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帝面色突變,原本還算和諧的氛圍,跟著便陷入了凝滯。
在六角亭內伺候的幾名宮人紛紛低下頭去,大氣不敢出一口。原本自信無比的韓王,面上神情也有了一絲龜裂。
他已經忍不住開始相信,云墨晗所謂的掌握了有關他的證據,是真的。
可是…他的證據,跟林縣令又有什么關系呢?
難不成,是林縣令等人查到他了?
不可能吧?他的人連云墨晗身邊那難纏的幾名暗衛都甩掉了,怎么可能躲避不了承平縣那幾個蝦兵蟹將?
無數思緒一下涌入韓王的腦海,讓他覺得頭大無比。
偏這時候,永明帝還從最初的驚愕情緒中緩過來,開始詢問起云墨晗具體情況:“這東西,你確定是承平縣官員送往京城的嗎?”
“確定。”云墨晗微微頜首,“其實不論證據,父皇也可以想象,幾名遠在縣城的小官,是如何在京城驛館中殺人的。
“他們在自己的地盤橫行霸道,兒臣還可以想象。至于京城?若非背后有人靠著,幾個七八品的青袍小官,哪兒能有這份手段?”
“你說得不錯。”云墨晗此言,永明帝是贊同的。
見他已經逐漸理解,云墨晗又趁機更進一步:“為防止他們聯系京中靠山,讓案子在最初一步就變得復雜,兒臣便專門派人查訪了城中豢養了鴿子的地方。
“篩查后,兒臣又令人在最可能聯系案件的縣衙后院周圍日夜蹲守,捉一只飛鴿…”
大致把當時所為描述一遍后,他終是道:“這張紙條,便是在那樣的情況中截獲的。
“依兒臣所見,紙條上所書的內容,基本可以認定為真。”
“不錯…”永明帝微微頜首。
有這樣縝密的調查在前,除非整件事都是云墨晗胡編亂造,不然,紙條內容便不用懷疑。
如此,這工部侍郎…
永明帝鷹眸微瞇,眸中劃過一絲冷色。
韓王繃緊到極致的情緒,終于在這一刻崩壞了。
他忍不住開口:“父皇,此事兒臣…”
“閉嘴!”永明帝冷下面色,厲聲打斷韓王的話,“此事與你有牽連,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你不用辯解。”
“可兒臣…兒臣并不知情!”韓王不甘。
由云墨晗方才與永明帝的那番對話可以推測,云墨晗抓住的,主要還是李路一案的證據,與他動手一事關聯不大。
既然不是直接沾邊的證據,那他當然不甘心承認事情是自己做的。
只要有一絲機會,他都要辯解!
可他越是急促,永明帝看他的目光,便越是冷淡:“不知情?你覺得這是一句不知情就能抹平的事?
“平日里朕便警告過你,要捋清母族與自己的關系,不要覺得他們與你有多親密,但也別覺得他們與你無關。
“可這話你聽進去了嗎?與你沾親帶故的人犯下這樣的過錯,你覺得,你能輕易將此事撇清?”
“兒臣…”韓王咬牙,干脆直接一股腦地將問題推給張家,“兒臣一直謹記父皇教誨,但張家枝繁葉茂,難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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