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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媽是看臉覺得他好,你又是看什么覺得他好了?你不是一向都站我這邊的嘛,這次怎么不繼續站我這邊了?”
郁北眼含熱淚的看著郁樹林,即想有表演的成份,也有真實的無奈。
她是真沒想過結婚的事兒,剛來的時候,知道她是離異婦女,郁北不知道多高興。
離婚的女人,正常情況下,想再婚不難,難在想找個好的。
就郁爸,郁媽這種就差把郁北供起來的父母,沒有好人家,他們寧愿養她一輩子。
好日子郁北沒過上兩天,事情一件接著一件。
先是莫名其妙多了個孩子,后又為了孩子能名正言順出生,不被人懷疑,郁北厚著臉皮,上門找張仲清“談判”。
雖然最后張仲清沒給郁北多大的談判空間,直接答應幫忙,郁北以為以后的日子就會順風順水了。
那知道,又冒出了個孩子親爸。
“爸媽永遠都站你這一邊,除了結婚這事。行了,先不說這個了。我還有事兒忙,你這事兒等晚上回家咱們再好好的聊。至于小章,你也別聽小北的,跟我一起走吧,我這需要人幫忙。”
郁樹林抬手看了看手表,轉頭招呼著章志洪,繞過郁北,直接把人帶走了。
“唉……爸……”
郁北使出“爾康手”想要留住老爸,可郁樹林卻連頭都沒回一下,拉著郁樹林越走越快。
氣得郁北站在原地連跺了好幾腳,也不能發泄心里的不滿。
“小章,小北被我和她媽慣壞了,你別和她一般見識。晚上回家,我和她媽會說她的。”
走向田間的小路上,郁樹林步履匆匆,也沒忘了為郁北擦屁股。
“爸,我不會和小北生氣的。我能理解她,畢竟我和她開頭沒開好,感情的培養也需要時間。你和媽也別管我倆的事了,我自己和她談。你放心吧,我們會好的。”
章志洪對著郁樹林態度誠懇,一點沒有剛剛面對楊組長那些人時的霸氣,還別說,郁樹林的心情瞬間好了不少。
“行,你行事大度有分寸,我和你媽都很滿意。行了,你也別跟著我了,你知道我們村的牛棚的位置吧。就那邊山腳下,你替我跑一趟。讓那些人注意一點,不該出現的東西都收起來,檢查組的人說不得什么時候就要過去,別讓他們抓到什么把柄。”
三叉路口,郁樹林停在路中間,指了指左手邊的大山方向,交代一通章志洪讓他要帶的話,也不管他到底知道不知道,直接繞過他選了中間的路走了。
今天整個大隊的人幾乎都在小春灣那邊的地里干活兒。
那邊全是坡地,山坡東邊全是玉泉大隊的地,另一邊一大半也是,剩下有一小半屬于下泉生產大隊。
這些坡地,玉泉大隊現在種著不少的胡豆碗豆和油菜。
但更多的還是種的麥子,冬天已過,春天早來了。
地里的麥子開始抽苗急長,胡豆,碗豆都快要收獲了,就是油菜也開滿了黃澄澄金燦燦的花,離著收獲的季節也不遠了。
玉泉大隊最近的干活幾乎都圍著這一片忙碌,胡豆,碗豆要收豆莢,每行空地也要翻鋤。
油菜地和麥地里該鋤的草也要鋤,正是它們灌漿,長果的時候,肥力可不能給草占了去。
郁樹林急匆匆到地頭的時候,整片地里都熱鬧得不行。
干活兒的,躲懶的,說笑的,都很忙。
郁樹林直接來到路邊一排大渝樹下,伸長胳膊從樹叉上拿下一面黃黑黃黑的銅鑼和鼓槌,“棒棒棒”的敲了起來。
銅鑼聲一響,油菜地里,胡豆碗豆地里,麥地里,一窩峰出來一大群人朝著郁樹林所在的方向圍了過來。
“郁叔,這是有什么大事了?”
“郁會計,不會今天要提前下工吧?”
“哥,是你家小北又要辦喜事了?”
一群人,七嘴八舌問什么的都有,就是沒有一個說正事兒的。
郁樹林臉一板,銅鑼再一敲,總算讓一大堆人閉上了嘴,全都看向他。
“村里來了檢查組大家都知道的,我這會兒傳達一下書記的要求。一會兒檢查組要是找誰問話,大家可不許胡說八道。特別是關于牛棚那些人的事兒,你們更不許亂說。像村里人誰和那些人走得近啊、那家又因為受過他們的幫助而上門感謝這些全都不許說。另外各家的娃,各家招呼好,最好離檢查組的人遠些。小孩子嘴巴不緊,又不懂事。要是那個被騙了,說些對咱們大隊不好的話,引來麻煩,書記說了,他不怪孩子,就怪家長。到時候,直接扣那家的工分、糧食。”
郁樹林的視線在村里人的臉上來回的轉了好幾圈,特別是幾個平時嘴不好的婦女那里,他更是多看了好幾眼,看得那些婦女,都有些不高興了才收回了視線。
“哥,這是怎么了?檢查組再牛逼也還能怎么樣,這畢竟是咱們的地盤啊。”
“郁會計,咱們不會亂說的,你和書記放心。”
“叔,那些牛棚里的人犯事兒了?”
一群人再次七嘴八有人害怕,有些無所畏懼。
郁樹林并不在意,他知道凡是和工分、糧食掛勾的東西,人人都不會真的不當回事兒。
開完簡單的小會,郁樹林直接解散人群,讓大家該干嘛干嘛去。
他來到米小娟工作的小隊,找小隊長替米小娟和郁北請了假,叫上米小娟一起往回走。
路上,郁樹林把郁北又犯倔找個借口就要趕章志洪的事告訴了米小娟,米小娟一聽就炸了。
“小北怎么總這么不懂事啊,她又想干嘛,不會還想著姓張的吧?那可不成。”
“誰知道呢,她嘴上說不想,但真的想不想,我還真沒底。畢竟當初她為了嫁張仲清,那可是連我們都不要了的。現在是張仲清對不起她,她一時激憤下離了婚,可我總覺得有些不安心。特別是最近我聽說張仲清的后老丈人,這一次好像也遇上了麻煩,說不得也得被下牛棚。”
郁樹林說到最后這一點,心情就很是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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