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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小玖醒來時,儲明德還在認真的匯報報告內容,根本沒有注意到他。
難得的是,他并沒有如在家里一般,睡醒后的第一件事兒就是發脾氣,或者哭鬧。
他兩只眼睛像直愣愣的盯著儲明德手里的話筒,像在看什么稀奇一般,半天沒有轉移視線。
特別是在聽到話筒里傳出來的之言片語時,他越發的好奇了。
他努力的想要抬起脖子,將耳朵不停的靠近話筒的方向,讓自己聽得仔細一些。
不過這些操作,對于章小玖一個才幾個月的奶娃娃來說,真的比登天還難。
于是,他的努力,到最終半點用處沒有。
唯一的用途,也就是通知了儲明德,他已經醒來的事實。
只不過在儲明德匯報工作的關鍵時刻,他就算知道他醒了,也沒有第一時間關注他。
直到他掛完電話,而章小玖也給他留下了一個十分難忘的回憶。
一泡尿,是的,這個回憶就是一泡尿。
章小玖醒來的時間太久,小家伙早憋不住了,于是就尿在了儲明德的身上。
看著自己衣服的褲子濕了一大片,儲明德真是欲哭無淚。
他都多少年沒被奶娃娃尿過了?好像有10來年了吧。
自從自家最小的娃長大后,他已經有10多年沒有抱過奶娃娃了。
可今天,章小玖又讓他重溫了一下當年帶孩子的場面。
說實話,這記憶,并不怎么美好。
“濕噠噠,黏糊糊”的衣服全都貼在皮膚上,給人的感覺并不怎么好。
“小家伙,你這算不算是恩將仇報啊?等你將來長大了,看你還怎么好意思見我?”
儲明德看似嫌棄,但他的動作還是很溫柔的。
他捏了捏章小玖那張包子臉,無奈的抱著人出了門。
一出門,他也不客氣的將章小玖扔給了迎上來的章志洪。
“有什么話等我換好衣服咱們再說。”
儲明德不給章志洪說話的機會,留下這么一句,轉身下了樓,朝著住院部他們的臨時住所奔去。
章志洪摸著章小玖身下濕噠噠的一片,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單手抱娃,一手拉郁北也跟著要下樓。
下樓前,他還不忘對李主任道了謝。
在李主任的注視下,追著儲明德的身后,也回了住院部。
大家再一次聚在一起時,已經是十來分鐘之后的事兒了。
這一次,雙方就在章志洪和郁北的臨時住所見面的。
儲明德通知了章郁二人,上面對郁北的監視行為解除的同時,也通知了郁北以后三個月體檢一次的要求。
畢竟郁北曾用過未經國家批準的有毒試劑,雖然不知為何她的身體并沒有因此而出現問題,但并不代表她就真的沒事了。
萬一這種試劑有一定的潛伏期呢?也或者,試劑因為什么特殊原因變異了呢?
反正,在沒有完全搞清楚,這種試劑的情況之前,郁北都要定期接受國家的監督體檢。
這即是對她負責,也是對大眾負責。
當然了,也不排除,有人對郁北身體的自愈能力好奇。
只不過礙于她并不是普通人,而是做為政府公務人員家屬,且還是保密部門人員家屬的原因,再大的好奇,某些人也只能要求她定期體檢,而不能將她關押起來做研究。
這一點儲明德是私下告訴章志洪的,目的自然是希望他對于調職的申請能再好好的考慮考慮。
在說這件事情的時候,儲明德借口有工作上的事情交代,將章志洪叫到了隔壁他們住的屋子里。
此時,屋子里除了他們兩人再沒有其他人。
兩人相對而坐,面前各擺了一杯水。
水因為熱度,還在冒著白氣,章志洪看著冉冉升騰的白氣,一直沒有說話。
“小章,都是同事,我就以老賣老一回。這次的事情不是鬧著玩的,你之前可以隨心,這一刻,卻是不能太任性。”
儲明德完全是為了章志洪兩口子著想,他們的職業讓他們見過比正常人多的黑暗面,也正是如此,他希望章志洪在做決定的時候,能多想想。
在有人對郁北身上發生的事兒感興趣的時候,他如果沒有現在的身份,那對于她來說,將會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老章,你好好的考慮考慮吧。領導不是威脅你,而是在保護你,保護你的家人。你也知道,現在的政權并不統一。郭大夫已經被人帶走了,同樣的,郁北同志也是他們的目標。這一次為了保護郁北同志,上面也費了不少的力氣。你如果真要在這個時候調職,對郁北來說,真不是好事情。”
儲明德說得很直白,郁北能得到現在這個三個月一體檢的結果,是上面費盡心思得來的結果。
能有這個結果,取決于章志洪現在的身份。
他是功臣,但這只代表了他的過去,并不能代表未來。
“儲科長,謝謝你和我說這些。我知道該怎么做了,你放心吧。我會盡快養好傷歸隊的,之前說調職,只是一時著急,也是內疚。”
說到這里章志洪停了下來,端起面前的杯子,輕輕的吹了吹,喝了一小口水,才接著說了起來。
“郁北的今天,完全是因為當日生產時發生的意外。做為丈夫,父親,當時我卻沒能陪在他們的身邊,這讓我很自責。
其實,我很愛我的工作,也很珍惜今天的一切。
畢竟我在現在的崗位上已經好幾年了,不管是同事還是領導,大家都對我很好,我也不舍得就這樣離開了。
謝謝你今天和我說了這么多,我不會調職的,一會兒我就去給我們劉大打電話。”
章志洪的心里百轉千回,雖然有些憤憤不平,但其實并不太多。
像他說的那樣,他其實很熱愛他現在的工作。
在一個崗位上多年,他每完成一個任務那種滿足感,還真不是別的工作能給他的。
最重要的是,他也愛自己的國家。
他希望國家能越來越好,越來越強大。
而這種希望,是建立在國家安全的基礎上的。
要是連安全都沒有,那國將不國,何談小家。
雖然他的力量很渺小,有他一個不多,無他一個也不會少,但他仍然堅信,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至于對郁北的愧疚,只能寄我希望于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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