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影:“…”
搖頭的動作就此卡住,僵硬片刻后,他便把頭默默低了下去。
會不會動搖,這事兒還真不好說。
“你倒是挺會見風使舵。”云墨晗冷冷睨遠影一眼,哼聲。
見那人把腦袋垂得更低,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在這方面,恐怕還是孤帆讓人省心,待孤帆探查回來,還是讓他跟遠影換回來吧。
暗中打定主意后,云墨晗的面色終于好看了一些。
但緊接著,審訊室內又是一聲凄厲喊叫傳出:“啊——!你、你們這是屈打成招!”
不知里面的姑娘跟他說了什么,片刻后,慘叫再次響起。但伴隨慘叫的話卻成了:“我說!我全說!”
僅一刻的時間,岑羽薇便帶著消息從審訊室內走了出來。
“都問到了。”她沖云墨晗彎彎杏目。
見云墨晗有心進去聽人親自說,她又趕忙把他攔住:“里面太難看了,你就別自己問了,回去路上我說與你聽就好。”
“你…”云墨晗啟唇。
片刻后,又神色復雜地緊緊抿住唇瓣。
如此反復,直到他與岑羽薇坐上回程的馬車。
“怎么?嚇到了?”見他欲言又止,岑羽薇不禁彎唇笑笑,“審犯人就是這樣,沒辦法,下回再讓你站遠些好了。”
“你還想有下回?!”云墨晗眉頭緊蹙。
“當然不想,但如果攤上事了,也不得不上。”岑羽薇平靜答道。
她又沒特殊癖好,當然對給人用刑沒興趣,但有的事,并非自己不喜,就可以不做。
看著身邊人滿臉不贊同的復雜神情,岑羽薇心里沒來由地不順了一瞬。她勾勾嘴角,垂眸:“是覺得我手段殘忍了嗎?可我一直就是這樣。”
她想,他終歸還是看不慣的。
誰會喜歡一個進了審訊室就能讓犯人叫得跟在地獄里受刑一般的姑娘呢?
略顯疏離的語氣,一下就劃開了她與身邊人的距離。
此前,云墨晗聽著她訴說無奈就已經夠氣了,此刻,見她還把自己撇開,他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誰覺得你手段殘忍?!”他咬牙,直接伸手將人擁入懷中。
之前,語氣兇惡,但真感受到人靠入自己懷中時,他又不自覺地收斂了所有的兇狠,只余柔情:“我是心疼你啊…”
他哪里會嫌棄她殘忍呢?
他只是,心疼她。
心疼她在本該天真爛漫的年紀學會了這些,心疼她身為女子卻不得不獨當一面…
那樣熟練,誰知道她以前經歷了多少次…
壓壓嘴角,他又將下巴擱在岑羽薇頭頂輕蹭:“你們家也真是的,居然讓一個姑娘學審問犯人,過分…”
仿佛能包容一切的溫暖懷抱,配以撒嬌一般的低聲抱怨。
她看不見他的神情,但單聽那悶悶的語氣,她也能猜到,他此刻一定是副委屈模樣。
分明是她的經歷,他卻先委屈上了。
這人真是…
她心中滿是無奈,但此前一顆冷下的心,卻又重新變得溫熱。
想了想,她干脆扣住他的腰,回以一個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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