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郁北交出了蘑菇深化加工的計劃書,總算是輕松下來了。
她把該做的都做了,剩下的都不是她能左右的事兒了。
至少不是現在的她能左右的,現在她應該做的,就是收拾收拾回家,飽飽的吃飯帶娃。
以后這樣天天頓頓回家吃飯的日子就沒這么容易了。
年后不管她調不調崗位,她都得去公社上班了。
像這樣大中午回家來吃飯,一天兩天還成,天天跑,她自己都做不到。
那像現在,抬腳幾分鐘就能到家。
“誠哥,收拾好沒?一起走吧。”
郁北招呼上郁忠誠,兄妹倆一前一后出了辦公室,關上門直接往村里走。
一路上,郁北像個孩子一樣,不是踢一腳路上的石子,就是薅一把路邊已經枯黃的野草,總沒有閑著的時候。
“小北,你這個樣子,讓外人看到了,人家一定不會相信你是種出了蘑菇的人。”
郁忠誠看著這樣的郁北,都有些不適應。
“你今天是遇上什么高興的事兒了?”
“高興的事兒嘛,也算有。馬上就要放假過年了,的確很值得高興。”
郁北回身,對著郁忠誠露出了皎潔的笑容。
她難得高尚一回,無償送出了將來有可能讓她成為嚴紅公社首富的機會,雖然有點小遺憾。
但想到她的這一個小舉動,有可能給這個公社,乃至這個縣的老百姓帶來一絲吃飽飯的希望,郁北又覺得很值得。
當然了,這種值得,是她從來沒有過的體會,一種讓她人格都升化了的值得。
不過她這種事情,郁北不好太張揚,要不就顯得她太輕狂。
“誠子哥,年后辦公室搬去公社你是回家住?還是住公社宿舍?”
郁北轉移了話題,轉回身繼續不緊不慢的朝著家的方向走。
“我想住公社,李元倫說,他能幫我申請一間你那樣的單間宿舍,那我每天就能多睡半小時。”
郁忠誠嘴上說著是為了多睡半小時,可郁北看得出來,他是因為能有一間公社的房子。
農村的孩子,都向往城市生活。
即使這個城不大,只是一個小公社,但那也是脫離了農村。
只有郁北這樣真正在后世那個水泥鋼筋森林中生活多年的人,才會對嚴紅公社這樣的張鎮,乃至張江這樣的小縣城無動于衷。
“哦,那也好。我也打算把公社的房子收拾出來,上班的時候住住,周末再回家來。到時候,你有空到我那里吃飯。”
郁北這次想搬出去,也是有原因的。
上一次縣城之行,她發現了鐘家人對她,不應該說對郁家的惡意。
她并不打算姑息養奸,也不打算顧忌大嫂鐘艷。
要不是最近實在是太忙了,她早上縣城去報仇了。
不過她的這個想法,不僅得不到郁爸的支持,也得不到米媽的支持。
兩人最近為了讓她打消這個念頭,一個天天像唐僧,一個天天像黑臉的鐘馗。
家里的氣氛,最近真的不是太好。
連她家越長越可愛,越長越像糯米團子的章小玖都不能挽救家里的氣氛。
不過就算如此,郁北還是堅持她的想法。
懲惡揚善,并不一定要等到禍事發生后才做。
在郁北看來,防患于未然更加重要。
像鐘家,鐘母這種人,早早的打發了,才是對她,對郁家最好的辦法。
即使這件事父母不能理解,她也準備先斬后奏。
當然,這事做了,估計一年半載之內,家里的氣氛都好不了。
特別是大哥家,說不定還有“家變”的可能。
不過郁北管不了那么多,鐘家得寸進尺,自家一退再退,可結果呢?得到了什么?
上次她要不是運氣好,做了偽裝,那她的下場是什么?自家又要付出什么代價?
難不成就因為她們郁家娶了姓鐘的閨女,就應該無條件的退讓嗎?
郁北不認這樣的道理。
明天放假了,這一回,她要用她的道理來教他們做人。
“怎么?你也準備搬公社去?那小玖怎么辦?你帶著去公社還是留家里?難不成嬸子跟著你搬上去?”
一聽到郁北也要搬去公社,郁忠誠被嚇了一大跳。
這可和他搬去公社不一樣。
他是單身,又是男的,能搬去公社,家里除了為他開心,還是開心。
可郁北不同,她是女的不說,還是個奶娃娃的媽。
而她的丈夫,卻遠在上京。
不管是她帶孩子搬走,還是還帶孩子搬走,都會有不少的麻煩。
“林叔同意了嗎?”
“這事兒我還沒和家里說,不過我會勸服他們的。至于小玖,我準備帶著一起。過了年他也快6個月了,已經到了認人的時候了。我不想把他留在家里當留守兒童,這樣的孩子將來會很敏感。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和他太生疏。”
郁北一想到后世那些父母外出打工的留守兒童,她就不會將章小玖留下。
至于她帶走后,該怎么平衡孩子和工作,那是以后的問題。
不過這個問題郁北并不擔心,實在不行,她就把章小玖送去張家,請大姐夫的媽媽幫忙照看一段時間。
當然,她付錢。
畢竟,章志洪給了她不少的錢。
不說之前的存折,單就他的工資,這幾個月,她又存了不少了。
“啊?那叔和嬸能同意?小北,你不會是和叔嬸吵架了吧?”
郁忠誠心里有了不好的預感,讓他想起了當初郁北嫁給張仲清那回的情景。
只是這一次又是因為什么?
難不成還因為張仲清?
郁忠誠一想到這里,看向郁北的眼神都變得嚴肅了起來。
“小北,你沒忘了你現在的身份吧?就算章哥不在,他也是和你正式扯了結婚證的人。你別又三心二意的,小玖都那么大了,你做什么決定,也想想他。”
郁忠誠眼不瞎,相反他的眼神還挺利。
別人看沒看出章小玖的長相他不知道,但他卻看出來了。
章小玖明顯長得像章志洪,不用說,他都已經猜出來,當時兩人為什么會那么匆忙的扯了結婚證。
“什么跟什么?誠子哥,你想那里去了?我怎么三心二意了?你不知道別胡說。”
郁北頭一回被郁忠誠教訓,還有些懵。
不過一看他那嚴肅的樣子,就知道他想歪了。
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