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
咖啡廳小隔間里，青瓷穿著非常溫婉的針織衫和長裙，頭發比之前堪堪及肩的長度稍短一些，厚重的眼鏡被取下，放在桌面上。
最關鍵的是，淡妝掩蓋不住她隱隱約約的黑眼圈。
“沒事，最近熬夜熬的有點過頭。”
“熬夜？”
“嗯。”青瓷叫來咖啡和小點心，“選擇了新的知識領域學習，前期起步比較困難。”
小百合說過，青瓷有著相當怪異的精神海，純度不像修行強者那么高，精神力總量相當開闊，也使得她能迅速學會大量知識。
不過，所謂的迅速是相對于大多數人而言，沒可能做到新的學問拿到手，短期內無師自通的地步，還是得花費大功夫入門。
李十三默默清點著青瓷涉獵的范圍。
從鋼琴、豎琴、古琴到一些古典聲樂專業知識，兼修著水彩、油畫，個人真正的興趣取向在靈器鍛造，此外還有圣蘭女子學院必修的貴族禮儀課程。
每一個門類都值得學者花費畢生鉆研，現在居然說要開新的學習方向。
“你會的東西夠多了呀，還要學什么？”
“嗯…不行，我很清楚自己不擅長修行者領域的戰斗，所以需要學更多知識才能變得更優秀。”
青瓷的眼神清澈，在李十三身上不斷打量。
她也考慮過轉移精力，利用獨特的修行天賦不斷變強，只可惜反復測試后發現自己在戰斗方面確實缺根筋，遠遠達不到追尋李十三腳步的程度。
更不用說陪著一起進禁區了，簡直是拖油瓶。
如此一來，只能更加更加更加努力，在別的方面…
“課代表？”
李十三見青瓷好半天不說話，開口問了一聲，“別嚇我，有什么心事趕緊說，大不了我明天不去參加高校聯賽了。”
“沒有啦，只是跨入新領域，感覺不適應而已。”
青瓷搖搖頭，伸手去拿端來的咖啡，纖細的指尖透著濃郁的藝術氣息，就像正要按動鋼琴琴鍵，或是撥弄古箏琴弦。
以前一起出去玩，她大多穿著小太妹服裝，鬧起來也比較皮，和典雅、優美之類的形容詞掛鉤不太重。
今天這么一打扮，李十三感覺她變成了富有底蘊的藝術品，值得深深端詳。
“青瓷。”
“嗯？為什么突然叫我名字？”
“感覺你和這個名字的氣質有點搭。”
青瓷嘟起嘴，“認識這么久了才說，我以前難道不是這個形象嗎？”
“不，上高中的時候，你就是個死板的書呆子，戴著厚厚的眼鏡、穿著白襯衫，非常標準的班主任爪牙。”
“什么？！我好歹在芙蓉市上流圈子中也是很受人追捧的！你說我是死板的書呆子？！”
不知道這話到底戳中了什么地雷，青瓷頓時脫離有些慵懶的狀態，從小隔間桌子對面抓起抱枕沖到李十三身邊一通亂敲。
“打死你！難得說一兩句好話，末了還要嘲笑我幾下！”
“別打別打，我代表溯海市去參加高校聯賽，不小心打出問題參加不了，你還得連著十天半個月在醫院陪護，耽擱學習，”
“誰要在醫院陪護你！”
青瓷說著不開心的詞句，手上卻收起抱枕，輕輕坐在李十三身邊。
“十三，你知道我家的情況對吧。”
“嗯。”
畢竟是高中一路過來的，青瓷家里大概的情況明擺著，父母重男輕女的想法非常凸出。
作為在小縣城混得還算不錯的老板，想要對外擴張家業屢屢碰壁，兩個兒子也不是什么能成大器的人才，所以青瓷成了最大的籌碼。
雖然沒到水深火熱的地步，但在把女兒嫁入豪門的話題上，青瓷和父母親容不下半點交流余地，兩個哥哥也站在父母那邊。
否則青瓷也用不著特地考來圣蘭女子學院，而是選擇一門和興趣完全掛鉤的優勢大學。
“十三，我其實挺厲害的，換做其他人刁難我，再等一兩年，三四年，我絕對有能力用自己的實力把他們甩得遠遠的，問題是家庭關系呀…”
青瓷說的話不僅不傲慢，反而很謙虛。她哪里叫挺厲害，簡直很強…
小縣城出來的女生，大一上學期已經休完半個大二的課程，成績一直穩在圣蘭女子學院前列，這還是兼顧其他取向的后果。
如此發展下去，不說怎么飛黃騰達，至少保研讀博不成問題，今后留在圣蘭女子學院當個古典聲樂專業的老師，沒幾個人能得罪得起她。
問題確實在于家庭關系上…
讓青瓷放下狠話和父母斷絕關系，她肯定做不到，這層關系一直維持，父母的咄咄逼人的要求必定會影響一生。
“十三，我能做到同齡人中比較優秀的地步，可我一個人達不到所謂的豪門高度…”
青老板夫婦眼中所謂的豪門并非芙蓉市小門小戶的有錢人，至少得在一線城市掌控一方勢力，才配得上他們花大價錢培養起來的女兒。
青瓷再怎么努力，照樣達不到一線城市豪門幾世幾代人積累下來的高度。
偶爾做夢的時候才敢想象自己以一人之力富庶一方，完成父母的心愿、帶起兩位兄長，然后自由自在地生活。
“嗯…一個人確實有點難。”
別說青瓷了，尹墨那樣有點小背景、修行方面又出類拔萃的人才算上家庭力量支持，也不一定能撐起所謂的豪門。
“是吧…我現在才大一下學期，離畢業還有很遠一段距離，可時不時還是會擔心。”
“別擔心，如果一個人的力量不足以和豪門齊平，可以兩個人一起努力。”
“嗯？”
“我。”李十三指著自己，“沒有在我身上看到莫大的希望嗎？！我要是在區域賽、世界賽上得到優異的名次，飛黃騰達不算難吧。”
李十三說的比較收斂，其實高校聯賽…用不著放在心上，也沒有必要依附大勢力，真的等到實力強勁，刷刷禁區成百上千萬的收益，想干點什么不行。
“我們一起努力？”青瓷的目光停滯在李十三身上，好半天才有后續的回答。
“不行。”
“為什么？”
青瓷發出輕微的哼身，回到對面座位，“別說得理所當然，誰答應跟你在一起啦。”
“誒？課代表，你得講道理！”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