顫聲道:“懲惡揚善義不容辭,請張司長盡管吩咐。”

“就如此……”

深夜。

平康坊,丹鳳一條街。

街邊的勾欄,妙齡女郎們高髻盛妝,衣裙艷麗,半露酥胸,端得是嫵媚多姿。

怡紅樓。

老鴇在樓前迎來了一高一矮兩個帶著斗篷的男子。

她甩了甩手帕,飽美山巒跌宕起伏,嬌聲道:“哎呦喂,兩位爺,進來玩會呀。”

其中一個男子扔出一個金錠,嗓子略帶沙啞:“速度安排兩個最好的。”

“嘶!”

老鴇雙眼赤紅,將金錠夾在幽深溝壑里,尖聲道:“大爺,快里面請!”

庭院岔道。

張易之望著滿臉臊紅的裴旻,以嚴肅的口吻告誡道:

“要練好劍法,先練槍法。”

說完負手朝鏤空閣樓走去。

裴旻怔了怔,慢挪腳步往反方向而走。

房間里。

一個嬌嫩的女子輕移蓮步上前,面無表情道:

“奴家翠凝,客官是要聽曲還是留宿。”

“留宿三天。”張易之淡淡道。

翠凝臉上閃過微不可察的厭惡,這男子戴著斗篷,一看就是個粗魯莽夫,怎么懂得憐香惜玉。

但她還是很有職業性,甜甜一笑道:“奴給客官寬衣。”

說話時,便去摘下斗篷。

下一刻,她滿目驚駭,手上的斗篷都掉落外地。

太非凡了!

世上怎有如此俊美的男子?

“郎……郎……郎君。”

“噓,噤聲!”

張易之拉著她走到錦榻上,“這三天不用外出。”

翠凝咬了咬嬌艷豐滿的唇瓣,羞澀道:“是,奴一定好好服侍郎君。”

聲音圓潤流麗,非常悅耳動聽。

她只覺得三天時間太少了。

面對這樣風儀的男子,她寧愿倒貼體己錢。

“郎君”她目光瞬間迷離,豐滿嬌軟身子挨過來,纖纖柔手就要往上觸摸。

張易之推開她,聲音毫無感情道:

“不許碰我!”

“啊……”

翠凝驚了,旋即粉唇微嘟,撒嬌道:“郎君,不找樂子么?”

“抱歉,雜家是宮里人。”

翠凝:“???”

她瞬間退開身子,滿臉嫌棄。

白瞎了這豐神俊逸的好皮囊!

神都城震動!

某人不見了!

惡貫滿盈的張巨蟒竟然憑空消失了!

三天沒去神皇司上衙,張府也沒人影,綠袍們大街小巷找人,一無所獲。

城門也沒有出城記錄。

許多人暗地里猜測,有可能被謀害拋尸。

這是天大的新聞!

權貴家家戶戶燃放起了煙花……

御書房。

“子唯呢?朕的子唯呢?”

武則天一張臉慘白如紙,朝鮑思恭大聲咆哮。

鮑思恭低著頭,戰戰兢兢道:“稟陛下,神皇司正在查!”

“梅花衛,你們就是廢物!”

武則天從御座上騰起身,怒發沖冠:“子唯上次受到刺殺,朕已經下令讓你們貼身保護!”

一群梅花衛跪在地上。

“繼續找,找不到子唯,朕饒不得你們!”

武則天一雙鳳目殺氣四溢。

眾人齊聲道:“遵命!”

“給朕滾!”

御書房陷入長久的安靜,武則天靠在御座上,神情顯得憔悴頹然。

第五天,時值深夜,瓢潑大雨傾瀉在神都城。

一封信遞進怡紅樓。

樓外。

張易之撐著油紙傘,笑問道:“裴小子,槍法如何?”

裴旻摸了摸后腦勺,羞澀一笑,聲若蚊吶:

“遠遠不及劍法。”

“還是要多練練。”

說完兩人對視一笑,走在雨中。

景康坊的一條偏僻巷道。

身著蓑衣的跛腳男子撐傘,將自己和冒丑籠罩在其間。

他笑著詢問道:“行刺成功?”

“當然!”冒丑表情桀驁,拍了拍落在衣袍上的雨水:

“已經是洛河里頭的一具尸體。”

“好,辛苦了!”

跛腳男子臉色掩飾不住的興奮,指著停在街邊的馬車,“你們酬金都在里面。”

“不會少吧?”

跛腳男子呵呵一笑:“放心,殺了張巨蟒,這是潑天大功。

不僅沒少,還多了一萬貫!”

