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郁北不知道她的擔憂是不是多余,但面對大家都興高采烈的時候,她也沒有站出來給潑冷水。
她默默的收起了擔心,跟在大家的身后,吃了一頓豐盛又美味的豬肉蘑菇宴。
從第一茬蘑菇采收之后,每隔十天半月玉泉大隊都要再出一次貨,每一次的出貨量雖然都沒有第一次的多,但次數多了,郁北擔心的問題總有人發現了。
不過,因為離著過年近,大家的都忙著備年貨,蘑菇的需求量加大,這個問題也沒有引起大家的重視。
郁北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她之前雖然有私心,弄這么一個項目出來的主要原因,是為了解決自己的工作。
但不代表她真的那么自私,就想看著一個大隊,一個公社的村民因為這個項目而虧本。
正當郁北準備找機會提醒一下鐘書記的時候,鐘書記卻主動找上了門。
同行來的,還有楊富生。
這兩位一大早就到了玉泉大隊蘑菇基地的辦公室,比郁北這個卡著點來上班的人都早。
郁北看見他們,第一時間沒想到自己頭上,反而擔心牛棚的那些人。
有心想讓他們避一避吧,卻苦于周圍無人幫忙跑腿通知。
沒辦法,她只能硬著頭皮上前,開了辦公室的門,請二人進屋說話。
一進屋,郁北來不及倒茶客氣,鐘書記就示意郁北坐下說話。
“小郁,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郁北剛一坐下,鐘書記就出了聲。
郁北詫異的抬頭,茫然的看著鐘書記和楊富生,搖了搖頭。
“沒有啊,我最近忙得很。天天不是在實驗房就是在隔壁的蘑菇房里,連公社辦公室都好些時間沒去過了,上那兒去得罪人啊。”
郁北說的是實話,她最近真的一點空閑都沒有。
玉泉大隊大面積蘑菇種植的成功,就代表了這個項目的可行性。
之前公社已經下了命令,明年開春就要開始在郁北的工作重點就不在玉泉大隊了。
她的工作重心變為全公社蘑菇種植的推廣,做為項目技術負責人,郁北明年就要回公社辦公了。
這段時間,她不僅忙著實驗室種菌的收集,更忙著就玉泉大隊蘑菇的數據采集。
雖然沒忙到吃飯都沒有時間,但她的確很久沒有出過村了。
“你只能說最近沒得罪人?那以前有沒有?你好好想想。楊科長收到消息,上面有人在打聽你們家,特別是你的事情打聽得十分的清楚。就連……就連你前一段婚姻都打聽了。”
鐘書記說到最后明顯的有些不好意思。
在這個年代,雖說有離婚這一說。
但大部分還是認為離婚是一件丟人的人事兒,特別像鐘書記他一男上司和郁北這一女下屬說起這事兒,真是尷尬。
“對,不僅打聽你婚姻狀況,還打聽你家小玖的出生年月日。你說,是不是你前夫家的人?”
楊富生比鐘書記想得深,也更了解郁北的情況。
當初他在玉泉大隊吃了章志洪的虧,頭一件事兒就是找人打聽他的來歷,背景。
自然和他有牽扯的郁北,也是他調查的對象。
當時知道郁北情況的時候,楊富生真是吃了好大一個瓜。
覺得郁北這姑娘真牛逼,比章志洪還牛逼。
“啊?這樣啊……那有可能不是我得罪人了。”
郁北想了想,越想越覺得這事應該和自己不相干。
要她得罪人了,那不是應該調查她的家庭背景,調查章志洪嘛。
干什么要調查張仲清,調查章小玖?
像現在這種連章小玖一個剛三個來月的孩子都做為重點調查對象的,除了想利用她們娘兒倆對付張仲清郁北想不出別的來。
哦不對,應該說對付他老丈人,張仲清也只個引子而已。
“啊?不是你?那是誰?難不成是你前夫得罪人了?那他和你都離婚了,他的事兒……不對,我好像聽誰說了一句,你前夫后娶的媳婦家里是上面的?姓什么?”
鐘書記不愧是能當書記的人,一聽到郁北說不是她得罪人,一下子就聯想到張仲清老丈人那邊。
“姓林,不過聽說已經退下來了。而且馬上就要搬來我們大隊生活了,你們沒收到消息?”
郁北隱約聽說林家老爺子在省城是個大人物,按理他就算是退下來了,要來玉泉大隊,縣里,公社多多少少都會有消息才對,怎么現在看鐘書記和楊富生完全不知道一樣,讓郁北有些意外。
“沒聽說嗎?前一陣子張仲清,哦就是我那個前夫,他帶著他媳婦回來收拾他家的老房子。不過最近村里一直忙,先忙秋收,之后忙著蘑菇房,這不最近又忙著溝渠,一天天也沒個人閑著。他家那房子就一直沒人幫忙歸整,這才耽誤了。”
郁北知道張仲清的房子幾個月了也沒有人去幫他歸整,不是真的大家都沒時間。
真實原因,還是因為他和她離婚一事兒,得罪了郁家人。
而玉泉大隊郁姓人家占了起碼五成,還有一個當大隊書記的郁建國和當會計的郁樹林。
更何況,張家人還只是外地來的,在玉泉大隊并沒有什么根基,大家當然不會會分輕重。
“姓林,還剛退下來?我想我知道是那家了。這事兒,你也別不當回事兒,既然人家打聽你,肯定有想法。你自己也小心一點兒,別被人給忽悠了。”
鐘書記一聽到省城林家,他心里已經有了底,也沒有了來時的擔心。
上面的人怎么斗那是上面的人的事兒,他們這些小人物,還是別摻和的好。
只要不會牽扯到郁北,鐘書記完全不想管。
“不管怎么說,還得感謝鐘書記,楊科長為了我的事兒跑這一趟。我真是萬分感謝,這份情記心里了。”
郁北站起來,真誠的給二人分別鞠了個躬。
人家為了她的事兒,跑這一趟的情,郁北是真的很感謝。
“別啊,你這是干嘛。大家都是同事,朋友,說一聲不是很應該嘛。”
楊富生第一時間側過了身,不好意思受郁北的禮。
他也是有私心,誰知道那天他有求于她了呢。
相反,鐘書記大大方方的受了。
他自認他是真心關心郁北,一聽楊富生說有人調查郁北,他比她還緊張。
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