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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小同志你咋咋呼呼的干嘛。說話不會小點聲嘛,萬一引來那些人,大家都吃不了兜著走。”
被郁北問話的婦女嚇得回頭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不算,兩只眼睛還警惕的看了看周圍。
確認身邊沒有那些所謂的紅小兵,婦人才松了一口氣。
“聊天的規矩都不懂,不知道有些事只能意會不能言傳嗎?還有,就你聲音大是吧?聲音大怎么不去文工團唱歌。”
婦人明顯對郁北單單叫住她問話不是很高興,生怕因為她剛才的問話給她引來什么麻煩。
郁北被人奚落,心里自然不舒服,但想到她的目的,再加周圍人同樣的反應,她也知道自己剛剛有些冒失了。
“不好意思,嬸子,是我的錯。你們大人有大量,原諒我一次。我只是太好奇了,一時沒控制好音量,以后會注意的。”
郁北誠肯的向婦人躬身道歉的同時,也對周圍的群眾也鞠了一躬。
她的態度,立馬獲得了大家的認可。
有幾位脾氣好的,直接就對郁北伸出了橄欖枝,笑著讓郁北坐到他們身邊去。
郁北和大家道了謝,直接坐到剛剛被她問話的婦人身邊。
她剛才聽了一點兒,基本已經確定這些人中,就是這個婦人知道的情況最多。
“嬸子,你接著說啊,馬家是那個馬家吧?現在那些人怎么樣了?定罪了沒?你的消息準確嗎?聽誰說的。”
郁北往婦人身邊移了移,幾乎都要挨到對方的身體才停下,目不轉睛的看著對方。
“我家隔壁那家的兒子,就是紅小兵。馬家的事兒我就是從他媽那里聽來的,怎么可能不準確。我告訴你,那些人壞得很,嘴上說著什么為國為民,實際上就是一群土匪。馬家雖然現在還沒出什么大事兒,不過我看也快了。聽說上面有人和馬家爭什么東西,想來不是為了錢就是為了權,反正不是我們這些小老百姓能明的。小同志,你這么關心馬家,不會是馬家的親戚吧?”
婦人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郁北的神色,突然之間發現她有些眼熟,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在那里見過。
“親戚談不上,認識到是真的。”
郁北沒有完全否認和馬家的關系,模棱兩可的答案,更讓人放心些。
畢竟她的確關心馬家,一味的撇清,更顯得可疑。
“哦,難怪你要打聽了。你最好離馬家遠一點兒,馬家據說都被控制起來了。聽說要被送去什么農場,反正離咱們這兒挺遠的。”
旁邊一個大叔,一聽說郁北認識馬家人,也把自己聽說的說了一下。
“老王,你聽誰說的?我怎么聽說不是送去農場,是去勞改呢?”
另一位大叔明顯也是有消息來源渠道的,聽見同伴的話,第一時間就提出了反駁。
“屁哦,農場和勞改場不都是一樣,只是說法不同而已。誒,我說你們怎么一個個的消息都那么靈通?難不成你們家的鄰居也有人當了紅小兵?”
另一個大爺的問話,也是郁北想要問的。
她一臉好奇的看向幾位剛剛出過聲的大叔大嬸,希望能聽到更多的消息。
“那倒不是,我是從我家媳婦娘家兄弟那里聽來的。你們知道吧,馬家有個兒子剛接了他媽的班,在機械廠財務室當出納。哈哈,我媳婦娘家有個親戚也在那里上班。”
第一個大叔,哈哈的笑了幾聲,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看著大家。
“哎喲,那可是好崗位。老王,那現在機械廠財務科不就少了人,是不是又要招人了?你這有關系,能不能幫忙說說。我家閨女這剛高中畢業正找事做呢,要不讓她去試試。”
明的人無處不在,一聽說馬家兒子之前是機械廠的,有人立馬就想到了他的工作崗位。
現在這個年代的工作,可以說是一個蘿卜一個坑。
別說是一個正式工崗位,就是臨時工,也是打破了頭的被爭搶。
果然,有了第一個聰明人,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緊接著,整個八卦圈的放題就變了風向。
一個個全都圍上了那個家里有親戚在機械廠財務科的大叔。
所有人,對著老王開始推銷自家的兒子,閨女,侄子,侄女。
還有人更是連什么朋友家的孩子也拉出來推銷了一遍。
一時間,郁北完全被推出了八卦圈,孤零零的呆在了外圍。
同樣的,鐘母也被落了單。
郁北想想也聽不到什么新消息,轉身就想走人,自然就和鐘母來了個面對面的相遇。
郁北禮貌的朝鐘母點了點頭,繞過她直接走出了小廣場。
鐘母再次被無視,那真是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太囂張了,太沒有家教了。面對面的遇上了,也不打聲招呼,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啊。給老娘等著,老娘不整死你你不知道馬王爺有幾只眼。”
鐘母連跺幾腳,顛顛顛的又跟在郁北的身后出了小廣場。
身后一圈人中之前叫過鐘母的大嬸,剛被人推出圈子,就正好看見郁北和鐘母一前一后離開的身影。
突然之間,她福臨心至,一巴掌拍以了大腿上。
“哎喲喂,我算想起來了。剛剛那小同志,不就是老謝女婿家的妹子嘛。對了,之前不就聽老謝說過,他們家和那馬家關系不錯,怎么最近馬家出事了,他們也不著急?”
“老朱,你一個人在嘀嘀咕咕些什么?剛剛那個是老謝……”
小廣場的這些事兒,郁北不知道,鐘母也不知道。
兩人一前一后出了小廣場,郁北直接繞過機械廠,朝著政府大院那邊走,而鐘母在看到她去的地方,加上之前聽到的只言片語,一下子悟了。
她陰惻惻的笑了笑,舍棄了再進機械廠家屬院,直接轉身朝著不遠的紡織廠家屬院跑了回去。
老太太跑得還挺快,沒兩分鐘就跑到了自家所住的筒子樓下。
“老頭子,老頭子,在家沒?”
鐘母氣喘吁吁的沖上二樓,兩手撐著膝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看向自家的大門口。
當看見大門打開,走出來的鐘父時,鐘母一下子來了精神,站直身體,三兩步沖到他面前,一臉興奮的拉著他。
“老頭子,我想到辦法給你報仇的同時還能給咱們大孫子弄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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