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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你姐家？這也行。不過得找個時間去和你戚嬸好好說說，帶孩子不是輕松的事兒，人家要是不答應，你也別置氣。畢竟人家幫你是情份，不幫是本份。”
米媽對于要把外孫送去請大女兒婆婆帶，也很認同。
郁西的婆婆戚芳是個老好人，做事細心周到，兩家關系也不錯。
請她幫忙，想來問題不大。
“不過你也別張口一說就算了，請人家幫忙，也要有請人的樣子。上門拿東西這個是禮貌，請人付錢更是必須。正好，明天星期天，你休假，我和你爸也請個假，咱們一家去一趟你姐家。”
米媽說干就干，在她看來，即然攔不住郁北搬走的決心，還不如多為她考慮好未來的生活。
最重要的是，孩子早晚都要離開家，她想留也留不住。
“啊？哦，好的。媽，謝謝你。你放心，以后我周周都帶章小玖回來。你和我爸要是想我們了，也上公社去看我們。家離公社不遠，要是你舍得我爸，干脆跟我一起住公社算了。至少農閑的時候，完全可以。”
郁北的這個提議，得到的卻是米媽的一個撇嘴。
“不遠，不遠你怎么不天天回來住。搞這么多事兒干嘛？我才不去你那里住，我家里這么多房我不住，去住你那小單間，我瘋了不成。你滾滾滾，老娘看著你就心煩，不要在我面前礙眼。”
米媽不耐煩的對著郁北揮了揮手，對于郁北的嬉皮笑臉頭一回覺得很礙眼。
一旁的郁樹林雖然沒說話，但卻很有眼力見。
輕輕推了郁北一下，把人打發進了屋。
他拿著一張木凳子來到米媽身邊，示意她坐下說。
“你怎么突然想通了？”
郁爸走回原位，重新拿上已經編了一半的茶幾回來，一邊繼續編織，一邊和米媽說話。
“我不是想通，是被嚇著了。”
米媽坐到郁爸身邊，拿過一旁的竹條和砍刀，小心的劈著竹篾。
“怎么回事？誰嚇你了？”
郁爸等下手上的活計，緊張的看向米媽。
米媽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郁北的臥室，慢慢的俯身靠近郁爸。
“誰能嚇住我，還不是你的好閨女。你曉得吧，張仲清要搬回來了。”
米媽說完這話，又坐直身體，對著郁爸挑了挑眉頭。
“你說吧，我怕不怕？該不該怕？”
當初郁北和章志洪雖然沒說清楚，兩人之間是怎么回事兒。
但米媽又不傻，單看兩人之前那生疏的樣子，就知道兩人之間沒有感情。
有章小玖完全是意外，當然，米媽更相信是郁北對張仲清的“報復”。
好在郁北命好，運上了有擔當，肯負責的章志洪。
要不然，她那有現在的好日子過。
不過越是這樣想，米媽越怕郁北和張仲清再有瓜葛。
“不是早就回來過了嘛？你至于這么膽小？再說了，不是說只是他老丈人和丈母娘來住嘛，你別自己嚇自己。”
知道米媽是擔心郁和張仲清之間再生事端，郁爸反而松了口氣。
他比米媽看得清楚，郁北對張仲清早已沒有了當初的執著。
而且，現在的郁北比以前更成熟，穩重，也更害怕受到任何的牽連。
最重要的是，張仲清又不回來，他們真不用這樣草木皆兵。
“誰說我自己嚇自己了，我告訴你，我今天可聽說了，張仲清要帶著他媳婦和老丈人老丈母娘一起回來住。你自己閨女你自己知道，當初為了嫁那小子，她犯了多少渾。咱家好難得過上兩天平靜的日子，我可不想再起風波。最重要的是，我們也要為小玖考慮。”
米媽沒有郁爸的樂觀，她對于郁北，始終有個心結。
主要還是因為當年的郁北做事太過于決絕，即使再過些年，她也不能忘卻。
“為小玖考慮什么？小玖和張仲清又沒有關系。小章和小北都確認這個孩子是小章的，他們都結婚了，你個當媽的，怎么還往自己閨女身上潑臟水啊？不怕人家戳咱們的脊梁骨嗎？”
郁爸在說到章小玖的時候，聲音客氣的壓低了好幾度。
“你就看小玖那模樣，是不是和小章一個餅樣。你個傻婆娘，外人都沒有說什么，你到不相信咱們小北了。”
郁爸有些生氣，對于米媽的思想很不滿意。
“我怎么不相信了，我不是怕嘛。當年小北干的那些事兒，大隊里誰不知道？現在大家是不說，那不是張家人都離開了嘛。以后張仲清回來了，你敢保證沒有翻出來說。”
米媽委屈得紅了眼眶，狠狠的瞪了郁爸一眼。
“小玖越來越大，你就敢保證以后誰都不在他面前胡說八道？要按我的意思，其實我更想小北帶著小玖去上京算了。離得遠遠的，誰也不知道咱小北的過去。對她，對小玖都好。”
米媽的這話一出口，郁爸也限入了沉思。
這年月大家的素質都不高，特別是農村的這些老娘兒們，每天張家長，李家短，不要太多。
現在是沒有人說郁北的小話，一方面是因為他這個當老子的手上還有幾分權利，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郁北剛帶著大隊種蘑菇爭了錢。
但這也不代表一輩子都沒人說，更不代表小玖能在大隊無憂無慮的成長。
“唉……這事兒啊……行吧，那就讓她們娘倆兒去公社。至于上京？暫時你也別想了。現在越是大城市越不安全，特別是家里有當官的更麻煩。小玖的爺爺，大伯，還有小章，全都是。要真這些人有個什么事兒，她們娘倆兒不得跟著倒霉？”
郁樹林怎么說也是一個大隊干部，對外面的形式比米小娟這個農村婦女了解的更多。
“你以為小北為什么死活要搬去公社？真以為她是因為上班路遠，不想辛苦啊。錯，她估計也是怕，怕萬一章家出事兒，連累咱們。不管她和章志洪之間有沒有感情，兩人有結婚證就是一家。更何況小玖姓章，真要章家倒了，他們娘倆兒也危險。”
郁樹林說到這里，忍不住扭頭看了看屋里。
郁北的擔心，雖然現在說不上是對還是錯，但他能體諒她的心意。
要不然，他也不會最近為她準備搬家要用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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