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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東,把兩孩子帶進屋去。大人說話,有孩子在不是那么回事兒。”
鐘父指了指臥室的方向,命令式的指揮郁東行事。
郁東陰沉著臉,一動不動回望著鐘父。
二人眼神中的較量,無形又無聲。
但在場的人,包括兩個孩子也都看在眼里。
兩小下意識的往郁北身上靠了靠,緊緊的抓住她的衣擺。
郁北低看了兩人一眼,伸出手輕輕的揉了揉他們的頭,把目光轉向了郁東。
郁北很好奇,郁東接下來會怎么選擇。
是妥協還是反抗?
郁北一直很不能理解郁東為什么會在鐘家人面前這么沒有底氣?難道就因為是人家的女婿就天然的低了鐘家人一頭?
不應該啊,郁家雖然是鄉下人,但家境還算殷實,人脈不錯。
這樣家庭出生的郁東,就算不自高自大,也不應該像現在這樣“敢怒不敢言”才對啊。
難不成,他有什么把柄被鐘家人抓住了?還是說,他真的愛鐘艷愛得失去了原則?
“爸,有什么事兒就說吧?孩子們也不小了,也有了分辨是非的能力。他們在這里聽一聽,也挺好。”
郁東板著臉,雙拳緊握,雖然態度不算強勢讓郁北有些失望,但好在他沒有完全退怯,多少讓郁北也有些安慰。
“老頭子,他們不走就不走吧。事情該怎么辦就怎么辦,不用和他們太客氣。”
一瘸一拐的鐘母,在鐘艷的攙扶下,慢悠悠的走過來,坐到鐘父的身邊。
她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鐘父的手背,對著她笑了笑轉頭又對郁北招了招手。
“小北過來坐,你可是真是稀客,我記得這是你頭回上我們家來吧。快,過來坐。小艷,去拿點餅干出來招待你小姑子。小旭,小暉,快拉你們小姑過來坐。”
鐘母一副狼外婆的模樣,一會兒招呼郁北,一會兒招呼兩個孫子,連帶著鐘艷也被她指揮得團團轉。
郁北好笑的看著這一切,施施然的走過去,坐到兩人左邊的獨椅上。
她完全是一副看戲的態度,即沒有刻意的討好,更沒有半點不安,就好像她現在坐在自家的客廳一般自在。
就連鐘艷拿過來的餅干,她也沒客氣的拿起來就吃。
當然,她也沒忘分給身后的兩個侄子一人幾塊。
“小北,餅干不錯吧?你慢慢吃,還有很多。要是你喜歡,一會兒走的時候,多帶一些。”
鐘母笑得很溫柔,話也說得很周到。
但郁北卻是見過她背地里算計她的樣子,更見識過她當初在郁東家撒潑打滾的樣子,所以一點兒也沒有被她所表現的溫柔所欺騙。
“這餅干不怎么樣,太干了,吃得有些咽人。鐘家還是窮了點兒,沒見識過什么發東西。擱在我家,這種餅干肯定不會買。小暉,小旭,你倆也少吃點兒,回家還有好東西可以吃。”
郁北一邊吃一邊嫌棄,茶幾上越來越少的餅干,顯示她并沒有少吃一點兒。
這樣的所做所為,讓脾氣本就不怎么好的鐘父完全不能接受。
他一巴掌拍在茶幾上,身體微微前傾,瞪著郁北。
“姓郁的,你別太囂張。老子讓你來,不是讓你來吃餅干的。你怕是不知道吧,進了咱家的門,再想出去,就沒那么容易了。”
鐘父脾氣本就不好,郁北這樣當面打鐘家的臉,他怎么可能忍得了。
“郁東,你去給你鄉下的爹媽傳個信兒。三天之內,把鐘明的工作解決了,另外再先拿一千塊錢來家交到我手上。要不然,你的好妹子,就回不去了。我老家有個侄兒,今年32歲,剛死了媳婦,我看你家妹子就很合適。”
鐘父的視線從郁北轉向郁東,眼神中除了狠厲還帶了少少的興奮。
“爸,你不能這么做。小北……我家……”
“爸,這事兒別逼郁東,我公公不會同意的。”
郁東和鐘艷異口同聲的話,引得郁北回頭看了兩人一眼。
“我怎么不能這么做了,郁東,你知道我能。至于小艷,你別忘了你姓鐘。郁老頭同不同意,不在我的考慮范圍內。你們按照我的指示做事就成了。老婆子,你也別浪費這些好東西了。上不得臺面的家伙,你理她作甚。把餅干收起來,姓郁的都不配吃咱們鐘家的東西。”
鐘父抬眼蔑視的看著郁北以及她身后的兩個外孫,那高高在上的樣子,好像在看什么螻蟻。
郁北隱隱有些不安,特別是回頭看到郁東那滿頭滿臉的汗珠時,這種不安更嚴重了。
看來郁東真有把柄被鐘家人抓住了,而且這把柄的份量應該不輕。
“爸,真要做這么絕嗎?我……我還有兩個孩子以后怎么辦?”
鐘艷不安的來到郁北身后,想要摸摸兩個兒子的頭,卻被兄弟二人都躲了開去。
她看著伸在半空的手,心里又酸又澀,不安的看向鐘父。
“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小艷,你話太多。離了郁家,你又不是不能再嫁。至于兩個孩子,聽話呢就帶著,不聽話就送回郁家,有什么大不了。沒事就滾進屋呆著去,這里沒你的事兒了,別惹你爸生氣。”
鐘母在鐘父出聲前站了起來,拿起身邊的拐杖直接揮向了鐘艷。
“啪”的一聲,拐杖直接打在了鐘艷的額頭,給她的額頭留下了紅紅的一小片。
“媽,我不離婚。咱們有事兒好好說,好不好。不就是明明的工作嘛,我的工作讓給他。至于爸要的錢,我給。我和郁東這些年還存了些,我們給。別鬧了,好不好?”
鐘艷看著嘴唇抿成一條線,臉更是黑沉沉得像要滴水的郁東,再不敢有一絲僥幸。
父母不知道郁東和公婆的逆鱗,但她知道。
嫁進郁家這些年,鐘艷可能不是很聰明,但她卻也有她的小心機。
郁北做為郁家最小的孩子,一直是被偏愛的那一個。
別看郁東平時好像不怎么在意這個妹子,但要真攸關郁北一輩子的大事兒,郁東絕對不會不當回事兒。
就算他們一時妥協了,事后也會找補回來。
那她這個姓鐘的兒媳婦將來怎么在郁家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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