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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公社有十個生產大隊，但憑和誠子哥，李元倫三個人是可以應付。但咱們張江縣有八個公社，這算下來又有幾個大隊？光咱們現在的三個人，你覺得夠不夠？好好想想吧。
果然，郁北的話引來了安小妹的沉思。
剩下這一路，她再沒有更多的小動作，兩人安安生生的回了家。
這一天，郁北到家的時間和往常差不多。
一到家，郁北把自行車放好，直接去廚房幫忙。
一個月過去了，米媽對郁北的態度還是有些愛搭不理。
“媽，我回來了，我來炒菜吧，你帶著小玖出去坐會兒吧，這屋里煙熏火燎的，他一會又該鬧了。”
郁北進廚房前，已經在井臺邊打水洗好了手臉。
一進門，她直接上前親了一口米媽背上背著的章小玖，才轉身接過米媽手上的鍋鏟，快速的翻炒了幾下鍋里已經半生熟的四季豆。
米媽退后兩步，看著郁北動作熟練的，游刃有余，她毫不猶豫的出了廚房。
從頭到尾，人家一句話都沒和郁北說。
郁北看了看老太太的背影，很快轉回頭，舀了一瓢干凈的水，倒進鍋里。
郁北空間里那點物資，在過去的一年里幾乎都消耗光了。
今年她又沒機會去縣里的黑市，這就造成郁家的各項物資都不怎么多了。
自然為了節約，最近郁家的炒菜，也幾乎都變成了水煮菜。
郁北雖然不是很習慣，但卻無能為力。
加好水，鍋蓋一蓋，郁北就坐到灶膛前去燒火。
燒兩分鐘，她又站起來揭開鍋蓋翻幾下鍋內的菜，以防煮得過猛，煮糊了。
等四季豆煮好，郁北把灶膛內多余的火用火鉗打滅，直接拿起一個小盆，將四季豆盛起來放到案板上，再舀一瓢水倒進鍋里準備洗鍋。
水倒進熱辣辣的鍋里，發出“刺啦”的聲響的同時，還帶起陣陣白霧。
郁樹林就是在這個時候進的門，他手里還提著一條兩斤來重已經打整好的草魚。
“小北，抓點酸菜酸海椒出來，晚上做一個酸菜魚。一會兒你建國叔和黃隊長要來家里吃飯，你多加點酸菜里面，我怕不夠吃。”
“酸菜加多了油少的話也不好吃。爸，要不炒個雞蛋吧。我另外再給你們炒個花生米下酒，拌個小黃瓜怎么樣？”
在郁北看來，不管什么菜，都要有油葷才好吃。
酸菜魚這樣的大菜更是如此。
可現在自家油快要告罄，再不敢像以前那樣隨意使用。
為了菜能好吃一點，只能犧牲菜的份量了。
“加個花生米吧，就干炒別放油。雞蛋就算了，現在家家養雞都控制數量，咱家那兩只雞，也撿不了多少蛋。現在小玖也開始吃輔食了，雞蛋留著給他吃。”
郁樹林這樣的老人，永遠都是先想孩子再想自己。
郁家有章小玖這么個奶娃娃，又是沒有奶吃的奶娃娃，那更是照顧得精細。
雞蛋，奶粉是天天都在吃的，郁樹林生怕那天他就斷了頓。
“不在那兩三個，這眼看月底了，我們要發工資了。等工資下來，我又能有雞蛋票，到時直接去公社買雞蛋就好了。實在不行，就在大隊里買也可以。”
郁北說話的時候，手上也沒閑著。
大鍋很快就刷干凈后，她又快速的來到灶膛利用里面還沒有滅完的火星再點燃火，燒了起來。
“行吧，你看著安排吧，我先去洗個臉。”
郁樹林看郁北有安排，也不再管了，轉身出了廚房，來到井臺邊打水洗臉。
院子里正帶著章小玖在看墻角的花草的米媽，聽了半天廚房里父女倆的談話，忍不住心里的火氣，直接對郁樹林發了脾氣。
“老郁，你最近怎么回事兒？三天兩頭的請人回家吃飯，你真當咱家的糧油都吃不完了？你別忘了，咱家還養著個沒奶吃的奶娃娃。他每個月的奶粉錢都要花不少錢，別成天打腫臉充胖子。”
郁樹林捧了一捧水直接沸在臉上，自顧自的洗了一把臉。
再次抬頭的時候，他來到屋檐下收了張毛巾進擦了一把臉，才朝著婆孫倆走了過來。
郁樹林接過章小玖，把他手上的一朵已經被捏得出水的小花拿來扔掉，才正式看向米媽。
“你別那么小心眼兒，我那有三天兩頭請客吃飯？這個月人來得多，那不也就兩回。再說了，我們也是有正事兒談。坐到一起，大家邊吃邊談，什么都不耽誤。”
郁樹林一邊說，還一邊顛著章小玖。
小家伙坐在外公懷里，那是相當的滿意，臉上的笑，一直都沒下去過。
“兩回還少，你也不看看咱家的米缸。再多來兩回，我看咱家紅薯稀飯都吃不起了。這兩月本就青黃不接，那家都缺糧食。你不為和我小北想，也想想咱們小玖。他還吃著米糊糊呢，你難不成想讓他餓著。”
米媽走過來，掀起章小玖面前的口水巾，給小家伙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擦完了，她還親了親小家伙的臉蛋，逗得小家伙更高興了。
最后當然是口水再次流個不停，他胸前的口水巾都浸濕了大半。
“這孩子怎么口水這么多，是不是有問題？我記得咱們東南西北四個小時候，可沒有現在這么多口水啊。”
郁樹林不想和米媽爭吵請客多少對自家的陰影，為了避免吵架，他干脆轉移了話題。
而懷里的章小玖，就是最好的話題。
果然，米媽的注意力轉向了章小玖。
“你懂個屁，咱家4個孩子小的時候，你帶過幾回？我生老大老二，你都還在部隊上。老三你倒是回來了，但那會兒在水庫上工，一個月才回來一回。小北那會到是在家了，可那時候，老大老二大了，小北幾乎是他們帶大的。你……要是真指望你，我們娘幾個早不知道在那兒去了。”
很明顯，米媽對于年輕時候的郁爸是十分不滿意的。
一提起過去，米媽的怨氣就更重了。
她直接伸手搶過章小玖，抱著他轉身就進了屋子。
郁樹林看著婆孫倆的背影，難得的露出尷尬的笑容。
“老太婆今天吃炸藥了，這么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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