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花在不遺余力的揮發著甜膩的香味,這香味在這幻境里發酵,升溫,侵蝕……
在這種情況下,你注意力只要散了一瞬,就會前功盡棄了。
一瞬間,亂了思緒的容歡突然感覺周身事物急劇變化,她像是一下子回到了奉鎮那夜。
那夜被烏雅操控的時候,那夜混亂又荒唐的夢里。
回到了那一直被她刻意遺忘的時候……
當所有刻意遺忘的感官盡數襲來,一時間,她陷入了極度混亂迷茫中。
殘存的理智還在敲打她,快醒醒,快推開,可是耳邊卻一直又有細微的嫵媚的聲音在極力蠱惑著她,別掙扎了,沉淪吧,沉淪這世間最美好的事情吧。
這事兒能讓你快樂,忘卻一切煩惱,來啊,快活啊……
眼前逐漸有些模糊,客棧的景色都變得搖搖曳曳,迷人眼,謝凌粗重的喘息在耳邊炸開,纏繞,蔓延,清晰的侵入你每一寸感官,卻又讓你無力推開他。
她似乎連那夜夢里風吹動珠簾的聲音都聽到了,叮鈴叮鈴,如此清脆的蕩開。
可是再清脆,這終究不是現實啊。
容歡狠心握了握黏膩發疼的左手,眸中突然恢復了清明,客棧的景色消失,又恢復成了紅色漫天的模樣。
她抬手,一個帶著靈力狠勁兒十足的掌刀,一下子放暈了越來越失控的謝凌。
草,掌心好痛啊。
在即將迷失的時刻,她突然想起吞聲幻境里,謝凌用掌心的疼痛保持清醒,無法,只好效仿,召出一把匕首,狠狠的握住了刀刃。
一瞬間的劇痛,終于成功的將她在奉鎮的記憶中拉回來。
得虧她清醒的及時,瑪的,不然怕是清白不保啊。
瞅瞅謝凌是有多兇殘。
容歡艱難的推開謝凌,盯著那搖曳的紅羅帳,盯得咬牙切齒的,丫的都是那邪惡的情花啊。
她先胡亂披了一件衣服,閉眼拋開一切雜念,默念了一遍靜心訣,幾步邁到紅羅帳前,二話不說,一道凌厲的鞭子掃過去,蕩開了那一直飄飄蕩蕩的紅羅帳,而后紅蓮藤快狠準的纏住了那束罪惡的花,一下子,焚燒殆盡……
情花一毀,周圍滿目的紅色瞬間褪去,露出了山洞原本暗幽幽陰森森的顏色,還有潮濕發霉的青苔,腐朽的氣息。
傅寒和白崇他們都還在辛苦的打坐。
容歡見此立馬揮手開了一個朦朧的結界,將她和謝凌兩人罩了進去。
現在兩人衣衫凌亂,可千萬不能被人看到了。
她先治愈了自己左手的傷口,而后匆匆整理自己的衣衫,邊整理邊忍不住嚎啕,這他么都什么鬼,這種男女主的戲碼為毛又發生在了她的身上。
原著傅可心就是意志不佳,偏還跟著謝凌進入,最后她失去了理智。
而到了她這里,失去理智的反而是謝凌。
我**媽的。
草草草。
她這邊整理好了,可謝凌那邊還凌亂著呢,容歡看了一眼那裸露的腹肌,還有某處不能描述的鼓起,頓時耳根燒紅。
她嘰嘰歪歪了幾句,還是認命的過去幫謝凌匆匆整理了下。
被占便宜的是她好不好,最后竟然還要她來善后,我草,還有比她更悲催的嗎?
容歡幫他纏著腰封,驀的又想起謝凌剛剛的舉動,羞惱交加,恨不得再在謝凌臉上抽一耳刮子。讓你把本大人當替身。
讓你占本大人便宜。
讓你發狂,把本大人拉入幻境,害我弄傷了手,害我被吃盡了豆腐,混蛋,混蛋,混蛋。
容歡罵罵咧咧,比劃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有抽,反而揮手,把他右臉上的五個鮮紅的巴掌印抹去了。
算了,這種尷尬的事兒怎么能說,她若想要個解釋,剛剛就不是一掌把謝凌劈暈,而是一鞭子把他抽醒。
只要抽醒了,謝凌就知道自己親錯了人。
可是,哎,算了,謝凌若是誤會了,就誤會了吧,誤會才好,省的她沒法面對他。
也省的給男女主之間造成芥蒂,這個悶虧,她能怎么辦。
只有吃了啊。
就沒見過比她還苦逼的打工人,勞心勞力不說,還差點把自己賠進去。
整理的差不多了,容歡才理了理自己的高馬尾,確認自己是端莊無虞的,才揮手撤掉了結界。
剛好幾個打坐的人也都收功起來了,在環視這周圍的一切,見兩人出現,幾人疾步走了過來。
傅寒率先看到了昏迷的謝凌,關心道:“他怎么了?你們沒事吧。”
容歡淡定道:“他破陣時,不甚著了道,我把他一掌劈暈了,沒事,一會兒就醒。”
“倒是你們,都沒事吧?”
若雨的耳尖還紅紅的,搖了搖頭,只是余光悄悄的望了傅寒一眼,少女懷春,藏不住啊。
白崇挺淡定的,只要不睜眼,他就沒事,傅寒也挺淡定的,只有林萱,一頭汗。
荊棘藤的毒本就是春毒,她們又深陷合歡陣,她壓制的有些吃力。
她擦了擦額頭的汗,從乾坤囊扒拉出一顆引息丸,遞給了傅寒,“喂他吃下。”
傅寒接過,不過一息,謝凌就醒了,他從地上爬起,白袍上臟污片片,衣衫還有點亂。
他沒在意,就覺得后頸悶疼,記憶似乎停留在他打開紅羅帳的那一剎那。
那一剎那,他看到帳里躺的人是……
一瞬間,還是被沖擊的動了心思,而后似乎失去了理智。
他揉了揉眉心,腦海里劃過一些凌亂的片段,他似乎看到大人了……
他不確定是幻覺還是大人真的出現了,疑惑的問,“我中招了?那我有沒有……”
“沒有,”容歡直接打斷了他,“你剛剛中招,本大人就及時趕到了,一掌把你劈暈了,我自己破的陣。”
謝凌嗯了一聲,難怪覺得后脖頸疼,那看來腦海里劃過的畫面,是幻境所致吧?
可是,這幻境,未免有點真實,他竟然能清晰的感覺到掌中的溫熱……
察覺思緒跑遠了,謝凌立馬止住思緒,暗罵了自己一句齷齪,罵完又想起了大人說是自己破的陣,頓時又懊惱不已,竟然這種程度的幻境就中招了,還要大人來破陣,他道歉,“對不起……”
讓大人看到了那種污穢的場面,他真是該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