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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兒子簡單的一聲“害怕”讓郁東愣在當場。
他失魂落魄的松開手，鐘艷卻抓住了機會。
她一把將郁向暉安頓回后坐坐好，騎上自行車，離開了郁家。
聚會不歡而散。
郁東站在自家院子門口，看著母子三人漸行漸遠的身影，更顯得落寞。
“大哥，你不追嗎？”
郁北從屋子里出來，站在郁東身邊，目視著前方。
“追什么追，不追。別管他們，走，回屋。”
郁東收拾心情，拉上郁北就往屋里走。
只是走到堂屋門口，就被郁樹林攔下。
“回去吧，孩子們還小，別嚇著他們。對了，你們最近別回來了，過年也別回來。我和你媽最近不想看到你們一家子，誰都不想見。”
郁樹林這個大家長，平時一般不愛對家里的人和事指手劃腳。
但只要他一說話，那就相當于圣旨。
即使他現在說話很平靜，好像在談論天氣一般的隨意，但郁東卻不敢有半分的懈怠。
“爸……”
郁東委屈的叫了一聲，想為自己辯解。
但卻在郁樹林毫不猶豫的轉身的瞬間知道，一切的辯解都很多余。
郁東只能黯然的帶著怒氣和無盡的委屈離開了家。
他不明白，明明是高高興興回家歡聚，怎么就弄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時間如流水，不會為任何人的意志而停止不前。
1964年的小年，如期而至。
這一天，天陰沉沉，風雖然不大，但氣溫比平時降了不至一兩度。
一大早郁北還沒有起床，米小娟就給她送來了一件土黃色的毛昵大衣。
“降溫了，起來后穿這件吧。今天隊上分豬肉，你跟我出去看看熱鬧。既然決定把孩子生下來，該讓人知道的還是應該早些讓人知道。”
米小娟雖然不支持郁北生下這個孩子，但即然郁樹林和郁北都決定了，她也不會陰奉陽違。
該做的準備，也要提上日程。
比如讓村里人都知道郁家即將添丁就是可不容緩的事情。
至于孩子的小衣服，小帽子，小鞋子、小被子之類的，米小娟早已經開始做了。
孩子懷在陽歷64年11月，預計今年的8月左右孩子就要出生。
米小娟的打算，不僅要為孩子準備出生時的小衣，連過秋，過冬的衣服也要準備起來。
至于吃喝方面，米小娟也有了安排。
過年后，她就準備多抓些不雞小鴨養上，不僅能讓郁北懷孕期間有得吃，就是生產后也要保證她的營養。
“行啊，我也在家呆得煩了。”
郁北毫不猶豫的應承。
她來到這個年代的時間快三個月了，除了為工作和看病外出過兩趟外，一直沒有機會外出。
就算之前去割豬草，摘菜，那也僅限于離家不遠的自留地。
至于村子里，她幾乎沒有走動過。
“那你再睡會兒吧，我去做早飯。你早上想吃什么？要不今天早上吃面條吧，昨天吃剩下的酸菜魚正好拿來拌面條吃。”
米小娟的話得到了郁北的一致認同，為了能早點吃到酸菜魚面條，郁北連懶覺都不愿意睡了。
翻身爬起來，拿過床尾的衣服穿上，直接下床跟在米小娟的身后去了廚房。
“你燒水，我先去把雞鴨放出來。”
米小娟給大鍋里參了兩大瓢水，蓋好鍋蓋，拿上之前用糠和蘿卜櫻拌的雞食直接去了對面雞舍。
郁北坐在灶堂臺，拿起火柴擦燃，直接點亮一把柴草送進了灶洞里。
一邊燒火，郁北一邊烤火，整個身體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今天運氣好，一下子撿了五個雞蛋。小北，給你打兩個荷包蛋怎么樣？”
米小娟高高興興的拿著雞蛋進來，把其中三個放到岸板下的米缸里，剩下兩個，她直接拿過來。
“媽，咱一起吃。不過得多煮一個，別把爸給漏了。爸呢？出去了？”
郁北挽著柴把，往院子看了看。
“去隊部了。今天分肉，你爸這個會計忙得很。我們不管他，他還能餓肚子不成。”
米小娟聽了一會兒鍋里的水聲，揭開鍋蓋，放到一邊。
她拿起雞蛋，就著鍋鉛邊敲了兩下，把雞蛋順著鍋沿輕輕的倒進了鍋里。
米小娟是干活的能手，一邊和郁北聊著天，手上的動作也一點沒停。
“今年老天爺給飯吃，糧食豐收了，連田邊山坡的幾種草藥也收獲不錯。平均下來，一個工分比去年貴了一分多。和前幾年相比，那更是貴了快五分了。每家不僅糧肉能多分，就是錢，也能也能多分不少。算下來，今年也算是過個“肥”年了。”
米小娟打好了荷包蛋，轉身從碗柜里拿了兩個大碗出來，開始為吃面條調味兒。
“真的？那太好了。媽，快要過年了，過兩天我去趟公社，買些年貨回來，咱們也過個肥年。”
郁北是真開心，工分值錢，對于她想著趁著過年，從空間拿些好東西出來，就不會顯得突兀了。
正所謂“手里有糧，心中不慌。”
這句話用來形容米小娟那更是恰當不過。
“成，你去吧。想吃什么都買點兒。多買點糖和瓜子，過年人來人往的，多少都要招待一些。另外再買些布和棉花回來吧，今年年景好，給你做一件新棉襖。”
米小娟樂呵呵的計劃著，越說越覺得可行。
“哎呀，我還是跟你一起去吧。我還準備給你姐帶點花生和豆子去呢，要是今天肉分得多，也準備分點兒給她。這一年到頭，光吃她的孝敬了，不能讓她在婆家難做人。”
米小娟一想到要帶的東西，再想想郁北現在是孕婦，不放心她一個人去。
“啊？也行。那我們那天去？再過幾天就過年了，估計供銷社擠得很。對了，大集還開嗎？”
郁北記憶中年年過年前都有大集，可今年做為十年浩劫前的最后一年，她不確定大集還會不會開。
“應該會開吧，沒接到通知不開啊。要不我們明天就去看看，早點買好，早點省事。”
米小娟也不是很確定，這兩年外頭的風向時常變來變去。
像大集這樣的商業行為，鬼知道那天就泛了什么忌諱。
“不管大集開不開，供銷社肯定會開門的。要不，你還是別去了，擠著你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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