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在齊錦書的講述中，元青舟才知道司家真正的來歷。
那一年，是蒼武整個歷史長河中，第一次出現‘天降流火’的記錄，仿佛一個新時代的開端。
自那之后，蒼武各地妖魔頻出，也慢慢出現了許多奇人異士，有了各種驅魔家族和門派。
三陽教便是那個時候出現的，那個將嬰兒抱給司家夫婦養育的神秘女人，就是一個來自三陽教的女道士。
女道士并沒有說太多事情，除了留下天生就會《五靈咒》的孩子之外，還留下了一件人皮俑。
她讓司家人不要斷了這個孩子的血脈，也要守住《五靈咒》不暴露，偽裝成拘靈的奇人建立家族，在這個混亂的時代一直活下去。
齊錦書說，那個時候，三陽教崛起非常迅速，依靠‘三陽真火咒’四處降妖伏魔，備受人們尊崇。
但沒有人知道，司家和三陽教的關系，包括司家人自己，也不知道那個孩子的真正來歷。
司家也會‘三陽真火咒’，那原本就存在于皮俑頭頂天靈蓋的皮膚上。
只是司家的‘三陽真火咒’只能用來清洗自身沾染的邪祟，無法用于驅魔之事。
司家夫婦將孩子養育長大，也慢慢有了自己的孩子，那個孩子早慧，三歲就打死了到村中肆虐的一頭妖怪，自此之后，司家漸漸聞名。
但名聲總是帶著麻煩，司家夫婦為了那孩子的安全，便舉家搬遷。
而在這次搬遷的路上，那孩子救下了一戶因為得罪權貴而被流放的囚徒，因為救命之恩，那戶人家就成了司家的家仆，發誓世代守護司家。
那戶人家就是馬家，他們家世代習武，也在被告知使用皮俑代價之后，自愿穿上皮俑，為那孩子保駕護航。
馬家是忠厚守信的家族，世世代代都未曾背叛過司家，也世世代代都跟司家在一起，在江湖上慢慢闖出了驅魔司馬氏的名號。
若是用現在的話來說，馬家就是司家的第一代眷者，最親近也最虔誠的眷者。
那份虔誠就好像被刻在了骨血中，讓他們每一代的所有人都能夠為了司家赴湯蹈火，從無怨言。
一如現在的安小菜對元青舟，或許，冥冥之中，兩家原本就有注定的緣分和因果。
但是，所有的好處都不是白得的，那個孩子的血脈很強大，同時也存在很大的弊端，就像元青舟知道的，那是畸變且瘋狂的血脈。
在司家，凡是繼承了那孩子奇術的人，最后都會因為陷入瘋狂，變成嗜人的怪物而亡，無論是自我了斷還是被殺死，無一善終。
最開始，因為三陽真火咒的存在，這種情況還可以壓制，直到三陽教覆滅那天，皮俑頭頂那塊皮不翼而飛，司家也永遠失去了三陽真火咒。
三陽教存世不足百年，在它最鼎盛的時候，一夜之間覆滅，整座山整個門派都被付之一炬，什么都沒留下。
這件事到現在還是一個懸案，無人知道對三陽教下手的是誰。
不過三陽教雖然覆滅了，最重要的三陽真火咒丟失，卻也在這些年傳下了許多道統，為整個蒼武的道門鋪平了興盛之路。
三陽教覆滅的事情讓司家感覺到一種不知來自何方的恐懼和威脅，自此之后他們更加小心翼翼的生存在這個世上，在每一個地方都不會居住超過三代人。
不停的搬遷，事事讓馬家出手，不在意名聲，恪守本分的延續血脈。
當每一代繼承奇術的司家人出現瘋狂兆頭的時候，就讓皮俑將這一部分靈魂剝離吞噬。
可這終究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不斷被剝離靈魂，只會加劇瘋狂的進程，最終還是難逃一死。
關于皮俑的來歷，齊錦書和司家的先輩查了很多年都沒什么收獲。
