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羽薇哭笑不得。
所以這丫頭糾結的基礎是在于姑娘所言都是對的,而姑娘說的話自相矛盾了,并非是覺得她說得不對?
“那你說說,我以前是怎么同你說的?”
聞言,小丫鬟立馬坐正,一板一眼道:“姑娘說,咱們定國將軍府的威風是打仗打出來的,不是謙讓讓出來的。
“所以,咱們也不能軟趴趴的墮了定國將軍府的威風。”
“這話不錯。”岑羽薇點頭肯定。
得了肯定,小丫鬟的腰又再挺了挺:“姑娘還說,既然咱們有威風,便不應當輕易跟人低頭。
“誰不服氣,正面來比劃比劃便是,只敢在背后嘰嘰歪歪的,都是廢物。”
“這話...”岑羽薇想想,“只對了一半。”
“哪里不對?”花椒眨眨眼,認真問。
“若是問心無愧,自然不能輕易跟人低頭。但若是做得不對,也不能單靠定國將軍府的威名壓人。”
為她捋了捋其中的邏輯,岑羽薇又道:“至于比劃這回事嘛,咱們還得先禮后兵,不要什么都沒弄清就跟人動手。
“眼下,鬧出點兒事,還有將軍府兜底,可以后呢?誰能保證,將軍府一定屹立不倒?
“這個世道,墻推眾人倒。互留幾分薄面,給自己跳退路,總是沒錯的。”
“呸呸呸!姑娘怎么說這種喪氣話?!”
花椒蹙眉糾正:“咱們將軍府世代功勛赫赫,怎么會倒?”
“我當然也希望家里好,不過每逢朝代更迭...”意識到這種話說多了不好,岑羽薇又回轉話頭,輕笑,“多的我就不解釋了,總之你記住我的話便是。”
“哦...婢子明白了。”花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不解釋就不解釋,她不在乎這個。
反正,姑娘說的,都是對的!
花椒堅定的模樣,讓岑羽薇忍不住再勾勾嘴角。
起身拍拍小丫鬟的肩讓其放松,她才邁步回到臥房休息。
今日,承平縣之事已經徹底了結。
明日,便該啟程返京。
她想,承平縣一案所牽扯出的,有關韓王的那條證據,也該用起來了。
他敢動手刺殺,她就能讓他自食其果!
圓月潛藏,夜色漸濃。
紛亂思緒終是沒敵過睡意,長睫一瞌,岑羽薇便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岑羽薇便隨云墨晗坐上了返程的馬車。
她掀開窗簾看看逐漸被拋在后面的縣城,隨口問身邊人:“從這里到京城,大致要幾日?”
半晌,云墨晗都沒吭聲。
“怎么不說話?”意識到不對勁,岑羽薇當即把窗簾放下,回過頭去看身邊之人。
他依舊沒答她的問題,但“不高興”三個字,卻寫在臉上了。
“說說吧,我哪里又得罪你了。”
習慣他的脾氣了,岑羽薇也不覺得莫名其妙了。
隨意往邊上一靠,她便好整以暇地等起他的答案。
云墨晗自然是想等她自己想明白,可她不急,他熬不過她。
沉默半晌,最終還是他先別扭開口:“我給你做的夜宵,你為什么沒吃?”
岑羽薇輕笑:“孤帆跟你告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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