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輕竹本無心替岑羽薇診治,因為此刻她心中最要緊的事是幫豫王恢復記憶。
至于岑大姑娘…她能說會道,哪里像是有事?
可當她的目光下意識地順著岑羽薇的聲音一轉,她方才發現,此前一直面不改色的人,到底受了多重的傷!
寸寬的大口子猙獰橫在頭皮上,凝結的血痂不規整地附著在傷口周圍,而傷口本身,還在一點點地滲著血絲…
“這傷...!”楚輕竹連忙伸手,“秋葉,快!取金瘡藥和紗布來!”
一旁小心提防著楚輕竹一行人的云墨晗,也在瞧見情況時變了面色:“薇薇,受了這么重的傷,你為何一直不說?!”
“我還行,暫且能忍。”岑羽薇說著,又把頭偏了偏,方便楚輕竹上藥包扎。
若她沒猜錯,原主就是磕破了頭死了,她才得以在這具身子里蘇醒。既是致命的傷,沒疼得她直接昏過去,的確可評一句“還行”。
但云墨晗卻心疼壞了。
看著猙獰的傷口隨她偏頭的動作愈發明顯,他便忍不住湊近岑羽薇,輕輕幫她吹了吹傷口。
“殿下,你…!”楚輕竹怔了怔。
哪怕是共患難一場,豫王殿下也不至于忽然對岑大姑娘這般態度吧?
還有岑大姑娘…受了這么重的傷,她為何還能堅持跟他們爭辯事情經過?她又是怎么做到在此期間不喊一聲疼的?!
心情復雜,楚輕竹處理傷口的動作,也不由慢了半拍。
磨磨蹭蹭的包扎看得云墨晗心煩,眉頭一蹙,他便帶著審視上下打量了她一遍:“你真是醫者?”
顯然,他對她能力很不滿意。
這樣的淡漠疏離的態度,無疑再一次刺痛了楚輕竹。
她眸中流露出一絲委屈,但人卻倔強地沒有吭聲,只是默默調整了手下動作,努力把手上的事辦得完美。
可即便如此,換來的,也不過是云墨晗的不再計較。
最終,還是岑羽薇在傷口包扎好后,客氣道了聲“多謝”,此事才算揭過。
處理好傷口,又搜了幾名刺客的身后,一行人便在楚輕竹手中地圖的指引下重新趕回大路,坐上搜尋隊伍準備好的回城馬車。
一路奔波,夜色已完全吞噬了夕陽的余暉。
感受著黑暗來襲,頭腦昏沉的岑羽薇干脆直接閉眼靠上云墨晗的肩:“困了,借我靠靠,待到了目的地再叫我。”
今日發生了太多了事,她著實有些累了。
況且,她還知道回城之后,會有更多事等著他們。
謀害云墨晗的人就是此番與他同行的兄弟韓王,一次殺人不成,他定會再次出手的。
必須得把他防住…
思緒漸漸飄遠,上涌的困意也終于把岑羽薇徹底拉入睡夢之中。
受傷后急需休息的她睡得格外好,見她如此,云墨晗又輕輕側身將她攬住,給予了她一個更舒適的懷抱。
對面兩人親昵的舉動看得楚輕竹眼皮直跳,她實在想不通豫王殿下怎么會與岑大姑娘親密到這種地步?
但念及此前種種,她終是沒有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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