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腫成了豬頭,裸露在外的皮膚沒一塊好的,青紫傷痕交錯,嘴角破了皮,殘留絲絲凝固血液。
模樣慘不忍睹,好在沒有生命危險。
身后的小廝弱弱道:“大人,夜里做了飯,水囊里已經沒水了。”
“那就給他上藥,找到水源再收拾。”
齊流遠又是后退好幾步,叮囑完急匆匆溜之大吉了。
蘇暖忍笑,邁著歡快的小碎步走開,味道實在臭的很,糧食珍貴,她可不想吐出來浪費。
邊走邊想,是哪個好心人收拾了趙匡那家伙,站出來她想好好感謝人家。
太解氣了,本想讓某人拉上一夜的肚子給個教訓,沒想到會有好心人出手。
“哈哈哈哈哈!”
實在沒忍住,在半道上哈哈大笑起來。
“笑什么,這般高興?”
老爺子剛起,還不知趙匡發生的事。
“嘿嘿……呃。”蘇暖笑的打了個嗝,“趙匡夜里解手給人打了,那身上臭的喲!”
老爺子本想去瞧瞧,聽孫女說完,就沒有那個要去的心思了。
齊流遠一走了之,不管了,可苦了兩個小廝,他們忍著惡心上了藥。
上完藥溜到一步大吐特吐,喂酸差點沒給吐出來。
更絕的是趕路時他們其中一人要騎馬坨著一身臭味趙匡。
隔著五六米距離的蘇暖都能聞到臭味,就更別說些小廝了。
那味道簡直絕了,偏生不能扔人下馬,滿臉菜色的騎馬坨人。
蘇暖不經為小廝祈福,祈禱他能堅持找到水源,不然被臭暈了,其他人就得遭殃。
趙匡午時才醒,全身上下像被馬車碾過似的疼,他紅著眼去找齊流遠尋公道。
可惜趕了兩個時時辰的路,早已運離事發地了。
沒辦法,趙匡只得咽下這口惡氣,平靜下來的他終于聞到了身上的臭味,又是好一通鬧。
齊流遠終于忍不住爆打他一頓,吼道:“給老子消停點,這次就當教訓,人家為什么不打別人專打你,想想自身原因。”
沒錯,齊流遠懷疑打趙匡的是自己人,嫌疑最大的是蘇暖。
因事出當晚,蘇暖說出了那一番話,而她身側的黑女人一看就是練家子的。
趙匡滿肚子委屈,被人打了齊叔不替他出頭也就罷了,怎的反過來打他一頓?
被揍了一頓的趙匡不敢作妖,乖寶寶似的坐一邊等飯吃。
兩小廝離他近些外,旁人恨不得躲的遠遠的。
一小廝端碗粥過來,小心翼翼遞他跟前,“公子,喝粥。”
大氣不敢喘,幾乎是屏住呼吸走來的。
趙匡面色不好看,但也沒拿糧食撒氣,接過來一口喝了個精光。
若是以前,讓他只喝粥沒菜,鐵定把碗倒扣小廝頭上了。
可惜糧食珍貴,無論何人,每人一頓一碗粥,多了沒有,他這個將軍的兒子也不例外。
小廝拿著空碗頭也不回的走了,味道雖然淡了些,但還是臭的很。
也不知公子是怎么吃的下飯的?
他難道沒有味覺嗎?
小廝沒有狐疑多久,生怕公子怪罪,三兩下喝完粥走回去。
沒有水就做不了飯,為此齊流遠繞路,去了就近的一座小縣城里找水。
也不知老天是不是故意為難趙匡,那縣城空無人煙,別說水里,一個鬼影子都沒有。
好在水還能做一頓飯,繼續趕路,想著到下一個城池找水。
趙匡可就慘了,盼星星盼月亮,結果盼了個寂寞,他氣的額頭青筋爆起。
想發作,卸掉一肚子怨氣,奈何有齊流遠在,他不敢!
夜里休息,他怕遭人暗算,想挨著齊流遠睡,剛把毯子挪過去,就遭受了一劑黑臉。
他實在怕的厲害,沒被這黑臉嚇走,當做沒看見,鋪好毯子就躺了上去。
齊流遠本就是脾氣火爆之人,不會跟你講道理,當下把毯子一圈。
長腿一踹,毯子連帶著人滾到了枯死的灌木叢間。
呸了一聲罵道:“這么臭讓老子怎么睡?你丫的有人坨舒服,老子還要騎馬呢!”
動作行云流水,速度快的沒人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時,趙匡已經在灌木叢里了。
兩小廝著急忙慌把人拖回來,沒錯,就是用拖的!
連毯子帶人拖回來,趙匡背部嗝著毯子與石子摩擦,疼的他不能言語,面目猙獰。
不知小廝是不是故意,愣是沒瞧他一眼,硬生生把人拖了回來。
二人很聰明,沒敢把人放往齊流遠跟前,而是距離十米遠的空曠地。
一小廝忙問:“公子,您沒事吧?”
“有事!”齊流遠瞪紅了眼,看小廝的目光仿若要將他們生吞活剝。
小廝被嚇的一激靈,完成搞不明白怎么回事。
不過按照以往經驗,公子生氣了,他們的日子不會好過。
趙匡就像一個活寶,不弄出點事來不肯罷休。
只有兩小廝是他的人,旁的均是齊流遠的,蘇暖幾人他又不敢欺負,就只能欺負自己人了。
不是讓做這個就是那個,腿都快跑斷了。
齊流遠看不下去會呵斥幾句,沒過多久他又開始欺負人,就這么周而復使的上演著鬧劇。
也多虧了他,一路上有熱鬧可看,沖淡了趕路的煩悶。
不能洗臉洗澡,只有兩身衣裳換來換去的蘇暖快要崩潰。
但她強忍著沒抱怨,愣是堅持到了第二天下午。
眼前城墻高聳入云,騎在馬背之上的蘇暖都沒能瞧見城頭。
頭頂上方,石壁之上刻印著貞德縣三個字。
這個縣城蘇暖有過了解,位于邊境與德洲府交界處,以美食聞名。
不少富家子弟慕名而來,均是來嘗美食的。
蘇暖還想著大些,家人允許出遠門之際來瞧瞧呢,沒成想是以這種方式前來。
缺水缺糧,想必沒有美食了吧?
她喃喃道:“唉,來的不是時候。”
早一點來或晚一點來,說不定就能吃美食了,可惜了可惜。
老爺子安慰:“無礙,日后有的是機會。”
“嗯,時間多了去了。”
蘇暖點點腦袋,失落感猶在,沒有方才那么強烈了。
城門沒有人把守,進去時暢通無阻。
好在這座城池不是空的,有三三兩兩的路人走動。
只是看他們的眼神很詭異,像極了看到嗷嗷待哺的羔羊。
(本章完)