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漸西斜,一日的忙碌準備后,岑羽薇便踏上將軍府的馬車,隨家人一道往宮中去了。
他們到得較早,彼時,距離宮宴開宴,尚有一段時間。
嫌悶在大殿中沒意思,岑羽薇干脆跟岑夫人打了聲招呼,獨自去到前殿花園中閑逛。
宮中繁花無數,即便已是春末夏初,花園中依舊是盛景一片。
漫步在花園中,偶爾停下賞賞嬌花,也不失為一種放松。
隨意走過一段,岑羽薇又在一叢淡藍色的小花串邊上停下腳步。她探出手掌,想要折一枝把玩。
可指尖剛剛觸及花枝,一道清潤的聲音,便將她的動作打斷:“此處的花是不可以隨意攀折的,姑娘當心被人瞧見,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嗯?”岑羽薇回眸,看向出聲之人。
來人一身純白錦袍,上繡蟒紋,又以金冠束發,配以明珠...
這人,是皇子?
猜到其身份的下一瞬,岑羽薇又飛快反應過來——此人是六皇子。
宮中皇子,與云墨晗差不多年紀的只有兩位。
一位是四皇子韓王,另一位則是尚未封王的六皇子。
眼前這人,便應當是六皇子,是她看過的話本中的那位最終撿漏的好命男主。
“見過六皇子。”岑羽薇象征性地向其福了福身。
見她禮節到位,立于花叢另一端的六皇子,反倒怔了怔神。
沉默片刻,他方才道:“岑大姑娘不必多禮。”
想來,在他看來,岑羽薇不行禮才是最正常的。
不過岑羽薇并不在乎他顯露出來的驚愕,見他似乎對這一處頗有些了解,便順勢問他:“這迎春園的花,是有什么講究嗎?為何不能隨意攀折?”
聽她問起,六皇子也未隱瞞:“這園子最初本是座廢園,是張貴妃喜歡這里,才被重新修葺起來的。是以,此處種的花草,皆為張貴妃的心頭好。
“隨意折下,恐會惹張貴妃不快。”
說完,稍微一頓,他又補充道:“若岑大姑娘當真特別喜愛眼前的藍色小花,或可自己差人去西市購買一些名為星藍草的種子,種于家里。”
“那就不必了,我只對折花有興趣,種花,太麻煩了。”草草略過后面的建議,岑羽薇又問,“既然這院子是專門為張貴妃修建的,那宴席為何又會在這里辦?
“皇后娘娘難道不會覺得不妥?”
“因為宴席也是張貴妃主持操辦的。”六皇子含糊解釋一句。
話落,他便立刻轉移了話題:“聽聞岑大姑娘曾在青州與四哥五哥的欽差隊伍同行,不知...你可曾與楚姑娘打過交道?”
他這話題轉移的跨度著實不小,而且生硬。
但岑羽薇卻也能理解。
作為戰敗國的和親公主與皇帝誕下的子嗣,他在宮中本就地位不高。
怕惹麻煩,不想在背后談論張貴妃與皇后之事,完全合乎情理。
念及此,岑羽薇便干脆同他聊起了楚輕竹。
權當是,回報他剛剛給予的消息。
兩人一問一答,聊得還算愉快,直到,隨宮婢指示的云墨晗找到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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