馬家世代穿上皮俑的人中，偶爾會有人跟皮俑產生共鳴，看到一些皮俑生前的畫面，知道她是個女人，并且自稱有罪之人，她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贖罪。
或許就是因為這一點，皮俑從古至今吞噬了無數靈魂，卻依舊沒有像其他奇物一樣產生任何意識和反叛行為，始終恪守本分，為司家人服務。
司家的延續充滿坎坷和危機，但總體上還算順風順水，他們意識到來自不知名地方的危險，所以這幾百上千年也一直在查三陽教覆滅的事情。
再加上《五靈咒》一代代的開發和使用，讓他們逐漸明白了許多事情。
他們知道了深淵之主，知道他們血脈中的力量來自深淵，他們可以駕馭五方神使，這五方神使就是禍亂世界，讓世界充滿妖魔和恐懼的罪魁禍首。
而這五方神使的源頭，也就是所謂的邪神，原本都是深淵之主的奴仆，祂們一直在某個地方沉睡，等待被喚醒。
世界之所以沒有被毀滅，妖魔之所以沒有大量泛濫，都是因為邪神并未完全蘇醒。
“……司家世世代代都在尋找邪神沉睡之地，想要徹底將祂們毀滅。這就是我們這邊世界司家的起源，至于另一邊世界，大體上跟這邊相差不大。”
齊錦書頓了頓，端起杯子想要喝一口，發現杯子已空。
元青舟眉頭緊鎖，在心底叫了安小菜一聲。
安小菜無奈白眼，但還是趕忙站起來充當服務員，拎著咖啡壺來續杯，任勞任怨，臨走還給齊錦書扯出大大的笑臉。
“麻煩你了小菜。”
“不麻煩，這都是我應該做的，阿姨你們慢慢聊，有事喊我。”
小菜給元青舟擠了擠眼睛，迅速離開。
“您什么時候知道另一邊世界存在的？”元青舟問道。
齊錦書一邊喝著咖啡一邊道：“其實在司家幾乎覆滅的那一年，司家的人就知道這世上存在一個平行世界。那一年，就是我跟你提過的，軍閥割據的年代，司家的人遇到了另外一個世界的司家人，因為他到處尋找司家，所以引起了懷疑，就被司家帶到了族地。”
“是陷阱對嗎？”元青舟已經能猜到發生了什么。
齊錦書點頭，“對，另一邊世界的司家已經被滅，他是被人故意扔到這邊，就是為了找到當時隱居的司家族地。可他的存在讓當時這邊世界的司家上下極為震驚，根本不可能坐視不理。”
“但他也確實為司家帶來了重要的線索，從他口中，這邊世界的司家知道了另一個世界的存在，也知道另一個世界司家被滅，只有少量后嗣逃離，還跟馬家失散。”
“而且他已經知道究竟是誰對另一邊世界的司家下手，也知道這邊世界的司家即將遭遇同樣的事情，他想要來提醒，卻不知道他從穿越過來，就是一個陰謀。”
不用齊錦書說下去，元青舟就知道主世界的司家意識到陷阱的時候已經來不及，敵人殺上門，他們來不及通知馬家，只能帶人先逃。
一場天大的誤會就是從這里開始的，馬家和司家在這場大戰中失散，馬家沒能保護好司家，一直懷著愧疚，司家為了躲避敵人，根本不敢主動現身去尋找馬家。
或許那時候的馬家就一直處在監視中，只要司家人敢露面，就一定會出事。
再加上那個混亂時代的因素，兩家人就這樣逐漸走向沒落，司家隱姓埋名，甚至連司這個姓也拋棄了，正常的融入社會，生兒育女，艱難的延續血脈。
“那個人，就是天界的教皇嗎？”元青舟問。
齊錦書吸了口氣，緩緩點頭，“那個時候，天界還不像現在舉世聞名，他們活動的區域也大都集中在西方大陸，很少涉及蒼武這邊，所以司家查了那么多年才一無所獲。”
“她究竟是什么來歷？”元青舟坐直身體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