可就在這時。

一道聲音夾雜在風雨聲中響起。

“我真的很值錢喔。”

漸行漸近的腳步聲,巷道口子出現兩道身影。

跛腳男子渾身打著寒顫,像是被驚雷轟炸一般。

消失五天竟然沒死?

他指著冒丑,嘶聲道:“你索命門出賣雇主!”

“規矩是規矩,可奈何張司長給的太多了。”

冒丑面色不變,急速拔出背后的闊刀擱在跛腳男子脖頸處。

張易之抬步上前,看了眼冒丑,淡淡地道:“辛苦了。”

“不敢!”冒丑神色更顯謙卑。

他終于見識到眼前人的能量。

消失五天,整個神都城動蕩,整夜整夜都有金吾衛在街道巡戈搜尋。

聽說皇帝五天不開早朝。

這才是大人物!

一舉一動,讓無數人牽掛。

張易之微微瞇起眼睛,那陰沉的目光凝視著跛腳男子:

“我在妓院躲藏五天,非常憋屈,趕緊說出幕后指使,興許能留你全尸。”

“我呸!”

跛腳男子滿臉猙獰,朝張易之吐了口唾沫。

冒丑迅速用身子擋住。

“給他一點教訓。”張易之寒聲道。

裴旻驟然拔劍,灰蒙蒙的雨天,一道寒芒疾刺在巷道。

“啊!”

跛腳男子尖鳴嘶叫,幾乎痛到昏厥。

他肩膀上血肉模糊,承受著巨大的痛苦,肩頭涌出鮮血,已經將地上濺得滿是鮮血。

鮮血很快被雨水沖散,空氣中只能聞到血腥味。

“我不讓你死,你便不能死,神皇司詔獄有一百零八種酷刑等著你。”

張易之用森冷的聲音說完這句話,揮手道:“拖到馬車上。”

“是!”裴旻將掙扎的跛腳男拖走。

撕裂般的痛楚竟讓跛腳男說不出一句狠話,只剩下無盡的恐懼。

一百零八種酷刑!

冒丑摩擦著手心,斜肩諂笑:“張司長,您的任務已完成,酬金呢?”

張易之上下打量著他,淡聲道:“你敢找我要錢。”

冒丑臉色陰晴不定,悶聲開口:“那馬車里裝有十一萬貫,某要了!”

張易之撐著傘轉身,平靜道:“那些錢存為神皇司公庫。”

什么?

黑吃黑!

忒無恥了!

老子豈不是白忙活?

冒丑盯著他的背影,又看了眼遠處的裴旻,眸子陡現一抹殺機。

僅僅瞬間,殺機便斂去,渾身只剩無力感。

他擦掉衣袍上的唾沫,呸了一聲:“該死的張巨蟒!”

巷道盡頭,伴著凄厲的風雨聲,突然傳來輕飄飄一句話:

“神皇司百戶,可以世襲傳家,你想做朝不保夕的刺客,還是想吃一碗安穩公家飯。”

冒丑雙眼圓瞪,仿佛聽到了天籟之音。

招安!

某竟然有幸被招安!

他用飛快的速度奔襲過去,跪滑在地,恭聲道:

“卑職叩見張司長!”

神皇司。

望著那道熟悉的身影,整個神皇司都欣喜若狂。

綠袍們不顧傾盆大雨,并成一排跪在地上以示恭敬。

新晉百戶冒丑也有樣學樣,加入其中。

他平常很羨慕那一身威風的綠袍,沒想到自己也能穿上!

“不必多禮,稍候待命,隨本官去抓人。”

張易之說完朝詔獄而去。

陰森潮濕的牢獄。

鮑思恭稟告道:“快撐不住了,馬上就能招供!”

“加大力度。”

張易之俊美的臉龐滿是森意。

倒要看看是誰!

藏在陰影處下懸賞令,以為我查不出來?

刑房傳來凄慘的哀嚎聲。

“啊!”

滾燙的鐵烙狠狠壓在身上,跛腳男又發出滲人的叫聲。

此人全身血肉淋漓,傷痕縱橫密布,手指腳趾齊根斷掉。

他抬起頭,有氣無力,“招…我招。”

張易之負手在后,慢慢踱步近前。

跛腳男嘴巴蠕動,花了很大力氣才說完一個名字。

張易之聽罷,臉色徹徹底底陰寒!

他揮了揮手,快步而走。

“噗!”

鮑思恭一刀劈去,頓時砍下了跛腳男的腦袋。

身首分離,跛腳男的頭顱滾了幾滾停住,兀自睜著眼睛,那是死不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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