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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瞥了她一眼,“圣人云,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你們怎么一點禮數都不懂!”
羌人侍女臉色十分難看,還是硬擠出一絲笑容道:“我們也是奉命行事,姑娘就別叫我們為難了。”
十月搖搖頭,不為所動:“我說了你們不能進去,那就是不能進去。”
羌人侍女繃著一張臉,沉沉地看著十月:
“我們敬著你,給你幾分臉面,你還拿捏起來了,既然橫豎說不通,休怪我們硬闖了。”
她一說完就喝道,“還不動手將這丫頭拉開!”
話一落地,馬上就有人上來,強行拉扯著十月離開。
“不,不要!”
十月的身子被拉開后,試圖用腳擋住茅廁門。
但是對方人多勢眾,很快她就被強行拉開了一段距離。
“住手,你們在干什么!”
就在十月同她們撕打時,忽然的一聲呵斥,將這些人制止。
十月一愣,轉頭看去,不由得眼前一亮。
只見沉芙蓉捂著肚子,慢慢地從茅廁出來。
“剛剛蹲的時間太久,腿麻了,都走不動路了。”
沉芙蓉在院中涼凳坐下,不耐煩的蹙眉看過來:
“拉屎都不讓人好好拉。你們在茅廁外吵吵什么?”
十月急忙甩開了幾個羌人侍女的手,跑到沉芙蓉面前告狀:“夫人,這些人有病!非要去看你出恭。”
“啊?”
沉芙蓉眨了眨眼,“沒想到你們還有這種特殊癖好?”
幾個羌人侍女見她用一種類似看變態的眼神,將視線移到她們身上,連忙擺手:“沒有沒有,誤會誤會。”
先前站在最前面的那個羌人侍女忙不住施禮,道:“夫人久不出來,奴們尋思著別出什么事,就想去看看您。”
沉芙蓉心里呵呵一聲,她們打的什么主意,她心知肚明。好在她及時回來了,不然可就露餡兒了。
“嘖,沒見過人便秘啊?”
沉芙蓉理直氣壯,“都是因為長期食素引起內分泌紊亂,導致我大便不太順暢,要怪也只能怪你們這寨子里伙食太差,天天是連肉都沒有的水煮大鍋菜。”
她話鋒一轉,緩緩抬頭,徐徐與羌人侍女對視,雙眸波光流轉,射出兩道寒芒:
“怎么,我拉屎還要限時?你們是不是在故意找茬為難我?”
“士可殺,不可辱。我若受不住屈辱出個好歹,你們可就要想好了怎么跟你家主子交代!”
“不敢不敢”,羌人侍女連連擺手陪笑道,“奴們哪敢為難夫人,奴們是關心則亂,才一時心急,您誤會了!”
羌人侍女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剛才她昏了頭,一心想著發現什么異常好立功,卻忘了王上可特地交代了要好好伺候這位,可見這位夫人在王上心目中的分量很重,她可不敢隨意怠慢。
沉芙蓉冷哼一聲,掃視了一眼其他幾人,她們都各自躲開眼神,低著頭不敢應聲。
“下次夫人出恭,你們若再吵著要看,當心你們的眼珠子,別要了!”
十月瞪了一眼幾個羌人侍女,做了一個挖眼的動作。
隨后她上前攙扶起沉芙蓉,馬上將聲音切換到另一個頻道:
“夫人別生氣,氣壞了身體不值當,都是她們不好,諒她們下次也不敢了!溫度有些涼了,咱們回屋吧。”
沉芙蓉隨著她起身:“走,回屋。”
幾個羌人侍女忙跟上,將人好生送回去。
十月扶著沉芙蓉進到屋里,轉頭朝幾個羌人侍女道:“你們都下去吧,我們夫人身體太弱,讓她休息吧。”
“是。”經歷了剛才的事,幾個羌人侍女此時十分乖巧,即刻退了出去,還不忘將房門帶上。
片刻后,十月輕步到門前,湊近門縫偷看,只見幾個羌人侍女僵硬立在離門前一步之遙的地方。
她往里走了回來,頓了頓,又回頭看了一眼,簡直呼出一口大氣:“夫人,你們怎么這么久才回來啊,快嚇死婢子了。黎夜玉呢?”
沉芙蓉看著她笑了笑,“她擔憂自己有些引人注目,將我送回茅廁就躲去柴房了。”
“哦,還好,還好”,十月神色微微放松了一些,“我擔心你們被發現,嚇出了一身冷汗。”
沉芙蓉拍了拍她的手:“不用擔心,你家夫人我秉承打不過就跑的原則,你是知道的,論逃跑速度誰能比得過我?”
十月被她逗笑。兩人正說話間,突然外面嘈雜聲四起。
聽得外面有動靜,十月忙將沉芙蓉扶到床上躺好,拉過了一床錦被蓋在她身上,隨后去開了房門,看到門外面,不知何時站了六個羌兵。
“這是怎么了?”十月開口問道。
羌兵走到門前,伸頭往屋里看了一眼,朝她問道:“夫人沒事吧?”
十月搖了搖頭,“我家夫人身子虛,睡下了。”
“寨子里出了一些事情,王上特命我等來守衛夫人的安全。”羌兵說完,六人分兩側背對于門站好,儼然門神。
十月怔怔的點了點頭:“好……很好……”
說完,“啪”地一聲把門關上了。
她靠在門上,此時才緩過神來,臉色一陣黑一陣白,緊接著便聽到外面幾個羌人侍女同羌兵細微的說話聲:
“……失火了,燒的正是關押那位的院子!”
“負責看守的兄弟發現后,嚇得腿軟的像面條一樣。”
“幸好火勢不大,及時撲滅了。”
“沒燒到屋子里燒著什么,就只墻面上焦黑一片,看起來埋汰了一點,住還是沒有問題的。”
“好端端的,為何會著火?”
“王上已派人去調查了,不知是天干不慎引著了柴堆,還是有人蓄意縱火……”
“為了以防萬一,內外需嚴加戒備!”
聽到這里,十月快步進了屋子,走到沉芙蓉面前,壓低了聲音:“夫人,不好了……”
沉芙蓉直接就將錦被拉開,半坐起身,她耳朵不聾,外頭的動靜早就聽到了。
乍然有羌兵來到她們這里,她還以為被發現了。
還好還好,虛驚一場!
沉芙蓉微微挑起眉梢,多了這些羌兵看守,恐怕再行動就沒有那么容易了。
聽十月又講了一些情況,沉芙蓉眸色微沉。
方才她見到太子的時候,見他被轄制著往前,身體虛弱毫無力氣,一看就是被喂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