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蕭統領有讓我爹順帶幫他查看布防…”岑羽薇仍舊有些不放心。
“還有這事兒?”云墨晗怔了怔。
想起自己上回和岑羽薇單獨待在一處偏遠地方敘話卻遇上了岑大將軍的事,他又驀然反應過來——那日應當就是岑大將軍受人所托,在檢查布防。
“我見那日伯父只是一人,不曾正經帶兵,想來,只是應承了私下所托吧?”云墨晗想了想。
“是,那日…”岑羽薇大致把情況跟他說了一遍。
“那便無礙。”云墨晗彎彎嘴角,安慰道,“私下相托不做數,況且伯父也僅僅是幫他看看而已,真要有什么事,承擔罪責的還應是蕭統領這主事人。
“至于伯父…最多不過被連帶著訓斥幾句,受點小責罰。”
“還是會被牽連嗎…”岑羽薇露出幾分愁緒。
“不會有什么大事的。”云墨晗安慰似的握住她的手,看她凝眉,他又柔聲道,“你若實在不愿伯父受累,到時候,我幫著說些話就好了。
“父皇是能分得清是非的人,想來,只要有人站出來幫忙澄清,他就不會有什么過激的舉動。”
“我不是擔心這個。”岑羽薇搖搖頭,輕嘆,“幾句責罰只是小事,大不了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不放心上就是了。
“我主要擔心的是,如果他被牽扯,陛下對他的對岑家的信任,會不會打折。”
“你的意思是…?”云墨晗眸光一閃,隱約有些明白岑羽薇的意思了。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岑羽薇揉揉眉心,長嘆。
她也是領過兵的人,知道皇帝與一位手握兵權的大將軍之間的信任,是很微妙的。
這份信任,可以很牢固,譬如皇帝愿意遞交虎符,給一份幾十萬大軍的統御權。但也正是因為重權在握,這份信任又變得很脆弱。
戰亂時還好,和平日子過久了,碰上些特殊事情時,說不定就…
想想自己當初,一家戰死,為退敵付出了最美好的年華,到了大勝時,還不是接了道指婚太子的圣旨。
聽起來很榮耀,班師回朝后就入住東宮,等著成為未來天下權利最大的女人。
但實際上,也只是因為自己沒能掙脫君臣間的某份微妙平衡。
還好,回朝的路才走了一半,她就是岑大姑娘了。
想到過往的真實經歷,岑羽薇便忍不住設想,如果這次秦王世子和蕭統領真的鬧出什么動靜,父親會如何?
岑羽薇瞇瞇眼,盯緊爆裂的火星出神:“蕭統領是首要受責人,所以他們就算有什么打算,肯定也不會鬧出人命。
“可就是不出大事,也會讓陛下不滿。只要有不滿,就等同于有了隔閡,那曾經的信任,也會有一絲裂痕。那么…”
說著,岑羽薇的目光忽然變得古怪。
她猛然反握住云墨晗的手,沉聲道:“我似乎有點明白對方的意圖了!”
她一下抓得太過用力,以至云墨晗吃痛。
但只一瞬,他便忍下不適,柔聲道:“別急,你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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