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窗并沒有上插銷,岑羽薇只輕輕一推,人就順勢滾入了屋內。
再一抬眼,那倚在窗畔的人,也完整落入了她眼中。
“咦?你就站在這兒的?”岑羽薇往云墨晗那邊靠近兩步,問他,“那你怎么既不出聲,也不…”
“哼。”
岑羽薇話未說完,云墨晗便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步伐之決絕,幾乎等同于把“不悅”二字貼在腦門兒上。
“怎么了?”岑羽薇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氣搞得莫名其妙。
她遲疑著追了幾步,卻發現,那本就走得不慢的人,把步子邁得更大了。
所以…他這是更生氣了?
可這是為什么呢?
她進屋不過幾息時間,話也沒同他說上兩句,應當不至于把人得罪吧?
岑羽薇百思不得其解。
而云墨晗沖入內室后,左等右等也不見人跟上來,更是差點兒氣得閉過氣去。
傍晚時分,他便得到了她返京的消息。
他尋思著,就算單單看在孤帆被他趕走這事的份兒上,她也應當立馬趕到豫王府來問問他的情況。
可她到好,一直叫他等到圓月高懸,方才姍姍來遲。
這也就罷了。
到底是一路奔波,她先在家用個便飯,休息片刻,無可厚非。他也不是只顧著自己,不能替她考慮的人。
但來到王府主院,人都站在他臥房窗前了,她居然…居然因為孤帆幾句夸贊般的感慨,就給那家伙講了一通排兵布陣的要領?!
她講得興致高昂,以至一窗之隔的地方站了個人,都沒注意到!
這他也忍了。
最最惱人的是,她都瞧見他生氣了,也沒想過要趕緊把他追上,同他說兩句好聽的哄他!
過分!
云墨晗咬咬牙,氣惱地瞪一眼桌上的蔥油餅,把怒意轉嫁到無辜的餅子上:“都怪你!就知道你不是個吉利東西!”
上回做蔥油餅,薇薇就上安國寺去住了小半月。
這回做蔥油餅,薇薇又把孤帆放在了他前面。
就沖這兩點,往后,他便不會再做這破東西了!
“什么不吉利?”岑羽薇掀開珠簾,跟著踏入內室。
他可是從不信鬼神的人,怎么如今還說起“吉利不吉利”這種話了?
瞧她進來,云墨晗當即把頭扭到一邊。
他還氣著呢,不哄他是不會好的!
“你…”岑羽薇輕嘆,緩步走到云墨晗身邊,“有什么心事,你說出來不好嗎?何必憋在心里,既讓自己不舒服,也讓旁人沒法兒同你交流?”
云墨晗依舊沒吭聲。
但他緊繃著的嘴角,卻柔和了一些。
他想,薇薇還是在意他,愿意哄他的。
他也不是什么難哄的人,只要薇薇能多說兩句心疼他的好話,問問他近來過得如何,他就給她回應!
可他等啊等,等了半晌,也沒再等到岑羽薇的下一句話。
反而…是等到了她吃東西的細微聲響?!
“你——”云墨晗猛然轉頭。
他本想發火,但眼前的一幕,卻叫他愣在了當場。
桌上擺的那一碟蔥油餅,已經被岑羽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吃掉了兩塊。
第三塊,正被她捏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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