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帆眼眸轉動兩下,隨即,便恢復了常色。
再開口時,他面上甚至還掛了一絲淺笑:“你說得沒錯,岑大姑娘遇上咱們殿下,的確幸運。畢竟,這天底下可沒多少男子,愿意一生都把一整顆心掛在一名女子身上。”
孤帆感慨的話輕飄飄的,但聲音傳入青杏耳中后,卻重重擊打在她的心房上。
她怔怔看著遠處愉悅靠在一起的兩人,眸色閃爍,陷入沉思。
一月時光,匆匆流逝。
山中蕭瑟的寒風終于在一場秋雨后混入了刺骨的寒涼。
深秋已至,寒冬將臨。
秋狝的隊伍也在這時,完成了最后一場比試,開拔回京。
隨隊伍逐漸南下,風中刺骨的寒意總算少了些許,但即便如此,寒涼的天氣依舊令人手腳發涼。
“喝口熱水暖暖身子吧。”云墨晗向岑羽薇遞去水囊,溫聲道。
岑羽薇接過水囊喝上一大口。
待溫熱的水流潤濕被寒氣熏得干冷的嗓子后,她方才緩緩開口:“陛下現在的情況怎么樣了?”
秋狝那一段日子,陛下身體看著還硬朗。
但不等人慶幸,在回程的途中,他便又染上風寒病倒了。
“太醫瞧過了,不是什么大問題。”云墨晗暗暗往后瞄一眼,遂壓低聲音道,“但太醫私底下還說,父皇年紀到底大了,經不住折騰。哪怕只是小毛病,也得好生歇息才能養好。否則…”
“否則什么?”岑羽薇蹙眉。
她察覺到,云墨晗的臉色似乎不是很好。
面色數變后,云墨晗方才再壓低了聲音道:“否則小病也會因反復而變成大病,屆時,是否會喪命也未可知。”
“有這么嚴重?!”岑羽薇面色陰晴不定。
但云墨晗只是鄭重地點點頭,一絲也不曾猶豫。
見狀,岑羽薇不禁陷入長久的沉默。
其實,皇帝身體不好,對他們來說,是有益處的。
其一,能幫他們分擔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其二,則是幫著他們把水攪得更渾,方便他們逼出藏在暗處的所有人。
但是,這個不好,也是有個度的。
一旦皇帝身體嚴重不好,朝不保夕,那他們的麻煩,也就來了。
畢竟,把水攪渾并不等于把水攪成死水。萬一有人覺得皇帝壓不住自己,肆無忌憚地在背后出些陰損主意,那…
岑羽薇越想越覺得皇帝暫時不能出事,是以,對他的關切又多了幾分。
見她這樣記掛別人,云墨晗不禁生出些不滿。
輕哼一聲,他便換了個話題:“比起父皇的情況,我覺得,咱們最應該關心的,還是青杏。
“怎么樣,最近幾日有什么收獲嗎?”
“沒有,她還是老樣子,每日除了待在我身邊服侍,就是出去散步、采花。”岑羽薇嘆息著搖搖頭,“雖然有時候能感覺到她舉止詭異,但這些,都不足以證明什么。”
“是嗎?她竟這么久都沒聯系背后的人?”云墨晗摸摸下巴感慨,似乎對此事持有懷疑態度,“難不成,是咱們漏掉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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