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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咱們不是早就說過了嘛。風險肯定會有,但收獲會更大的。你放心吧,現在縣里的頭頭是章志洪的叔伯,他是一位干實事的干部。只要他還在,在大方向上,下面這些人都不敢走得太偏。”
郁北看向村口的方向,有了更多的信心。
“你們想啊,要是上面徹底否決我們的申請,那姓楊的就不會來。既然他們來了,就說明這事有機會。”
姓楊的雖然做事不地道,但也不算太壞。
他今天走這一趟,對玉泉大隊,對牛棚那些人來說,都是件好事兒。
“嗯,到也是。那就先等幾天看看吧,實在不行,過兩天點完包谷這些,我再去趟公社。”
郁建國點了點頭,算是認同郁北的話。
“行了,既然那些人走了,咱們也回去干活吧。今天爭取把雞兒山那一片的包谷全種完,明天就轉去玉泉山坡那一片,爭取三天內把所有的山地都種完。看這天氣,過兩天應該有雨。”
郁建國說著話,人已經往山地那邊走了。
黃允國看了看,再看看地,也跟著追了上去。
就連郁樹林也跟在兩人身后,直接去了地里。
剩下郁北看著一群厥著屁股在不遠的樹蔭下挖著土的小屁孩子,半晌無語。
她抬頭看看艷陽高照,萬里無云的藍天,實在沒有看出來,那有一點要下雨的跡象。
不過她看不出來,并不代表就不會下雨。
畢竟她看不出來,并不代表郁建國這樣的老農民也看來出來。
他們做為看天吃飯的老農民,想必對天氣變化還是有一些自己的心得吧。
想到未來會有雨,郁北也動了起來。
她沒有回辦公室,而是去了牛棚所在的后山。
頭一茬蘑菇種子已經下種快20天了,蘑菇也早出了土,現在除了每天通風透氣外,還要進行必要的覆土管理了。
郁北原來打算過兩天才開始準備河泥礱糠,畢竟不管是河泥還是礱糠都需要經過晾曬。
特別是礱糠,不僅要新鮮,而且在使用前需要曝曬上兩天。
如果過兩天要下雨的話,那礱糠最好就從今天開始曬,趁著下雨前,把覆土的工作,提前完成了。
從大隊部到牛棚這邊,并不算太遠,走路五分鐘就到了。
這邊除了牛棚外,現在已經新蓋好了好幾間房。
房子全是泥瓦房,每間房都蓋得不是很高,直接一半在地下,一半在地上。
這樣建房,不僅節約成本,將來種菇溫度也更好控制。
郁北的到來,郁忠誠第一時間就發現了。
他扔下手中的鏟子,快速的朝她走了過來。
一邊走,還一邊巴拉著嘴上的口罩。
“小北,你怎么過來了?有事嗎?”
郁北因為懷孕對氣味兒敏感,漚肥做培養料這一項工作,是徹底的干不了了。
所有從頭一天開始做新的培養料時,她就沒來過這里。
現在過來,不用想都有事兒。
“嗯,是有點事兒。怎么就你一個人?李元倫呢?偷懶去了?”
郁北左右打量了一翻,一個人都沒看到,有些不高興。
李元倫偷懶不是頭一回了,這小子據說是某個領導家的孩子,很是傲氣。
剛來玉泉大隊的時候,郁北安排他跟著郁忠誠后面學習,去幫著大隊一起建菇房,他直接撂挑子不干,跑了。
郁北也沒當回事兒,以為他就此不干了,她也落得輕閑的時候,吳部長又親自把人送了回來。
回來后老實了沒兩天,這小孩子又出幺蛾子,天天偷懶不做事兒,讓他幫忙建房,他就在一旁躲著睡大覺。
郁北直接上公社找吳部長要求退人,結果吳部長除了勸她忍外,就是不答應她的要求。
郁北氣得孩子都快原地出生了,也沒辦法,只能咬牙認了。
回來后,郁北再不管李元倫的事兒,他愛干活也好,不干也罷,郁北不僅自己不說,也讓郁忠誠別管,看他能做到什么程度。
那知道這小子是個賤皮子,郁北他們不管他了,他反而勤快了。
天天按時按點來上班,乖得不得了,讓郁北都大跌眼鏡。
沒想到,這勤快了沒兩天,這又要現原型了?
“不是,不是,元倫他去那邊了。”
郁忠誠上前兩步,挨近郁北連連擺手。
左右看了看,確定周圍沒有人,他才指了指不遠的山坳。
那里,正是牛棚那些人現在開荒的地方。
“怎么去那兒了?他和那些人認識?”
郁北蹙起了眉頭,這不會是來了個臥底吧?
郁忠誠點了點頭,小聲的“嗯”了一聲,郁北立馬扭頭看他。
“我也是觀察出來的,天天和他在一起,多多少少也看出來一點兒。不過,他們什么關系,我就不知道了。”
郁忠誠的解釋,郁北也相信。
她扭頭看向山坳那邊,半天沒說話。
“小北,剛剛之前來過咱們大隊的檢查組的人又來了。而且偷偷摸摸的過來的,把我嚇了一大跳。我以為他們是來找麻煩的,那曉得,猜錯了,他們是來找給李元倫通風報信的。”
郁忠誠突然之間出聲,引回了郁北的沉思。
她急速的轉身,一把拉住郁忠誠的衣袖。
“你怎么知道他們是來報信的?他們說了啥?”
“一看就知道啊,幾個人明顯很熟。而且他們一來,李元倫就帶著人到一邊說話去了。不過沒說幾句,他們又一起去了山坳那邊。再回來,那些人就和報信的人一起去了村里。”
郁忠誠雖然詫異郁北的反應,但想到當時他自己也差不多的反應,就釋懷了。
“你看到他們沒有?往村里去了沒一會兒又回來了,我都沒弄懂,到底出了什么事兒?不過,那些人一回來,李元倫又去那邊了,估計是去商量大事了吧。”
說到這里,郁忠誠還興致不錯的朝郁北打聽起來。
“你說,不會是他們又要走了吧?畢竟以前都是些有身份的人,一時落難不代表一輩子落難。”
“誠子哥,沒想到你還有這覺悟啊。不過他們想離開咱們大隊,三五年都沒戲。算了,那些都不是我們能管的事兒,我還是先和你說說我們的事吧。”
郁北拍了拍郁忠誠的肩膀,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
原來不只她一個人在為那些人的事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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