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離開衛生院產房后所發生的事兒,郁北就不知道了。
她只知道,在離開衛生院的時候,她忍著痛告訴郁樹林,讓他帶她回家找郭大夫。
與其在這里找這些不是醫生的“醫生”給她接生,郁北寧愿冒著風險回去讓郭大夫接生。
只是她做完這個決定,人就昏迷了過去了。
郁北再次醒來,已經睡在了她的床上。
而在她床頭的右邊,一個小小的包被,正緊緊的挨在她的身邊。
郁北第一時間并不關心包被,反而是雙手伸向了肚子。
當她感覺到肚子明顯的小了之后,郁北大驚失色,尖叫出聲。
“我的孩子”
郁北的這一叫,驚天動地,不僅將屋外的人引了進來,身邊的包被里,被嚇著的孩子,也哇哇的哭了起來。
“怎么了?怎么了?”
第一個沖進來的人,不是別人,是郁西。
她一進門第一時間來到床邊,一把抱起正哇哇大哭的寶寶,一邊在懷里輕輕的晃悠著,一邊關心的看向正半撐著上半身想要爬起來的郁北。
“小北,快躺下。你這剛生完孩子,身體正虛著,躺下,躺下。”
“姐,你什么時候來的?你抱的是我的孩子嗎?快,把孩子給我看看。”
郁北對于郁西的關心置若未聞,反而不顧身體的不適直接坐了起來,伸出手,就拉向了郁西懷里的包被。
這是她的孩子,她盼了兩輩子才盼來的孩子。
郁北熱切的看著包被,使勁兒的想要把它拉過來。
郁西見此,那還敢耽擱,直接將彎腰將包被送到了郁北的懷里。
“是,就是你的孩子,你看看,漂亮吧。來,你抱抱著孩子一起躺下。咱們躺下再看,孩子又不會跑。”
郁西一邊給郁北整理著她身上不算厚的被子,一邊伸出手,扶著郁西讓她躺下。
“你這次生孩子吃足了苦頭,郭大夫說了,你得好好的養著。剛生完孩子,你不應該坐起來,快,好好的躺著。孩子就在身邊,你躺著也一樣能看。你看,你們母子連心,孩子一到你手里就不哭了。真是個小人精,和你小時候一模一樣。”
郁西看著眼角還掛著一串晶瑩的淚珠,但卻已經閉收了哭聲的侄子,臉上露出了花兒一樣的笑容。
“嗯,他知道我是他媽媽。姐,孩子的身體沒事吧?咱媽呢?她怎么樣了?”
聽到姐姐夸獎自家寶寶像她,郁北也笑了起來。
只是她的笑還沒真正的展開,郁北又想起生孩子時的意外,急切的抬頭看向郁西。
“孩子好得很,一點事兒都沒有,你放心吧。哎呀,我鍋里還熬著雞湯。你等我一會兒,我得去看看先。”
郁西回答了關于孩子的部分后,刻意的閃躲的目光,讓郁北一下子抓住了問題的重點。
她一把伸出手拉著郁西的胳膊,再次坐了起來。
“姐,你別躲。媽呢?她怎么樣了?”
郁西沒有回頭,使勁兒的想要把自己的手從郁北手里抽出來。
“媽好著呢,快放手。我得去看雞湯,再不去,燒干了鍋,不僅媽要罵人,你也沒得吃。”
“姐,你別騙我,媽要是好好的,你怎么不敢看我?還有,她怎么也不來看我?爸呢,爸,爸,你在那兒?快過來,我醒了。”
郁北眼看著從郁西的嘴里問不出實話,干脆也不拉著她了。
她直接掀開被子,從床里面縮出來,就準備下床。
可惜,她高估了她的身體。
郁北剛想挪動右腿,整個身體就像被車碾過一般的痛,特別的她的下半身,讓她痛得眼冒金星,頭冒冷汗。
“你別胡鬧了,快,乖乖的躺回去。你知道你這次生產有多傷身體嗎?從家里到衛生院,又從衛生院到家里,這一透折騰,你以為你自己是鐵打的嗎?快點躺下,別任性了。都是當媽的人了,也不怕孩子笑話你。”
郁西回頭,死命的將郁北壓回了床上躺下。
她拉過一旁的被子,給郁北蓋好的同時,轉身從床頭的柜子上拿過一條毛巾,開始給郁北擦拭著額頭的汗水。
郁北一把拉住郁西的手,急切的看著她。
“姐,媽到底怎么了?是受傷了嗎?傷得重不重?你告訴我吧,你越不說,我越擔心。”
郁北想起之前產房里郁媽被人圍攻的樣子,心越發的不安穩。
特別是她剛才使出吃奶的勁兒大叫郁爸,也沒見人進來,郁北的不安就越發的大了。
以郁爸,郁媽對她的痛愛,眼看著她生孩子闖鬼門關,不說一直守著她吧,也不會這么久不來看看她。
“你別著急,媽沒事兒。”
郁西這句沒事剛出口,郁北就一臉不相信的看著她要出聲反駁,被她伸出手擋了回去。
“媽真沒事兒,至少沒大事兒。她受了點傷,不過并不重。你知道鄉下老娘們打架無非就是你撓我一下,我扯你一把頭發。媽被人撓傷了臉,頭發也掉了不少。其他就真的好好的。只是,這在衛生院里打架,畢竟影響不好。這不,和大洪兩口子一起被公社干部抓了起來,爸帶建國和你姐夫一起去公社找人說情去了。應該不會多大事兒,打架嘛,又不是多大的事兒。”
郁西說得很輕松,但實際上呢,并不是這么簡單。
要真這么簡單,人早就應該回來了。
畢竟這事情已經是昨天的事了,一天一夜沒一個人回來,不用別人說郁西都知道不簡單。
“真的?”
郁北不是很相信,看著郁西的眼神眨都不眨一下,生怕錯過她臉上任何一個表情。
“我還煮的,你快睡吧。你看寶寶都睡著了,你們兩母子一起再睡會兒,我去看看雞湯,要是好了,我就給你端過來。你剛生完孩子,得多休息多補一補。媽的事兒,你別管了。有爸,有你姐夫,實在不行,還可以找小章。他關系多,一個電話都能解決這點事兒。”
郁西再次給郁北擦了擦汗水,又把被子拉到高一些,確定她不會受風,受寒氣,這才收了手。
“找章志洪?姐,你別做夢了。那人除了剛走的時候來過一封信后就再沒了消息,你找得到他才怪。算了吧,寄希望在他身上,黃花菜都涼了。”
郁北一提起章志洪,就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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